家国这么大,努力的人很多。
时代也变了。
也许你拼尽全力,只是为了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小栖没有成为一个如同父亲一般的英雄人物。
但她从来没有放弃努力。
父亲是英雄,志胜是英雄!
他永远是小栖顶礼膜拜的英雄。
那种英雄的气息极力着小栖永往直前。
哪怕成不了跟父亲一样的人。
但她永远感恩这样的父亲。
她永远践行着父亲的教导和努力。
哪怕只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岗位上,她也努力着。
她记住父亲所说的。
“一个人要么不做事情,做了就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如今竭尽全力,她把灵一培养大了,考上了大学,这是她作为母亲最为光荣而伟大的成就了吧。
那怕只是一个螺丝钉。她也努力做好!
这个世界,努力就是光荣的。
你或许成为不了像志胜那样的为人民服务的楷模。
他是一盏明灯,你是一星星之火。
这个时代有这么多星星之火的努力绽放,定能照亮这个时代!
“妈妈,外公好伟大,你能给我讲讲这只钢笔吗?”灵一从脖子上将这枚钢笔娶了下来。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讲讲吧”
“好的,谢谢灵一,你终于愿意听我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而不打断我了……”
“那个时候我还小么,现在长大了,经过高考疫情的洗礼我知道了么……”
“好的……”
在小栖跟灵一讲完那100多年前洋务时期的故事,在润泽来到上海求学开始,那只笔就伴随着他。
润泽到了上海先去应考了“圣约翰大学”总共考了三次都没考中。
那是一段饥寒交迫的日子。
没有了江南家里的呵护,润泽的日子过的很苦,很苦。
冬天的时候雪很大,润泽已经没有了棉衣了。
仅带的盘缠也已快花光了,连吃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置办棉衣。
上海人经常骂润泽“小赤佬,乡巴佬……”
润泽这并不标准的外地上海话,一度搞的润泽就如一个紧箍咒一般,虽然常州到不过两百里。
但润泽似乎是两个世界撕裂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他在他们眼里就是的乡巴佬。
而且他似乎难的都要把随身带来的钢笔给典当掉。
好几次在典当铺前徘徊,要不是那店铺的人看着润泽穿的寒酸,要赶他走,若是那一瞬间,那店铺的人对他态度稍微和蔼可亲些,他或许就扛不住那份饥寒,就当了!
或许是缘分,这只笔还是折在润泽手里,还是没有变成一块糖糕或者是一件衣衫。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年春天,春暖花开,润泽阴郁的心情也算好些了。
他找到一个给馆子里搽桌子端菜的活计,那里提供住宿,是个不到2平米的楼梯下的角落。
润泽这才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在第三次考试不中后,润泽很是煎熬,他不知道他是否就该这样回家去。
他当然知道,此刻回家一定是得到无尽的嘲弄和耻笑。
然而已经考了三次了,事不过三,他的前途和梦想都在哪里啊?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着,有一日一位青色长袍带着一个圆形眼镜的人走了过来。
“润泽有好消息……”
这人拉着润泽正在搽桌子的手说道。
润泽一声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好事?你不去学校读书,到这里做什么,白耽误了你……”
“瞧你说的,不就是小心眼不是,我知道我只比你高了一分录取了,你没录取,你还怨恨我不是?”
“没有,没有,还是再下粗鄙实力不够……”
“好了润泽,我知道你苦闷,前些日子北洋大学堂的教员来了,说是今年北洋学堂补录一批学生……你可以北上试试……”
“北上?我这都快连果腹都成问题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活计,干的还不到月余,钱都没拿到,又要打水漂不成?”
“润泽啊,我知道你是读书的料,你不过是差了一点点运气而已, 你难道愿意就在上海滩这么待下去,连个前程都没有?”
“谁愿意,但怎么办?你说说咱们是老乡,我是进退两难,你说该咋办?”
“我想想……”
“这一个月的工钱怕是连一张船票都买不到……”
“我想到了,你可以搭邮船……”
“这个怎么搭?”
“我舅舅是南北这运河上常年跑船的,我求求他去一定有办法……”
“什么办法?”
“最多是你干干苦力,烧烧煤……搬搬货……什么的……”这迅三偷偷的拿着眼角瞟了一眼润泽,看他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救命的永远是稻草!
