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还在错愕之中,周遭便传来反对以及抗议的声音。
“爹、江家交给江止、把我们三兄弟置于何地?江止她懂什么?爹又凭着什么觉得江止能带领江家更上一层楼?如今的江家,爹是觉得只要是个人都能做上江家的家主吗?”
江庸钊面上虽没有多大的波动,声音却生硬无比。
江庸鹤面目青筋凸出,双手紧握,给江止?老东西居然把江家给江止?那他这些时日的筹谋的算什么?!
“我不同意!”江庸鹤怒吼声带着颤意。
江止的目光猝然一动,江庸鹤能有这样的反应也不稀奇。
江庸鹤死死的盯着江止,这个从出生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碍眼的女儿,不知何时起,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果江止成为了江家家主,那和镇南王府相商好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照着镇南王妃与萧深的手段,会放过他?
“爹!我看你已神志不清,还是交出江家的大权,由我和大哥二哥各自掌管各自的区域,你安心养病才是最重要的。”江庸鹤在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强烈后,缓了缓情绪,声音刻意的压着。
江庸鹤说着,目光看向头发花白满是沧桑的三位老者。
“二叔三叔,五叔,这江家、不能由父亲一个说了算,如今的江家在凤阳城有地位有权势,如若把江家交给什么都不懂且还未及笄的江止、你们可有想过后果!”
“江家的后果!”
江庸鹤一字一句的说着,他既要保持平日中的风度,又要压制内心的怒火,也导致脸上青筋凸出,看着吓人极了。
“没错,父亲是老糊涂了,趁着今日大家都在,那就来好好说说江家到底该如何分割,总之,江家落入我们三兄弟手中比落在江止这种毛都没有长齐的丫头手中强!”江庸岐动了动身子,又继续靠在椅背上,只要这江家有一人不同意,他这个老不死的父亲,也只能妥协。
在江老太爷右下首坐着的老人微微叹气,说道:“大哥,家主之位事关重大,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更何况,七姐儿是女儿身,这,这哪有传女儿的?”
江止听着这些所有反对的声音,半瞌眼眸,想到前世这些享受着江家荣华富贵的‘亲人’
所以,凭什么罪由她来承受,福却由这群人来享?
房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突然,却见那站着的素衣女子跪在江老太爷的面前。
堂屋中的声音瞬间消散。
江止淡声:“祖父若觉得孙女可行,那孙女便行,江家是祖父的江家,旁人之声,可听可不听。女儿身又如何?只要祖父敢把江家交到孙女的手中,那孙女便能双手接住。”
话落,堂屋中安静的掉下一根针怕是都能听见。
“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江庸鹤上前便是指着跪地的白衣少女,倒真是小看了他这个女儿了!
“长辈说话哪有你这小辈插嘴的地方?来人,把七姐儿带下去!”江庸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着急。
说到底,江止从小就是在江老爷子身边长大,就算没有学到江老爷子八分的本事,十来年的耳目晕染,对于江家生意方面的事情多少会些。
加上江老爷子现在醒了过来,若是江老爷子手把手教导,若落入江止手中,江家到底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在小厮走进来时,江庸钊意外的抬手,那些小厮就没有敢轻举妄动。
“父亲心意已决?”江庸钊突然说道。
江老太爷重重的叹口气,他为何病重,病重期间他的三个好儿子都在做些什么,他虽昏迷着,但也能猜测到。
此刻的江老太爷精神已差不多用尽,醒来时本就虚,说了这么会儿话,体力快支撑不下去。
江止也发现了江老太爷的唇比刚刚苍白了不少,欲开口询问之时,江老太爷开口。
“阿止,这些都是能调动南地江家所有生意的玉章,一共四枚,当年祖父用这四枚玉章培养了你三位叔公这样的心腹,今日祖父把这玉章交给你,祖父也希望你能培养你的心腹。”
“爹!”江庸岐与江庸鹤见江老太爷心意已决,齐声震怒道。
江止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江老爷子的手中接过四枚玉章,双手有些颤意,她眸瞳深幽,语气坚定,仿佛是在宣誓着什么。
“江止定不辜负祖父的期望、”
话落,只见江老太爷朝着榻椅倒去,江止瞳孔骤然一缩:“祖父!”
瞬间,堂屋中混乱不堪,轻岚眼尖手快的挤入江止的身边,快速的扶起江老太爷。
江止正是要转身喊人请大夫时,刚刚侧身喉咙便被掐住。
看着几乎狰狞的江庸鹤,江止蹙起眉梢,只见江庸鹤用力且凶狠:“玉章教出,为父给你一条活路。”
江止怎么都没有想到江庸鹤的野心毫不遮掩。
“老三,你这是做什么!”其中一个叔公见状呵斥。
江庸岐与江庸钊皆是一愣,虽然他们对老爷子的决定也反应大。
但江庸鹤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大了些?
就算今日那玉章落入了江止的手中,日后有的是机会让这丫头把玉章交出来。
除了三位叔公在,这府中许多下人也在,江庸鹤是打算面子里子都不要了?
江庸鹤狠狠的盯着江止,冷嘲:“倒是疑惑你怎会没日没夜的守在老爷子的床前,原来你的目的在这里。”
江止露出冷笑,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江庸鹤,正是此时,她骤然抬手从鬓间抽出发簪,反手便是朝扣住她喉咙的手臂刺去。
啊!
”老爷!“沈氏惊叫一声!
赵氏与二房夫人白氏猛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那一幕。
原本哄闹的堂屋中寂静无比。
江庸鹤刺痛松开手,看着快速浸出血迹之处,瞳孔之中震撼不已。
江止微微喘着气,冷眼睨着江庸鹤,沉声:“有其父必有其女,父亲、彼此彼此。”
江庸鹤想到他所有的筹谋在那个老东西醒来后毁为一旦,怒火中烧,越看江止怒火越重,他咬牙朝着江止重新奔去:“小贱人!老子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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