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近几年,估计都不会回去了。”水兰卿乖巧的答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跟你好好聊聊,怕你走了,又怕你没时间。”邵言是个很爽朗的老太太,也没有什么架子。她想找一个小辈聊聊,也不会在意是谁先开的口。
“不会。”水兰卿笑着,柔声回道。“不过,我这两周要搬家,可能没什么时间,等我搬好了,我跟您约时间?”
“你要搬家?着急吗?用不用我找人去给你帮忙?”
“不用麻烦您了,我这边有朋友帮我一起。”
“那行,等你安定好了,到我家里来吃饭。”
水兰卿愣了愣,紧接着笑着答应了,“好的。”
“那行,找到你,我就放心了。那先挂了吧。”
“嗯,邵老师再见。”
放下电话,水兰卿拿着手机怔愣了好一会儿。水心师父曾跟她说过,当年,邵言算是她半个老师,在一群跳舞的女孩子之中,很关照她,也很想提携她。师父当年在比赛中退赛之后,邵老还特意去做过她的思想工作,可惜,她那时候心灰意冷,什么也听不进去,直接,就退出了那个舞团。再后来的事情,师父没跟水兰卿说过,但言语中,多少会透露出,两人偶尔还会有些联系。
水兰卿没想到,邵言会主动找到她。六月份比赛的时候,虽然两人在舞台上对了几句话,但她真是没想到,邵言竟会记她这么久。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水兰卿看着监控里不断变化的画面,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又发了一会儿愣,才猛然间反应过来,用力搓了搓脸,不由的拍了拍脑袋,本来电话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可她这一愣神的功夫,竟过去了小半个小时,应聘者也过去了两轮了。水兰卿急忙把精神集中到眼前的屏幕上,重新开始新一轮的打分评论。
这一晃儿,似乎没过多久,便听见有人轻轻的敲了敲门。转头看去,不由的笑了起来。
“鹏威?才几点,你就结束了?”伸手招呼他进来,却见他转身关了门,走过来,还没等坐下,一伸手把人搂过来,重重的亲了一下。
水兰卿吓了一跳,气的拍了他两下,才松开嘴。“你干嘛啊,这在公司呢。”
“让领导检查啊。”陈鹏威哈哈的笑了两声,“不是说不让喝酒嘛。”
水兰卿让他说的笑了出来,这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真是没有酒味,只有淡淡的茶叶的苦涩味,又拍了两下,才笑着说道,“你真没喝?”
陈鹏威听着,又要凑到眼前。水兰卿笑着急忙往后躲。“你真厉害啊。”
“那是,我都说了家里管的严,下午要查岗的,谁敢灌我酒喝。”陈鹏威说的洋洋得意。
水兰卿听了不信,不过也让他说的笑出了声。
陈鹏威看她不信,也不在多说,坐在她旁边,看了看眼前显示器上的画面,“还没结束呢?还有多久?”
“快了,到四点结束。然后大家就汇总一下,五点准时下班。”说着话,水兰卿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三点多,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你要是有事儿,就去忙,五点再过来也行。”话这么说着,盈盈的眼眸却看着陈鹏威很是不舍。
陈鹏威笑眯眯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没事儿了,在这陪你下班吧。”
水兰卿听了,不由的笑眯了眼睛,扯着他的手晃了晃,却说道,“不用了,你在这儿,让人看见了,影响也不好,好歹我是来上班呢,这又不是你公司,你老来陪着我,人家看见,像什么。”
陈鹏威扬扬眉,伸手指轻轻点了点她脑门,“矫情。那去我那上班吧,就不用怕这怕那了。”
水兰卿听着不由的笑了起来,伸手拍着他,“你就逗我吧,让我去当兵啊?”
