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怡红院这三个字说了出来,莫凌风再想起那两个姑娘说过的话,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要召集这么多人,还要教她们往哪个方向逃跑,如何在街上喊话,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丁蔚蓝,你倒是做得漂亮!
这一天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等到莫凌风明白过来丁蔚蓝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黑夜将至,而莫凌风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等找到了丁蔚蓝,别的先不论,打一顿再说!
此时此刻,被莫凌风惦记着拖出来打死的某人正待在一个十分陌生的房间里,看着眼前并不陌生的男人,目光中都是防备。
对方也是久久不语,手中端着一本书,似乎忽略了丁蔚蓝的存在,正看得入神。
两个人好像对峙一般,谁都没有率先开口,空气中透着诡异的安静的气氛,直到丁蔚蓝不小心瞥见了书页的一角,看见上面露骨的几张图片的时候,她才终于忍不住嘴角一抽,开了口,“青瑛呢?阿卓呢?你把他们抓到哪里去了?”
眼前的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本,冷锐的目光从书本转移到丁蔚蓝的身上,淡淡开口,“他们都很安全,你既然来了,本王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丁蔚蓝顿了一下,道,“我要见他们。”
莫怀宁呵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慢慢走近丁蔚蓝。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逼近,丁蔚蓝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莫怀宁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直到把她逼到床头,一只手将她圈在里面,他才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冷声开口,“见,自然可以,只不过你别忘了,本王要你是做什么的。你满足了本王的要求,本王自然会让你们相见。”
“那林忠呢?你把林忠也还给我!”丁蔚蓝怕莫怀宁出尔反尔,赶忙提起,她最近都没有林忠的消息,也不知道莫怀宁到底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呵,要求倒是挺多,那,本王要的呢?”
他莫怀宁可从来都不做亏本买卖,之前对丁蔚蓝的多番纵容忍让,也只是为了眼下这一刻,如今人就在面前,他自然要将想要的一一讨要回来。
他这话一出,丁蔚蓝顿觉背后汗毛竖起,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冷了下来。眼前这人并不比莫凌风,她若不愿,莫凌风不会强迫她,但莫怀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于用杀人的方式来逼迫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她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斗得过莫怀宁,妥协,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但一想到自己要将身体交付于一个如此恐怖的男人,丁蔚蓝就觉得浑身似有千斤重,强大的无力感将她包围,让她窒息。
她紧咬双唇,仍旧说服不了自己。
莫凌风对她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对于莫凌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可是即便如此,因为有姜梦影在前,她也不能容忍自己就这般接受莫凌风。两个人彼此有意尚且如此,更何况她现在对莫怀宁,只有恐惧。
她开始在脑中飞快地思索,如何能在眼下的情况下摆脱莫怀宁,如果可以,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只因为……
半个时辰以前,在莫凌风走后,她回到医馆后院,想要找到青瑛,商议莫凌风的提议。虽说她满口答应下来,但毕竟和离的事情能不能顺利进行尚且不知。谁知道她一进到后院,却发现原本守在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正坐在后面,其中一个,手中还拎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卓!”丁蔚蓝惊愕,再看旁边的那些侍卫,一个个面色冰冷,即便阿卓因为伤痛未愈,在一旁挣扎,他们也无动于衷,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一般。
这般做派,让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某个人。
“你们是莫怀宁的人?”
“夫人聪颖。”拎着阿卓的那个人松开手,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属下等奉主子之命,迎接夫人回府。”
后面一众人等也紧接着上前,高喊,“恭迎夫人回府!”
这样的阵仗,让丁蔚蓝有些愣怔——按理说莫怀宁对她的心思说到底是见不得人的,做坏事还要这么大张旗鼓,恨不得闹得满城皆知,当真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厚颜无耻!
但她并未敢说出来,因为她发现还有一个人不在这里,“青瑛呢?”
“青瑛姑娘病体孱弱,主子已经送她去了该去的地方。”最前面的那个人答道。
阿卓得了自由,又见这群人没有伤他的意思,便慌忙来到丁蔚蓝身边,张口道,“王妃,他们把青瑛姐抓走了!”
丁蔚蓝心下一沉,这群人出现在这里,她就已经猜测到是这样的结果,看来事到如今,除了跟他们走,没有别的办法。
她拉过阿卓,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再受伤?”
阿卓咬了咬唇,没说话,只是有些胆怯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
丁蔚蓝深吸了一口气。
畜生!