润泽点了点头,从瓦罐里偷偷拿出半只醉好的毛蟹。
迅三急忙麻利的将这螃蟹放进自己的衣袖里包好走了出去。
润泽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很擅长算数,字又写的好。
那旁边的活计明明看到了润泽偷偷拿了半只醉蟹,也瞧瞧的给掌柜的说了情况。
掌柜的来查,愣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而且那账本写的清清楚楚,对的也是明明白吧。
这旁边的活计直说读书人精明的很,就知道欺负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实人。
润泽自是不会让步。
还说他栽赃陷害。
死不承认,反咬一口,这都是他在上海滩这些年学会的。
有什么办法,谁不想做个好人,但做个好人就意味着你永远都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被人欺负。
你得活着,你就得争夺。
是啊在常州乡下的时候是可以不争,但父亲是个鸦 片鬼,娶的几房姨太太每天在哪里宅斗,说这个谋那个。
那个时候自己是多么的不屑。
觉得他们都是污泥一般的人。
然而时至今日,他为了半只螃蟹费劲口舌,甚至是诬陷别人,这么不堪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也做了。
这个世界上唯有两个事物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的内心。
润泽躺在湿润潮湿的窄铺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丑陋儿且不安。
他这一日也粗鄙成了如此不堪的样子。
他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如同家里的姨太太们一般一天到晚捕风捉影,栽赃陷害。
家是不能回去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要改变。
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这一切向来读书怕是最简单的了。
考了三次了又怎么样?
只要能读书哪怕再考三十次我还会考!
我一定压出去,出去!
润泽光着脚,从床铺低下拿出一盏油灯,这是他从上到下一身最值钱的东西了。
点燃油灯,他将火调到最低。
这样可以省点油。
洋油可是很贵很贵的东西。
他窸窸窣窣的从床铺低下拿出一套试卷,这是迅三给自己弄来的圣约翰大学的考试卷。
自己之前的卷子考完都给收走了。
这是迅三入校后,从教员那里拿来缺考人的。
这一次不光有卷子而且还有答案。
他想好好学学,他真的太想读书了!
约莫是过了两周,迅三来了,悄悄摸摸的跟润泽说,他搞定他舅舅了。
“娘舅同意带你北上了。”
“真的?”
“真的!我是用两斤绍兴花雕换的呢!”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以后有钱了,我就还给你……”
“行了,你若能考上,我也算是心安了……”
“说什么呢?搞的生老病死似的,有这样赠言的么?”
“北上之后好好复习,听说那北洋大学堂也不太好考……”
“哦,我知道了。”
“你在船上,若是我娘舅叫你干什么就干吧,若是遇到实在不情愿干的,你就拖着, 我娘舅脾气急,若是喝了酒更不好了。你记得千万别得罪他……”
“哦”
“小心他暴脾气起来把你丢到长江里喂大鱼……”
“哦……那还是小心别得罪了,我水性不好……”
“后天夜里三点起航,吴淞口别忘记了……”
“要什么凭证么?”
“你看我把这个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这迅三伸手到怀里摩挲着……
他摸出一块方巾,又找账房借过毛笔写下“厉迅三转交娘舅童妹”
“童妹?”
“是的”
“你娘舅?”
“哎,那时候刚生下娘舅的时候害怕他活不长,取了卑贱的名字,这不好养么……这眼瞅着大了,没想到长得五大三粗的这个名字么……你知道就行了,对了他最烦别人叫他童妹了,你还是跟着我叫娘舅吧。”
“这合适么?”
“好像也不怎么合适,这娘舅脾气大,怀疑你跟他套近乎呢。算了,你还是叫他四爷吧,他在家里排行老四, 这个称呼他定是喜欢……”
“好的。”
“对了,你工钱发了没有?”
“本该前天就发的,老板娘说,这银钱破不开,晚两日,若真是两日今日就该发了……”
“你小心着点,别白干了……你马上要走了,别让人看出端倪……”
“是的,我知道了。”
“好了,我走了……”
“行,但今日没有螃蟹了……”
“我又不单是为了你的螃蟹……”
“等发了工钱……”
“发了工钱你也别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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