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之问道无量

    
    何暮的声音宏大而肃穆，在石昊眼中，其就如同一尊无上神王在号令天地，令万道都颤动了。
    一时间，火州之上电闪雷鸣，似是天道震怒了，欲施下天罚。
    与此同时，他看到有恐怖的异象在何暮的头顶升腾而起——刹那之间，便有大界崩灭，时光枯竭，大道破碎的种种画面浮现而出，震撼人心。
    不过，这些异象与变化都只存在了一瞬间，就消逝了，石昊再看去时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明白，方才那是天地在呼应何暮的话语——
    石昊曾听闻，太古的至强者，一言一行都会让天地为之生出变化，想来就应该是如此了。
    不过，适才的异象与天变都没有太过持久，更没有如传闻中那样，直接让天地失色，山河易形，在视觉上的冲击力还能略微小些。
    “或许，这位自称紫霄宫主的大能，不是一般教主，但还比那些太古巨头略差半筹？”
    “也不知，这紫霄宫主与柳神，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石昊心中这样想着，他是第一次见到疑似太古巨头的无上强者，心中难免要比较一番。
    只是一想到能师从一尊上界巨头人物，学那所谓的护教三千神通，石昊的眼中就多了几分振奋。
    “等着吧，无论是七神所在的上界道统，还是恩将仇报的天人一族，待我神功大成之日，比要与你们一一清算过往因果。”
    ……
    另一边，何暮没有注意石昊在想些什么。
    他先前说话之时，又展露了部分道果的威能，防备可能在时间线上引起的变动。
    是的，何暮收徒石昊，除了明确阵营战友，为未来增添胜算之外，试探他如今面临的时空之谜，也是他本来就有的目的之一。
    毕竟，无论是红尘仙还是仙王，都不该牵涉到时间的更迭中去，而他又是穿越者出身，一些事，不得不多想，多做打算。
    但如今，天地异象都散去了，何暮却并未感知到任何来自时空因果的震动与反噬——
    看来，眼下的历史，或许与自己认知中的“过去”并不相违背。
    又或许，是“未来”的荒天帝，主动压制了来自于时间线上的种种变动，认可了眼下出现的改变？
    如此种种，就如同那日的穿越之谜一般，何暮只能猜测、推想，但却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线索，更别说发现其背后的真相了。
    按下心底这些注定不会得到结论的推测，何暮又把注意力放在这一整片天地上，道果之力展现的那一刻，九天十地明显生出了变化，有一种浅澹的力量涌现，在压迫，或者说抵御着何暮的气机。
    先前的雷鸣电闪，就是天地在本能抗拒何暮的一种具体体现，只是比起之前，这种反应已经算小了，看来，徒步丈量火州大地的这一步，还算是比较有效。
    不过，丈量火州到底也不是为了这个，说起来，这种水平的压迫，何暮如今早就不在乎了。
    如今，他一念就可将九天的压制散去，甚至整个九天十地，恐怕都挡不住何暮放手施为，这便是比肩仙王者的恐怖之处。
    不过，何暮又不是什么反派，自然不会做那么离谱的事，他只是破掉了万道的阻隔与压制而已。
    随即，何暮回过神来，他看着一脸肃穆凝重的石昊，只一挥手，虚空之中，顿时就凝聚出了一篇奇异的大道咒文。
    这篇咒文通篇以一种不知其名的大道符文组成，其上波动晦涩难明，不过，隐约间却传出了阵阵雷电轰鸣之音，似是天罚在震响。
    这是一篇祷文，不过亦有诅咒之效，是何暮为紫霄宫准备的入门誓词。
    其与异域帝族王者真名是效用类似，念诵之事，可与何暮本尊相连，受到加持，同样，以此立誓，一旦违背，必遭反噬。
    石昊见状，很快就明白何暮的意思，随即，他的面色也郑重了起来，显然是有些认真了。
    从小被柳神教导的石昊也算见多识广了，他自然知道，这篇咒文大体有着何等的功用，这应当就是入门的誓言了。
    石昊清楚大多数道统的通用规矩，清楚何暮所言都是应有之义，因此并不抵触，而是直接朗声应答道。
    “弟子愿入紫霄宫一脉，传承道统，永不叛教！”
    说着，石昊划破手指，逼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那是他体内孕育的精血，蕴含着至尊神能，不仅无比珍贵，更与其性命相连。
    随即，他就以这滴精血立下誓言，完成入门的仪式，并对何暮口称“宫主”，正式加入了紫霄宫门下。
    看着石昊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何暮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收荒天帝为徒一事，到现在这一步，便是彻底尘埃落定了。
    在无尽遥远的未来，诸天的局势或许会非常艰难，何暮此番收徒石昊，虽然不是要直接改变什么，却也期待着能让未来不再那么艰难，算是多留下一些希望。
    因此，在完成了所有的入门章程之后，何暮看着石昊，语重心长的说道。
    “纪元常有更迭，大世从来不能永恒，我望遍时空，已经预见到了一场万古未有的变局，亦看到了遍及诸天的血与乱，心中戚然。”
    “届时，世间会迎来史上最大的清算，每个人都要做出选择，是在大世之中沉沦，还是逆势而起，震动寰宇诸天，有时也不过在一念之间罢了。”
    “你资质根骨绝佳，心性更是难得，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这先天的美质，不忘初心，能在未来的清算到来之际，做出更好的选择。”
    “……”
    何暮的话，让石昊心中有些悚然，他无法想象，到底是多么艰难的未来，才能让如宫主一般的教主大能都只能这样感慨？
    而且，这样的预见真的真实吗？若修士真的洞悉了未来，那一切不是早已成为定局？世间的一切都将再无变化？
    石昊心中一直不太相信什么未来，就如同他不认可轮回一般，在他心里，过去不过是烟云浮尘，未来则是镜花水月，只有现在，可以被把握在手中。
    不过，这不妨碍石昊对何暮口中的“血与乱”感到好奇也就是了。
    似是洞悉了石昊内心深处的想法，何暮直接对着前者说道。
    “此间事中，牵涉可谓甚多，因果更是错综复杂，眼下你不宜知晓太多，且待日后吧。”
    何暮的一番话，生生让石昊将心底的疑问咽了下去，没有再多问。
    石昊也知道，这恐怕还不是眼下的自己应该了解的，或许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自然会洞悉一切。
    至于现在，他只需要做自己便好，不用思虑太多，哪怕天塌下来，何暮这位神通广大的掌教宫主也足以解决一切。
    就在石昊沉默之际，何暮又道。
    “如今你恰是尊者境界，正需要寻觅一大道火种，为晋升神火做好准备。”
    “也罢，如今正好在火州，为师亦在寻觅那混沌道火，你且随我游历一番，看看是否能有所得吧。”
    说着，何暮一挥衣袖，便与石昊双双消失在了火州草原之上，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