陈鹏威这才想起来他是干什么的。拍了拍脑袋,“也不是不行,到时候把你弄到文工团去,你不就跟我一块了。”
“那又不在一起,你行了吧。”水兰卿说着,不由的想起刚刚邵言的电话,她要谁没记错,当初比赛方介绍评委的时候,好像说过,邵言好像也是什么军职的。想着问问陈鹏威,不过到不在这一时。
“你快出去吧,把我门开着。”
陈鹏威笑着屈指敲了敲水兰卿的脑袋,“小没良心的。我去给你把相框挂上,然后在你办公室歇会儿。你弄完了上去就行,不用急。”
“嗯。”听他之后没有安排了,水兰卿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陈鹏威的到来,让水兰卿心情欢悦起来,也安心下来,只觉得时间过的也快了许多。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
水兰卿站起身,使劲的扭了扭身子,舒展了一下骨头,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走到楼梯口,去等其他的几位老师。走廊上,已经没有应聘者了,奇美安排了专门的工作人员,跳过舞之后,立刻看着他们离开,不许逗留在楼内,所以,最后一批人离开,走廊里也没有人了。
过了几分钟,走廊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听依琳清亮的声音响起,“哎呀,我腰要断了。珞丹今天回去咱俩互相摁一摁吧。”
“好啊,我是肩膀疼。腰还好。”
“我宁肯练一下午舞了,太难受了。看来这坐办公室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啊。”
“水老师。”
说话的功夫,几人看见了站在电梯口的水兰卿,笑着打了招呼,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叠自己的打分卡。
“水老师,谢谢你的咖啡。”珞丹笑着冲水兰卿道谢。
“兰卿姐,你那杯咖啡救命啊,要不我真能出丑睡过去了。就有那么一阵子,我困的不行了。”
其他人也纷纷跟水兰卿道谢。
“都累了吧,那咱们赶紧把要记得东西记下来,省的过几天就没印象了,影响之后的打分,然后就下班。”
“哇哦。”
“好啊好啊。”
几人重新回到水兰卿坐了一天的房间里,各自找了桌子坐好,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他们一天看下来的舞蹈重新进行梳理一下就行,如果有实在记不清的,可以重新看回放,至于在具体的,可以下周再进行。
几人都想尽快下班,所以干起活来,要比评分那时候干劲十足。不过四十多分钟,就基本全都梳理完了。水兰卿也趁着这个时间,把自己接电话那时候过掉的几段舞蹈重新评了一下。
累了一天,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说笑,水兰卿看他们都梳理好了,便爽快的挥了挥手,让他们提前下了班。
她自己留在房间里,把他们提交上来的整理好,准备拿回自己的办公室。想着陈鹏威还等在那里,心里也跟长了草似的。
临下班的时间,整个公司都躁动起来,水兰卿路过人事部,顺便进去跟他们再次确认了明天的安排,才急匆匆的坐电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推门,门从里边锁上了,水兰卿眨了眨眼,拿出钥匙轻轻的开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陈鹏威曲膝躺在三人沙发上,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刚醒过来。看见水兰卿进来,才缓缓的坐起来,冲她伸了伸手,似乎是撒娇,又似乎是叫她过去。
水兰卿轻轻的关上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走过去,坐到他旁边,顺手摸了摸他额头,“刚刚睡觉了?”
“嗯,弄完了,看还有时间,就眯了一会儿。”陈鹏威搂着水兰卿,顺势把头埋到她脖颈里,使劲的蹭了蹭,水兰卿嫌痒,笑着往旁边躲。
“你别闹,我看看你挂的。”陈鹏威扯着她,不许她起来,水兰卿只好坐在他旁边转着头看着。
只有两幅,挂在沙发后边的墙上,一幅是她从A大毕业时,穿着毕业服,带着绶带,站在台前的照片,一张是她毕业演出的照片。书桌上也放了两个小的相框,水兰卿拍拍他,“我去瞧瞧,你给我书桌上放的什么?”
听她这么说,陈鹏威才放开手。两幅相框放在小盆栽旁边,一幅是她小时候,在西四胡同院子里的芙蓉树下,练舞的样子,身材还有些圆润,满脸的稚气,圆圆的小脸,胖乎乎的,想让人咬一口。那时候头发还没有太长,在阳光下,像缎子一般,黝黑的泛着光泽。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米粒般的牙齿。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我上回去你那里怎么没看到?”水兰卿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照片看起来像素不是很高,比起现在的手机,远远不足。
“这张原片没放在相册里,一直在我钱包里,这是翻拍的。”陈鹏威向后倚靠到沙发背上,懒洋洋的回道。
“现在还在你钱包里?”水兰卿转头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陈鹏威也不说话,只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打开,翻到里边一层,小心翼翼的夹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水兰卿抬眼仔细看了看他,才接过照片。老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不过保存的还算不错,“你还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照的吗?”
陈鹏威想了想,“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刚买了相机那时候吧。”
水兰卿点点头,与他现在的照相技术相比,确实差了很远。“这张照片给我吧。”
陈鹏威挑眉笑了笑,冲她伸手,“还我,家里那些也是你的。再说了,你要放也是放我的照片。”
水兰卿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的想着,她好像真没有他的照片,不由的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却打定主意,等去了念园,怎么也要找出一张他的照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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