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人格

    
    “什么样的交易，我洗耳恭听。”一听里人格这一次居然开出条件，简安和好奇地问道。
    里人格用着极不情愿的语气说道：“那座旧宅里有居住了千年的积怨灵，要是能够取得它的精华，对你我都有很大提升。”
    “怎么个提升法？”简安和很谨慎，他知道里人格诡计多端，套路满满，不问个细致他真不会轻易听从它的建议。之前也说过了，他们之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恰好共用一个身体而已。
    里人格知晓简安和的小心谨慎，便道：“积怨灵的精华可以帮助我在白天强行交换人格的时候减少异能量的消耗。也可助你强化对绝对感知的使用。反过来对你对我也是一样。”
    “两全其美，互惠互利的美差事，你还在犹豫啥！”
    里人格说着说着语气又急了起来，看来它确实很想得到这积怨灵的精华。
    所谓积怨灵就是当一个人的负性情绪值满溢被「掠食者」吃掉脑子后，散出去的一部分怨气沉淀下来后变成恶灵。这些恶灵会相互吸引凝聚成更为强大的积怨灵，久而久之后甚至可以模仿人类的声音了。看来那旧宅的鬼叫可以解释清楚了。
    至于里人格口中的积怨灵精华其实是很玄妙的东西。「夜袭」征讨这么多年的「掠食者」还从未见过积怨灵遗落。
    简安和站定在原地，抖着右腿，稍加思索后道：“好，我去。那只千年老妖怪我怕是搞不定。你自己想办法。”
    里人格牙痒痒，吹嘘道：“你乖乖把身体交给我。爷动动手指定叫它灰飞烟灭！”
    “原来我这爱吹牛的毛病是从你这儿学来的。”简安和吐槽道。
    他迈着大步子，直奔闹鬼宅邸。
    穿过一块小田地，几只黑鸦飞过简安和头顶，又绕过一从树篱。这宅子看着挺近的距离，实际走起来比想象中远3倍不止。
    眼前一下亮堂起来，没有树荫的遮掩后，可以通过柔和月光看到一座古老的老式宅院出现在眼前。
    纯木制结构的寻筑与如今钢筋水泥或者砖石结构的建筑迥然不同。一大片的落地窗的样式使得这间宅邸给人一种慵懒闲适的感觉，虽然大部分的窗户都被窗帘拉上了。这样一座古宅随处可见，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它经常闹鬼。
    简安和这次倒是没有后怕，上次的鬼屋探险也没给他留下阴影，反而他挺喜欢这座静谧大宅的。
    里人格催促道：“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你急个毛，人家毕竟是在此住了那么久的主人家。你随便乱闯不礼貌。”
    里人格有些无语，只好说道：“你小子再磨磨蹭蹭的，我就换身体了！”
    “行了行了！”简安和摆摆手，“你换身体也拿精华没辙，真是急性子啊你！”
    简安和几下轻跃跳进廊道，走入半掩着的镜门，一天漆黑的眼前，有些寸步难行。
    “啪！”“咔咔！”
    他疑似踢到了什么陶瓷制品，打成碎片的声音响起。
    随之一阵飘飘忽忽的声音从更里的黑暗传来：“妈妈，有客人来了！”
    就在简安和期待又有些许惶恐的注视下，一名蓬头乱发的老妪从一面镜子里走出，她的肩上坐着一个幼儿模样的小积怨灵。它的个子非常高，要不是它的一截腿是落入地里，简安和站在它面前几乎看不到它的头。
    “客人，随老朽外谈如何，这屋里还住着几个小的。”它站在廊道上几乎都要顶到遮雨的屋檐了；消瘦的躯干披着宽松硕大打满补丁的灰袍，整个人的体态就像是站在梯田里的稻草人。它的眼窝凹陷很深，一看就是经历千年的寒霜，透出一股冷淡之色。
    他把肩上孩童放下，开口说道：“二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它居然能够看到里人格？！
    这下尴尬了，要怎么回答，我特地来弄死你的？这......
