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蜜动来动去,好不容易找到个最舒服的位置,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一股冷风吹过后脖根。
她缩了缩脖子,醉眼惺忪地半睁着眼。
树很高,天很黑,星星很亮。
贺舟舆的侧脸像雕塑一样漂亮。
奇怪,我怎么会梦见贺舟舆?
是影帝薛烨不够帅?
还是新晋国民老公盛理不够有钱?
我为什么会梦见他?我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喜欢谁不好,干嘛喜欢他啊?
我可是发过誓绝不喜欢他的!
田蜜蜜有些郁闷地闭上眼,用力在枕头上颠了颠脑袋。
她睡的枕头软中带硬,富有弹性,会给下压的脑袋一个恰到好处的回弹。
田蜜蜜觉得有趣,忍不住多颠了两下。
真好玩,我再颠两下!
田蜜蜜颠头颠得正高兴,一个冷清如水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醒了就起来吧!蜜蜜你头好重,压得我腿麻。”
这好像是贺舟與的声音。
田蜜蜜又一次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密布,清幽的星光落在贺舟與身上,为他白皙的皮肤添上了层如美玉般柔和光泽。
浓密的睫毛,性感诱人的喉结,如刀削斧刻般的下颌线,真是越看越好看。
田蜜蜜觉得自己今天的梦里的滤镜厚得有些过分,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再张开眼,一只修长均匀、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眼前。
“是不是起不来?拉着我的手试试。”
田蜜蜜听话地抓住了这只手。
肤质细腻,手心微烫,是活人的手感。
这肯定不是在做梦。
田蜜蜜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就好像背上突然长出了弹簧,她借着背上弹簧的力量,自己将自己弹了起来,坐在地上。
再看看四周,田蜜蜜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旷野,地上垫着厚实的油布,身上围着颜色异常鲜艳的毯子。
周围除了稀稀拉拉的几颗又高又细的树,就是被夜色滤镜加持了的贺舟舆。
此情此景,田蜜蜜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眉头一拧,脸色十分严肃地教育起人来。
“贺舟舆,我虽然是你朋友,但你也不能有求必应,什么事都依着我。”
“我大晚上的不睡觉拽你出来吹风,明显是在发酒疯,你理我干什么?”
“这黑灯瞎火的,你又不认路,万一我见色心起,对你做什么坏事怎么办?”
“不要以为自己是男孩子就吃不了亏,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田蜜蜜苦口婆心地说着,贺舟舆笑眯眯地听着,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
等田蜜蜜将话说完,他才慢悠悠地说“你今天没撒酒疯,酒还没喝完你就已经倒了,一直睡到现在。”
田蜜蜜眨巴眨巴眼,表情很是迷茫。
“这么说,这里不是我拉你来的?”
贺舟舆又点点头。
田蜜蜜的表情更加迷茫了。
“难不成是你拉我来的?”
贺舟舆再次点点头。
田蜜蜜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大晚上的……在山上铺块破油布……这什么臭不要脸的习俗……熊茂茂这个死人……也不知道拦住他们。”
贺舟舆好像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田蜜蜜被他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别扭起来。
“贺舟舆,你看我干嘛?”
贺舟舆眼睛都笑弯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脸红红的特别可爱。”
这是在撩我么?
这是在撩我么?
这是在撩我么?
田蜜蜜清楚地知道,依着贺舟舆的性格,他如果喜欢一个人,要么直白地说,要么含蓄地藏,绝对不会暧昧模糊做渣男行径。
他夸自己可爱,大概是自己的脸红成了猴子屁股,他看着有趣。
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怀疑,贺舟舆是不是喜欢自己。
毕竟“他喜欢我”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她只是个肤浅又俗气的人,被这种错觉误导,也是理所当然。
“饿了么?我给你留了吃了。”
贺舟舆从身后变出一包油纸封住的食物,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只缺腿缺翅膀的小烧鸡。
这烧鸡又小又柴,将翅膀和腿一去,剩下的几乎都是骨头和皮。
看到这只没腿没翅膀的小烧鸡,还在疑心贺舟舆喜欢自己的田蜜蜜立刻清醒过来。
去他娘的喜欢我。
连只翅尖都没留给我。
别说爱情了,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连友谊都没有。
即使有,也是最环保的那一种可降解塑料友谊。
田蜜蜜冷着张脸接过贺舟舆给的烧鸡,连句谢谢都没说,直接狠狠地啃下去。
见她吃得痛快,贺舟舆笑得欢喜。
“慢点吃,没人同你抢。”
田蜜蜜傲娇地哼哼了声,拿着烧鸡背过身去啃,不想理他。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忽然,一阵响亮的饥鸣打断了田蜜蜜咀嚼的节奏。
她回过身,张着满是油光的樱桃小嘴,不可思议道“你没吃饱啊?”
贺舟舆摇摇头又点点头。
一本正经地回答“东西我一口都没吃,全留给你了。”
你一口都没吃翅膀和腿自己跑了呀?
田蜜蜜斜眼瞥了贺舟舆一眼,不太相信他的话。
看到田蜜蜜不信任的眼神,贺舟舆捶着腿笑了笑。
“这包食物应该是他们晚餐吃剩的,没打开之前我也不知道里面是烧鸡,更加不知道鸡腿和翅膀都被人吃了。”
田蜜蜜歪着头想了想,觉得特别奇怪。
“他们晚上吃剩的?你没去吃饭,还是他们不给你吃饭?”
“不应该呀,有闽阿婆在,怎么会饿着你?难道又是习俗?”
“这都什么破习俗,大晚上的让人不吃饱钻小树林。”
听着田蜜蜜的碎碎念,贺舟舆的嘴角扬得更高了。
他朝着田蜜蜜勾了勾手指。
“田蜜蜜,你走过来点。”
单纯的田蜜蜜老实巴交地走了过去。
噗嗤着双圆溜溜的眼睛,傻呼呼地问“叫我过来干什么?”
“你等我一下。”
贺舟舆双手抻着地站了起来,又用手掸了掸身上的灰。
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捧住田蜜蜜红通通的脸颊,上下用力揉搓。
“我发现你只要一喝酒,嘴上就少个把门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还叫我要学会保护自己,你还是先学学怎么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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