领头的那个在说完话之后就一直低头不语,但是他也看到了阿卓的眼色,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他们来之前,主子曾经交代,善待她身边的人,因此他们即便是抓人也十分小心,并未伤害他一分一毫,他这眼神,不是摆明了让人误会……
丁蔚蓝可不会知道莫怀宁的良苦用心,青瑛不见了,阿卓也被他们威胁,在丁蔚蓝眼里,他们已经与畜生无异。这种想法在她被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被迫与某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男人对坐,并且和阿卓完全失去了联系之后,就更加坚定了。
此刻,幕后黑手正在她的面前,向她提一些极其不合理,甚至是灭绝人性的交换条件,她又如何能同意?
离魂玉还在她的身上,但是就算杀了莫怀宁,她也不知道青瑛和阿卓到底有在哪里,兴许还会激怒莫怀宁的手下,得不偿失。
她咬咬牙,开始讨价还价,“让我见他们,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几乎是一句自暴自弃的回答,“什么都可以”,就相当于默许莫怀宁所做的一切。这种条件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谓是充满了诱惑,然而,在莫怀宁看来,这句话只是她想要见那两个人的权宜之计,几乎没什么可信度。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口说无凭。”
“那……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不如……”莫怀宁收手,长指在她小臂上向下游移,最终停留在雪白的皓腕上,不轻不重地抓住,带进自己怀中,“你用行动来证明,本王或许会勉强相信你的话。”
行动……丁蔚蓝觉得后背的凉意更加严重了,眼前的男人明明说出来的话没有半分威胁的语气,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柔,但她似乎已经看到,一旦自己拒绝了他,将会死得无比凄惨。
不得已,丁蔚蓝只得硬着头皮,身子一倾,便跌入莫怀宁怀中,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开口,“你不就是想要我吗,我现在宣布,我丁蔚蓝从此一生追随莫怀宁,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愿意和莫怀宁在一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丁蔚蓝闭着眼睛一通乱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要能表现诚意,管她会不会遭雷劈,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话说完,面前的人还是没反应,很明显,丁蔚蓝单单发两个毒誓,并没有达到莫怀宁“用行动来证明”的要求。
于是,丁蔚蓝又不得不忍受着浑身的不适。用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摸到莫怀宁身上,慢慢地扯开他的腰带。
胸前一凉,莫怀宁微微一怔,却并没有心情想太多,因为随即就感受到身上的一阵燥热。午夜梦回时那种熟悉的令人煎熬的感觉都随着胸前的那种手被唤醒。
梦中那朦朦胧胧,似笼罩着一层水雾的身影此刻就在眼前,他自然也不必压抑着什么,低头便吻了上去。
丁蔚蓝:“!”
即便莫怀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美男,甚至比莫凌风还更胜一筹,但她与莫怀宁之间毫无感情,更因为车夫的事情,她对莫怀宁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因此这一吻在丁蔚蓝看来,与狗啃没什么两样。
丁蔚蓝又羞又恼,索性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张口,重重地咬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莫怀宁微微皱起眉头,却也激发出了他征服的欲望。
顺势一压,将人带到床上,丁蔚蓝被震得眼冒金星,莫怀宁也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
此刻莫怀宁衣带已经松散开,他居高临下,看着即将被自己征服的猎物,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
突然,莫怀宁身子一顿,抬头望向门外。
怎么了……压迫感突然消失,丁蔚蓝茫然地眨了眨眼,紧接着就见眼前衣袂飘飞,转眼间,莫怀宁已经穿戴整齐,不知何时到了房间门口。
“说。”莫怀宁背对着丁蔚蓝,因此丁蔚蓝看不见他的脸色,只听见他语气凉凉,似乎怒气不小。
紧接着,门被打开,只见外面跪着一个人,正是将她带来这里的众多侍卫当中的一个。
侍卫似乎原本想说什么,但余光一撇,看见了床上的丁蔚蓝,便把这话咽了回去,遂起身,凑到莫怀宁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说完,莫怀宁挥手让人退了下去,负手立在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丁蔚蓝不明所以,望着侍卫离开的方向,好奇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却不知自己现在衣服已经松散,直到胸口一凉,她才猛然想起来什么,慌忙整理了起来。
“走。”前面的人并未回头,只是吐出一个字,随后就独自出了门,扬手一挥,将门带上。
被独自留下的丁蔚蓝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什么,但必定事关重大,她匆忙整理好了衣服,下床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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