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看着匍匐地面狼狈的婢女以及撒一地的芙蓉粥,欲开口时,却听到许夫人尖锐的声音。
“你没长眼呐?这么粘稠之物往我们身上撒来!”
这时,江止才发现她用手挡的那一下,芙蓉粥也撒在了她的衣袖之上。
她又看向许夫人,许是她刚刚那一挡,也溅起撒了几滴在了许夫人的肩膀之处。
跪地的婢女已开始颤抖起来,嘴里不停的求饶:“奴婢该死,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沈氏起身看着许夫人肩膀上的几滴粘稠的粥,拿起锦帕便往许夫人走去。
这一幕,还云楼中的人虽没有离坐,但目光皆是往这边看来。
“都是些毛手毛脚的丫头,许夫人不必与其计较,消消气。”沈氏说着便拿着锦帕擦着许夫人肩上的黏粥。
许夫人见沈氏如此温柔,也发现刚刚仪态不适,抿了抿嘴,目光却看到了江止手臂上一大片芙蓉粥。
“三夫人,你先看看你女儿,那手臂上全湿了,这么热的天,谁受得了。”许夫人带着心疼的语气说道。
这时沈氏才侧眸看向江止,她皱眉:“这可如何是好,今日可都没有带换的衣衫。”
江止起身:“无事,我去找个地方处理下便可。”
许夫人开口:“小女与七姑娘身材相仿,若七姑娘不介意的话,我这就让人去马车中取。”
江止看了一眼许夫人身后的少女,淡淡一笑,说:“那就麻烦许伯母了。”
许夫人对这声许伯母受用极了,连忙对身边的婆子说道:“快去,我的也拿来。”
“是,夫人。”
这时,一直在巡视的韩嬷嬷看到这一幕,前来查看。
许夫人一眼看到了镇南王妃身边的韩嬷嬷,眉宇间不悦的气息瞬间消散。
“韩嬷嬷怎么来了。”许夫人最先打招呼。
沈氏与赵氏听到嬷嬷二字,便知晓是镇南王妃身边的人。
韩嬷嬷上前看着地面以及跪地的婢女,带笑:“许夫人,实在抱歉,刚来的丫头行事鲁莽,若有得罪许夫人之处,还望许夫人海涵。”
许夫人脸上堆积着笑容:“我倒是撒几滴,无事,就是七姑娘手臂上全是,这大热天的,怕捂出了痱子。”
韩嬷嬷朝着许夫人的目光看去。
许夫人道:“是江府的七姑娘。”
见是江七姑娘,韩嬷嬷心神都提了提,这几日的镇南王府谁不知江七姑娘的名声?
韩嬷嬷脸色变了不少,上前询问:“七姑娘你没什么事情吧。”
江止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了沈氏与江止,然后低笑:“换一身衣裳就好了,不必大惊小怪。”
韩嬷嬷问:“可有备好的衣裳?如若没有的话,奴婢去找王妃拿一套。”
江止带笑看着许夫人:“许伯母已经派人去拿了,多谢嬷嬷。”
韩嬷嬷见周遭人越来越多,便说道:“那请七姑娘与许夫人随奴婢来。”然后对着周遭的夫人姑娘福身一礼:“各位夫人与姑娘海涵,奴婢告退,你们请便。”
随即韩嬷嬷看了一眼地面颤抖着的婢女,冷声:“带下去。”
韩嬷嬷走在前,江止与许夫人跟在后。
赵氏站到沈氏的身边,看着江止远去的背影,轻笑:“弟妹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没有把七姐儿养在身边?”
沈氏侧眸,冷睨了一眼赵氏,低语:“大嫂还是自扫门前雪吧。”
赵氏闻言,瞬间想到了这些日子后宅中的糟心事,她冷哼一声后重新落座位置上。
这时,江蓁起身与沈氏说:“娘,我想去逛逛。”
沈氏沉思了一会后,看向芸竹:“这里不是江家,好好跟着姑娘,若姑娘有什么闪失,你拿命抵。”
芸竹垂眸,恭敬道:“是,夫人。”
江蓁心生愉悦:“娘,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此时的沈氏却一心看向戏台子上,刚刚在戏台子唱曲的柔先生可不见了。
不由的,沈氏嘴角含笑,心里默默念着,柔先生……
——
江止与许夫人被韩嬷嬷带到的院落人甚少,除了偶尔经过的婢女,并无他人。
“七姑娘,你先进去脱下外衫,让奴婢看看可有烫伤。”韩嬷嬷说完后,又朝着身边的婢女看了一眼,对许夫人说道:“许夫人,还麻烦你去耳房等着了。”
“好生伺候许夫人。”
“是,嬷嬷。”婢女说完朝着许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夫人笑容满脸的跟着婢女去了耳房。
江止跟着韩嬷嬷走进房间,饶是前世知晓镇南王府的奢侈,再次看到江止仍旧震撼。
“姑娘,来,让奴婢看看。”
韩嬷嬷的话让江止回神,她说:“好。”
待慢慢褪去外衫,白皙的胳膊上清晰的看到被烫红之处。
韩嬷嬷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奴婢去王妃的房中拿些药膏过来,姑娘请稍等。”
江止微微颔首:“麻烦嬷嬷了。”
“姑娘客气。”
江止看着韩嬷嬷的背影直至房门被带上,她面容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芸姑借着轻岚的名义一直不出现,她倒要看看沈氏会在镇南王妃的地盘上做什么!
这时,窗户外传来一阵蛐蛐声。
江止侧头看向窗户边,接着窗户被轻轻的敲击着。
江止披上粘稠的外衫起身朝着窗户走去。
正是她要打开窗户的时候,窗户边传来她的名字。
“江止?你在不在里面?”
江止快速打开窗户,看着蹲于窗户边且一袭锦衣华服的谢迟:“谢迟?”
谢迟摆了摆手,嫌弃道:“为了你,小爷我今日丢开那些狐朋狗友了,够不够意思?”
“有话直说。”江止淡声道。
谢迟轻啧一声,嘴里念叨无趣,拍了拍了手。
随即一位黑衣人提着一个被堵着嘴的男子,那男子脸上的胭脂水粉还很明显。
谢迟正经道:“戏班子的柔先生,刚刚你那丫头找上我时,让我来找你,我又不敢去女席,便在那边院角等着了,你猜怎么着,小爷我好巧不巧的听到了你那继母身边的人在与这柔先生交代事情,期间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我便跟着这戏子来到了这里。”
江止柳眉微拧:“交代什么事情。”
谢迟意味深长的盯着江止,轻飘飘的说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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