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仪眼见着二姐姐与青梅去了侯府,她找了个借口,偷偷的溜了出来,跟在她们的身后。
她们两个被赶了出来的时候,王仪正躲在侯府的一个角落里瞧着。
“哪来的孩子,怎么躲在这里?”她被一个家丁发现了,将她揪了出来。
王仪没有害怕,还现编了个话儿:“我是府上萧霏姑娘老家的,她说府里缺个买菜的使唤,就让我来试试。”
家丁看着她个子不高,梳着两个小巧的总角髻,衣裳穿的简单,骨架灵巧,一看就是个活泼好动的。
“让你买菜,你会算账吗?”家丁疑惑的问道。
“会的,会的。我在家时,打小就是我买菜。”王仪想了想摸下头上的一串小玉米粒儿的珍珠发箍来,放到家丁的手上。
“不过咱们这府上也太大了,我转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萧霏姑娘的住处……”
家丁见她确实机灵,对她说:“在这里都是下人,你要自称奴婢,可不能说我啊我的。”
“嗳,谢谢大哥哥,奴婢记得了。”王仪笑眯眯的,圆苹果似的脸上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
可爱亲切的紧。
“行了,看你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的,我就为你指条明路。”反正管家没在,家丁愿意和这个嘴甜可爱的小姑娘多说几句话。
“你那位老乡萧霏姑娘,了不得,如今是咱们这的大丫鬟,她有两个住处,一处还是原来的低等下人房,一处在那边后头,是专门的一个屋子。不过那个屋子,她很少去,也不让别人靠近。”
家丁提起萧霏来,不无羡慕,必定这府上能被侯爷赐萧这个姓氏的,除了与侯爷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萧护,就是这个萧霏了。
侯爷又去了北境,这府上说了算得,一是新来的管家,第二个就是萧霏了。
“哎,你最好是别去后头那间屋子,小心惹了萧霏姑娘不高兴。”家丁又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和这小姑娘说这么多呢。
“嗳,嗳,知道了,不去。”王仪认真且真诚的点头,在家丁的目光下去了相反的方向,家丁点点头,自己做事去了。
王仪性子野,小时候常年混迹在富阳城的大街小巷,对方向的把握很好,也知道避开人。她绕了一圈后,就往家丁说的那个后边的屋子摸去。
那屋子的地方很偏,也很静,王仪正要推门进去,想了想,又摸到窗边,往里面巧。
里面竟然有人!
还不只一个。
三个人,一男两女。
“好了没有!你不是说这法子凌厉的很,不出十日就能取她的性命吗,这都二十多天了,她怎么还不死!”一个粗噶的妇人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恶毒,王仪努力的将眼睛往前凑了凑,始终没有看到这女人的面容。
但是王仪有种预感,这女人定然与长姐的出事有关。
她口里说的就是长姐吧!
“闭嘴!要不是你们娘俩非要报复那个王缨宁,我能这么惨!”
一个晦涩阴郁的男人声音烦躁的响起,他边说脸侧向一边。
王仪看到那一张脸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没站稳。
那人脸上生了满脸的疮,已经看不到真实的面容,头发一边白一边黑,既滑稽又恐怖。
又听那人说:“那王缨宁的背后,必是有高人在替她抵抗,不然她早死了。不过那人害的我这样惨,他也讨不到好。这术法,可是要以人的寿命元神做代价的。”
就是不知道会是谁,能甘愿拿自己的寿命来保王缨宁的命。
“说这些废话作什么!我要的是她的性命,不管用什么法子,以什么样的代价,也要她死!”萧霏不耐烦的冷声吼道。
她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将这两个人藏在侯府里,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竟然还没成!
“霏儿啊,你别急,告诉娘,她们可是发现了什么?”那妇人转身对着萧霏,姿态变得柔软了一些。
她是萧霏的娘!王仪心里一惊,那不就是满家的那位姚姨娘!
她当年从满家逃了出去,如今是来投奔大女儿来了。
“目前还没有,但她们既然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我怕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萧霏急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她焦躁不已,妇人又催促那男人想办法。
王仪在窗户外头将里面这些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过了一会,她听到萧霏推门出去,王仪猫在后头的一丛翠竹后面,一直等到天黑下来。
院子里没掌灯,王仪始终猫着腰耐心等待着,直到姚姨娘提了一个灯笼出来。
屋里还有个男的,王仪目光灼灼的看着那间屋子里微弱的火光,找出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影。
他始终不动,更别提出屋子了。
王仪没等到他离开屋子,姚姨娘回来了。
王仪恨恨的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这两个人要是都不离开这屋子,她怎么进去找东西。
时间越拖越危险,长姐可是半分都等不得的。
王仪咬了咬牙,猫着腰又靠近了窗户。里面的蜡烛呼的一声灭了,而后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原来这两个人还是这么个关系,怪不得那男人愿意帮她们害人。
王仪无声的呸的吐了口鄙夷的唾沫,趁着里面的人动静正火热,轻轻推来了房门。
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王仪看到屋子正中央的地上用什么血画了个圈,圈里放了一些木牌毛发之类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厌胜之物了,王仪心里一喜,猫着腰过去,正要伸手拿里面的东西。
“谁!谁在那里!”床上的人突然察觉,惊恐的翻身。
烛火忽的一下亮了,王仪与床上的两个人互相看着。
“该死!她想破坏……”男的实在太丑陋太恶心,这时候更是面目可憎,怪不得姚姨娘每次行事要吹灭蜡烛。
王仪一看暴露了,心思一横,飞起一脚将那圈里头乱七八糟的踢倒,又趁着床上人穿衣服的功夫,用脚使劲去擦那些血痕。
这时候是多么的危险,可王仪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抓住她!快抓住她!”男人和姚姨娘慌乱的穿上衣裳,过去的时候,那些好容易做好的术法,已经被王仪毁了个七七八八的。
哪里来的小妮子,实在太可恶了!
“来人啊,捉奸夫银妇了!”
尤其是还没等他们上前,王仪扯着嗓子先发制人喊了起来。
姚姨娘自然害怕被别人发现,眼神里狠毒的光一现,捡起一个花瓶往王仪的后脑勺砸去。
王仪眼前一黑,头上的血随之流了下来,她倒在了地上。
姚姨娘松了口气,拿脚踢了踢她,不动弹了。
也不知死了还是晕了,但是她喊得那一嗓子,姚姨娘怕招了人来,就和男人把她抬了起来,扔到了一个箱子里头,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直昏迷的王缨宁,猛地睁开了眼睛。
“娘亲!仪儿!”她喊道。
“主子,主子醒了!”红药惊喜不已。
王姻和施予修等人在外头商议怎样办,就听说王缨宁突然就醒了,立即进了屋子。
“长姐,你醒了,太好了!”王姻抱着长姐的腰,又惊又喜。
王缨宁打量着屋子的每一张面孔,突然问道:
“仪儿呢?仪儿没在这里。”
她这样没头没尾的突然问王仪去哪里了,大伙才注意到平时里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王仪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施予修脸色大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表妹可是感应到了什么?这次能醒来,是不是仪儿做了什么……她可是有危险?!”
他的心在下沉,他就知道王姻和青梅去侯府的时候,仪儿她鼓着腮帮子提出也要去的可大伙儿不让她去,她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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