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陆风!”
萧莫尘抱着离歌,一路冲进陆风的院子里,引颈喊道。
陆风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草,一瘸一拐向门口走去。
未等他开门,就听到“哐当”一声响,门已经被他一脚踢开,甩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陆风哑然,愣在原处,一阵风灌入屋内,萧莫尘已然出现在他眼前。
被萧莫尘肩膀处的血窟窿吓得一激灵,陆风急道:“殿下,发生了何事?你受伤了。”
“本王无碍,你赶紧看看歌儿。”萧莫尘越过他,将离歌轻轻放在药房的床榻上。
陆风这才看清萧莫尘怀里之人,离歌身上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的模样立马激起了他的斗志。
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腿伤,疾步走上去。
他俯下身子,翻了翻离歌的眼皮,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复又坐在,表情严肃地为离歌把着脉。
见陆风如此反应,萧莫尘不由得担心地问:“歌儿如何了?”
摇摇头,陆风似乎有些失落地道:“离小姐无碍,只是气血攻心,伤心过度,晕厥了过去,待属下给她开两副药调理调理,不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萧莫尘松下身子,肩膀处的血簌簌而流,他的脸色也渐渐苍白,一副濒临休克的状态。
“殿下,你还是先处理伤口吧。”陆风忧虑道。
点点头,萧莫尘虚弱地闭上眼。
“殿下,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受伤?离小姐为何会昏迷不醒?离相呢?”一面为萧莫尘处理伤口,陆风一面问道。
慵懒地抬了下眼皮,淡淡地看了陆风一眼,萧莫尘又闭上眼睛,启唇,悠悠道:“你问题太多了,本王不想回答。”
“那属下只问一个问题,离相现在在何处,解药属下已经研制出来,可以为他解毒了。”陆风生怕萧莫尘不理他,急着抛出一个问题。
再睁开眸子之时,萧莫尘深邃幽暗的凤眸中噙着一抹伤痛,不过是一闪而过,不易捕捉,不想多说着什么,他只简短地答了句:“死了。”
“什么!”陆风手中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瞳孔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相爷怎么会死了呢?解药好不容易研制出来,他怎么不帮我试试药效就走了呢?那我这些时日的努力不就无果了?还想试试用不同药引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呢,唉,太可惜……”
萧莫尘虚弱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陆风,任由他一人自言自语。
从陆风药房出来出来之时,外面的夕阳已西斜,晚风萧条,捂着包扎好的伤口,萧莫尘回房间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再前往花厅。
“听说你受伤了?”
一直等在花厅的无名,见到萧莫尘,连忙迎上去,语气担忧。
抬手制止他,萧莫尘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淡然道:“本王无碍。”转而问道:“此事调查得如何了?”
无名随着萧莫尘入坐,语气严肃,缓缓道来:“时间紧迫,通过刺客的服饰和箭矢材质和标志,可以确定是恶人谷的人下的毒手,只是会不会是有人恶意陷害,还得再侦查一番。”
恶人谷?
萧莫尘眉头深锁,似乎有些不认同这个结论。
陈年对离府的情感他是知道的,他断然不会对离羽下手,更不会对离歌下手,这其中必有误会。
修长的手指不断转动着白玉茶杯,萧莫尘做深思状,转而抬眸问道:“恶人谷最多只能模仿太极图案,至于箭矢,外人是很难造假的造假的,毕竟恶人谷打造兵器的玄铁,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所以说,今日之事,真是恶人谷的人所为?”无名问道。
无意识地端起白茶啜了一口,萧莫尘不以为然地道:“是与不是,今晚就知道了。”
今夜,夜幕降临得有些迟。
沉暗天幕上不见朗月繁星,唯独一片压抑的纯黑。柳树影憧憧,风一过,叶子便狰狞地舞动,引得夜鸟惊飞。
相府门口两个红色灯笼,被风吹得摇晃不已,灯影错落,明暗相叠,把漆黑月色衬地邪异非常。
突然,一辆如房间大小的马车在门口停下,由侍卫丫鬟拥着,“离家兄妹”从府里走出。
离羽披着灰色披风,离歌则是一身白,似是怕冷,两人皆披戴着帽子。
离羽三步一回首,看着还未摘下的牌匾,像是极其不舍。
而离歌怀里也是抱着一只白花花的猫,脸上表情不明。
在门口踌躇了许久,两人才踏上马车,车帘落下,马车缓缓启动,后面陆陆续续有几辆马车跟着,有货物,有丫头婆子和其他家丁,一齐北上。
屋顶几个黑影重重,待马车离去后,骤然散去。
“主上,离家的马车往北边走了。”左护法拱手说道。
陈年扶着额,脸色异常难看,他缓缓点着头,轻声道:“让我们的人伺机动手,记住,把他们逼停就好,不可真的动手。”
“是!”抬起眸,左护法有些担忧地问:“主上,您身体如何了?”
冷笑一声,陈年不屑地说道:“那个老不死的竟然敢对本座下药,等眼下之事了结了,本座自会亲自了结到他。”
“去吧,切记,不可真的动手。”
“属下领命!”
离府的马车速度很快,本想赶在宵禁之前出了北城门,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保护主子、小姐!”
最先发现异常的人是逐影,他环视屋顶,大喝一声,众人闻声纷纷拔刀戒备起来。
“哒哒哒!”
两边屋顶上脚步声密集,上百的黑衣人铿然起身,呈半跪之姿,将手中的硬弓引得圆满,箭矢指着道上的队伍,这些人居高临下,若是队伍有半点异动,他们定然齐齐放箭,将他逼回箭阵之中。
队伍为首的逐影倒是略显镇定,他朝着屋顶喊道:“来者何人?为何要阻挡我等的去路?”
喊话的瞬间,追风也策马上来,去逐影并肩,誓死守护他们的“主子”。
屋顶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将弓箭拉满,虎视眈眈地对准他们。
“逐影,你说宫里的人什么时候能来?看这仗势,我们怕是要被射成刺猬了。”头往逐影身边靠过去,追风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不知道,主子说宫里能来人,那定是不假,我们只管把戏演好,莫要沦陷。”
逐影表面冷静,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他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倒宁愿是他跟追风命丧如此,而不愿是主子遇到了麻烦。
就在逐影走神的瞬间,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轻轻落在他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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