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若非是报导有假,闫泽刚没死,但就算没死,走无常也不应该骗人,若连走无常都骗人,那这还玩什么,他这不是拿他们文家的命脉开玩笑吗。
可若这全都是真的,那么,这七号楼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布局的不是闫泽刚,是我猜测错了。
可若不是闫泽刚。又是谁,且连闫泽刚都被其利用,这人的手段,究竟又有多高明。
这事。越发诡异了。
我跑向,希望能查明一切。
但我刚踩上楼梯口的第一个台阶,另外一只脚刚腾空,要踩第二层时,就感觉身后一阵阴风,推着我似的让我往前行。
死去的‘师姐们’都是在二层以上,我刚才看到的影子也都是在二楼到顶楼之间。
我就算想停也停不了,只得抽出铜钱剑。紧紧握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路。
眼前的楼梯变得极为模糊,我的脚步也越来越沉,可想要尽快上去的想法,越来越浓。
我忽略掉这极为相悖的异常,直接走向李恬死亡时案发地点的办公室。
可我还没有过去,就听见一声清亮的声音,在无端的歌唱,唱的曲子还是好几十年前的黄梅戏。
什么树上鸟连理枝的,恩恩爱爱的词硬是被唱的凄厉无比,隐约还有哭声。
我顺着哭声往上走,一直到了顶楼,见到唱曲的人。
我原以为唱曲的是一个人,见到时,才看清楚,那是整个七号楼死亡的师姐们全部都到齐了,她们站在天台顶上,遥遥望着北面的一个小树林,一直在那里唱。
人唱歌,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两个人同声同色,何况是几个人一起,但现在她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同声一体。
唱的声音腔调,全部一样,里面偶尔夹杂的哭声也似从同一个嗓音里面发出来的。
我就算走在她们身边。也辨别不出,究竟是哪个师姐的音。
师姐们全都背对着我,我也顺着她们的目光往那个小树林看。
初看不显,再看时,不觉心中一滞。
那片小树林,在我们学校算得上是约会圣地,与七号楼的诡怪截然不同的是欣欣向荣的和乐之相,每每在那里面呆过的情侣,都会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从几十年前就这样,因为有如此美妙的传说,后来入校的学子们如果想要谈恋爱,就必去这里。
但若想长久的在一起。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在里面牵手的情侣,都要唱七遍牛郎织女的黄梅戏。
一天一遍,唱够七天,就说明他们受到了七仙女的祝福,可以永世不分离。
因为牵手幸福的情侣范例太多,谁也没有怀疑过。
可这下,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转头,看着在这里一句一句认真唱词的师姐们,一时说不出哪里怪异,就像是。那些情侣唱的戏,获得的祝福,都是以这些师姐的命换来的。
这种想法在我脑海中生根发芽,再去看那片小树林时,就多了几分恐惧。
也是这几分恐惧,让我发现小树林的布局,极为罕见。
在七号楼上往下看,整片小树林犹如一片汪海。海洋正中的树突厄高出旁边的树木,犹如巨龙昂头,可在它的四周,有着其他小树木在拜首低头,有些树木最顶上的树枝,便搭到前面的一棵树上,这棵树的树枝又耷拉着攀到另外一棵上,如此重叠,最终落到最中央的高高树木枝丫上。
中央的树太高,四周的树太矮,在树林中发现不了,可在这里看时。就像是一个高大的母亲,在喂养一群孩子,也似一群孩子在依赖着母亲,从母亲这里。急速的抽取营养。
这是典型的母子局。
对于这种局,最直观通俗的说法,便是母子一起死,就如孕妇一样。一命双尸,只是这个子已经出生,且长成为稚童,稚童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两厢互不分离。
这哪是七巧会,分明是夺子伤嗣的邪局。
我心里头一颤,顾不得旁的,摸出手机,即给金瑶发信息,让她想方法查一查这学校里面被传说出去后依然成双成对过一辈子的夫妻,究竟现在是什么境况。
我心里有一个想法,如果这想法是真,那么,这整个学校的命脉,就要重新改一改了。
我刚把消息发出去,前一秒还对我无动于衷的学姐们一个个全部转过头来。她们眼神诡怪,血淋淋的,直直盯着我。
但她们只有头颅扭了过来,身子却依旧背对着我,看上去异常恐怖。
我往后退了一步,想着要和她们商量。
所谓被囚箍者,心里面有怨是不假,但大多数。都没有太大的坏心,她们的心中只有凶手,只要找到凶手,她们就会离去,鲜少有大奸大恶的。
且她们被利用了这么久,就算本身实力和利用他们的人悬殊,在她们心头也还想奋手一博的。
我问:“你们,谁是李恬学姐?”
学姐两个字一出,所有的学姐脸色骤变,整张脸扭曲,龇牙咧嘴的看着我,她们的身子也转过来,呼啦一声往我这边扑。
我连忙往后退,看着站立在最后的一个长发女生:“李恬学姐,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是时候要报复回去了。”
“报复?”李恬道,忽而发出一声大叫,一颗头颅从脖子上飞起来,直扑我的脸面。
我眼睛一闭,伸手就要用手挡。
但好一阵,我没听见任何声响,手上也没有什么触感。
我睁眼,抬头,正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李恬眼睛一直盯着我扔在地上的铜钱剑,似极为惊愕,问:“你为什么不用它?”
我说:“我不是来伤害你们的。”
实际上,我对刚才所行,并没有任何把握,但我的精气连续受损,虽说今天下午休息了一下午,也并不能弥补,我只是在试探,谁知,试探对了。
不需要动武的地方,就不要动武,这对我极为有利。
我说:“李恬学姐,我虽然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但我大概能够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李恬并不说话,只这么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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