    “喂小子！”
    里人格见时机成熟，焦躁万分地对简安和说道：“我换身体了。早点解决它，不然让它反应过来还是挺麻烦的。”
    “先不急，”简安和嘴巴没动，和里人格共享心神，“我与它交涉几句，你再动手。”
    “哈？”里人格很是不解，“你又忸怩些什么玩意儿啊！”
    简安和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这般礼仪其实在当今社会已经不常见了，这是他在武打片里学的。因为他觉得面前的这个老妪的风范与那些古人很相似。就这气节也值得同它对话两句。
    过了今晚就没有机会了。
    “老先生，我们今晚来贵宅打扰，冒犯了。”简安和说得很客气，但话锋骤转，“但是，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来取你性命的。逝者留下的积怨不应该再继续存在这个世上了。”
    也许是简安和的言辞礼貌，又或许满足了老妪本来的期许，它笑道：“你这话听起来还真像那个牛老固执。你是他徒弟吧？”
    “不知道老先生说的是否是牛古三前辈？”简安和一怔。
    老妪默不做声，轻轻弹指：“既然是来取老朽命的，无须多言。我只有一个请求。”
    “您说。”
    老妪指着老宅，意味深长地感叹道：“将我的孩子们一并杀死，然后通知暮紫镇的人们把这宅子烧了吧......我不希望它们再鬼活下去！”
    这一字一句深深地扎根在简安和的心中，他咬着牙对着里人格道：“可以动手了！”
    双眼紧闭又瞬时睁开，更加具有邪气的里人格简安和站在老妪的面前。
    老妪笑了笑，仿佛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的笑容，道：“你竟然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小孩当器皿，心还真大啊！”
    “哼，我跟那家伙不一样！”简安和活动着手腕，又掰了掰手指，“老实归西去吧您咧，下辈子别当积怨灵了！”
    老妪再次弹指，原来它已经结下了咒印，它料想双重人格简安和来者不善，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老朽可不会任由你宰割！”
    老宅的周围被老妪施下了结界，免除对结界外世界的伤害，他和里人格能够在圈中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尽情地博弈。
    月黑风高，黑云压顶，夜雨欲来。
    简安和甩了甩外套袖子，双持雷犂热刀，先施放异能「立体防御矩阵式」，巨大中空无底铁皮圆柱落下，将老妪罩在当中。他又运转全身异能量，电光小蟒吐着蛇信缠绕住他的单臂，顺势又注入匕首身，一个滑云步登天而行，踩在大铁桶的边缘，再借助下坠的重力，朝向老妪头部突刺而去。
    “雷犂热刀！”被罩在铁皮桶里的老妪笑声更盛了，“有时间帮我去向那个老东西问好，就说香兰就行了。”
    说完此句，老妪的身形与地面的影子融为一体，遁地而去，成功躲过简安和刺袭的同时也是从铁桶里脱困。
    “出来吧，老朽的眷属们！”
    魔性音障的号召下，包括那只小积怨灵在内的另几只积怨灵同时掏出一把带魂火的阴寒锯齿刀，从四面八方向简安和劈砍而来。
    “覆水术！”
    宅邸前的凹陷地面的一摊污水泛起一环涟漪，这在常人看来也许是寻常事，但是老妪的千年妖灵的眼睛有着不凡的瞳力，等够观察到极其细微的动作。但是，简安和的这一招「覆水术」是夜袭上一任队长青峰的招牌异能，这操控所有水分子的能力要搞细节动作的话，任它也发现不了！
    没有任何引起涟漪的灰尘或是碎屑的状况下，污水爆射出一根根如丝线般细小的水柱。这些水柱很纤细，但是穿透力极强，一招就秒杀了一只偷袭简安和背后的积怨灵，戳穿了它的胸膛，让其魂分魄散。
    老妪见已经失去了一位子女，发动强腐蚀术，静谧的宅邸瞬间散发出很浓烈的死气，死气顺着异能量流动的方向充斥着这几只积怨灵的四肢残体。顷刻之间，它们面如死灰的面庞焕发神奕，魂魄被死亡气息滋润后强健了许多。它们现在每踏出一步，地面都是一步被腐蚀的脚印。
    简安和咬破手指，用鲜血滴在地上，画上一个小小的符咒，这是异能「血咒」的施放术式。那几只“丧尸”一步踩进了符咒圈套后，简安和又念动一句施放咒语，随即燃起了熊熊大火，直接焚烧殆尽了这一众小积怨灵。它们甚至没有碰到简安和的一根寒毛。
    老妪无牵无挂之后，敞开了心扉，动作也轻便了许多，与简安和贴身近战起来。拳脚相接，带着雷光的匕首与老妪坚硬精钢般的手臂一旦接触闪过的都是阵阵火星。积怨灵的的躯体在千年的磨砺下，一般的武器还真伤不了它们。
    但是，谁让它这次的对手是简安和的暴力里人格呢。
    狂风骤雨的攻势下，老妪渐渐有些招架不住，露出了腰间破绽。
    简安和附魔各种属性的异能量包裹拳头，重重一拳轰出，正中它的腰部，
    “咚！”的一声闷响后，它倒退几步后，单膝跪在了地上，大喘气。
    “老了啊！真老了！”
    面对步步逼近的简安和，定睛看了看他手中握着的匕首刃尖寒芒，而后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