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会演戏啊

    
    两人在大哥成的港菜店有璟阁相约，进了包厢，菜一道道上来，寒暄一番后，廖凡说明来意。
    要角。
    廖帆搓着手，眼神殷切。
    老三啊混的不太行，路实在是走不下去了，看看老六能不能给他想点办法。
    这哥们是科班毕业，演艺世家出身，照理说混娱乐圈应该是简单模式，但他长得太不行了，凶神恶煞，五五等分的身材，他这经历和方沂的央戏师兄王乾元挺像。
    事儿全坏在了一个长相上，偏偏这是最关键的。
    长的漂亮的，像方沂这种，但凡是业务能力合格一点，这名气就像是坐直升机一样扶摇直上；长得不行的，就像是廖帆这样子的，那得是推石头的西西弗斯，不断做无用功。
    饭桌上，廖帆给方沂悉数自己的半生风霜：
    他是93年的沪戏本科生，和李兵兵、任权他们是一届的，但是这俩同学都红得发紫的时候，咱廖帆还接不到戏，整个大学生涯就演了一部《深秋的故事》，还是给大佬打下手的，根本没什么镜头。
    97年毕业，找不到活儿，廖帆灵活就业了，好在那时候考公考编还不是地狱模式，让这哥们考到了国家话剧院，总算是饿不死了，但也就这个水平了，他继续接不到戏。
    98年苦尽甘来，参演到大陆第一部偶像剧《将爱情进行到底》，这片子捧红了一大票后来鼎鼎大名的腕儿。
    但不包括廖帆，因为他演一个死人啊。
    后来演丑角、女人、土匪……十年倏忽已过，作品不少，始终查无此人。
    绝了。
    11年拍摄《建党伟业》，坠马两次，头回没当回事，于是老天爷让他再坠了第二次，这下肩膀插了十二根钢针，歇了半年……
    廖帆醒悟了，他开始了娱乐圈任何一个走背运的演员九成九都要干的事情。
    算命！
    怎么找人介绍的不必多言，引他上道的多的是。总之这师傅解卦，给了一十四字真言：“龙蛇相遇生前福，好向江边倒一尊。”
    什么意思？
    你遇见了大人物，你因此也算是有点福气了，凭借着祂，你从此终于算了一个人物。
    廖帆回来冥思苦想，他这辈子遇见的大人物可就多了，光《让子弹飞》里面，哪个提起来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想那发哥，4000万片酬，港地天王，此大人物否？
    姜纹，谋凯之下第三人，兼一线男星，此乃大人物否？
    ……
    但要让他借到光，让他觉得配这卦象真言的，他竟然只想到了一个人。
    “就是伱了，方导。”
    三十八岁的廖帆讲完自己故事，姿态放得很低。
    方沂啧啧称奇，没想到廖帆还经历了这么一个心路历程。他这个岁数，他这个缘分，方沂也不好拒绝他，脑海里思索，看能不能给他找个角。
    还真有一个，《绣春刀》。
    这是一部群像戏，需要一大帮演技过关但是生涯蹉跎的男星，以免成本失控。陆阳作为导演有一个自己的常用班底，也即所谓的御用男演员、女演员。
    比如周易围是陆阳处女作《盲人电影院》的男主，于是顺理成章的加入到新作《绣春刀》，周易围又推荐了自己做主持人的老婆朱但，试镜后，朱但也拿到了角色……但这些还远远不够用，所以陆阳还问过方沂郭凡等人的意见。
    这本身也是拿来给方沂做人情的，只是方沂不稀罕这点人情。现在既然有人求上门了，那就送他个机会吧。
    方沂问廖帆：“你有没有武打的功底。”
    廖帆老实说：“我不会，但我肯学。”
    “我这里有个片子，预计三个月就能拍完，但是得准备两个月，这两个月就是留给你还有其他人学套招的时间，你能达到那个水平吗？”
    廖帆拍自己肩膀：“还能比上钢钉难？还能比这么熬着更难？”
    “行吧，你话说的这么绝，看你能不能成功。”
    这顿饭吃完，廖帆抢着结账，有璟阁这地方消费挺平民，但禁不住两人点了六万多块钱的酒，廖帆说：
    “哪里有又找别人求情，又让别人请客的，不是这个道理。”
    好吧，老三还挺讲原则。
    随后在大堂得知，这顿饭的花销是零：
    “方导，龙叔吩咐过，见到你不需要给钱。”
    廖帆才知道是大哥成开的店：“原来我们还照顾到了大哥的生意？”
    “不花钱那就是大哥照顾我们的肚子了。”方沂道。
    出来是京城工人体育馆附近，两人戴好墨镜，在街上散了会儿步，方沂招了辆出租送他去共和时代：
    “你就说是我介绍来的，去二楼找陆阳导演，他这段时间在那里试镜……这时候不要矫情，一定记得提到我。”
    虽然缺角，但演员市场供大于求，廖帆这哥们头铁的话被人顶下来也不稀奇。
    “好嘞！”廖帆朝方沂点头，笑嘻嘻的坐上车，“就等我给你好消息，说不定这天后，我就改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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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沂不久后也回了工作室，他是和廖帆错开时间的，免得过犹不及。
    总不能亲自把廖帆带到面试现场吧？那像个什么样？以势压人。
    先前在出租车上，廖帆发消息说他面的不错，只是还不知道结果。得知他回工作室后，陆阳直接抱着资料来找他，开口就说：
    “廖帆演卢剑星怎么样？其实他们生态位差不多。”
    “卢剑星不是说找王乾元吗？”
    陆阳摇头：“王乾元没档期，他今年有两部主旋律剧要演，把我们这推了……是这样的，”陆阳把今天来面试的诸多演员资料推方沂面前，解释说：
    “因为现在投资相对充裕了，所以我们拍摄时间也会拉长，尽可能把故事拍完整。我想两三个月是起码需要的，加上还有两个月的练功时间，你那个师兄王乾元他没这个档期了，只能错过。”
    “那就听你的。”
    “嗯，你看下资料，等下有个事要问你。”
    方沂低头看那一塌A4纸，这是把演员和角色相绑定的面试资料，一一对应。比如聂缘-赵靖忠；金士捷-魏忠贤；白羽-靳一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