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中,无数将士正在奋力厮杀,尸雾灵军即便是不怕死亡,可也抵不住圣战十军如同潮水一般的冲击。
再加上忆云沐与藏无锋兵分两路,在尸雾灵军杀出一条条道路,让圣战十军如同一把利刃一般直插心脏,将尸雾灵军再度分散。
如此局势之下,尸雾灵军再折损十万,已经只剩余十七万的尸雾灵军。
就在此时,赫见一道黑色身影随着霸气诗号从天际而来:
胡天百折落银霜,
风草勿念寄归乡。
何来一念赴天子,
不见容颜愧血疆。
来人面覆黑玄铁面具,正是落草朝臣·取风尽。
只见取风尽双臂一挥,骤然出现一道横亘战场的飓风,将圣战十军与尸雾灵军暂时分开。
天泽望着屹立空中的人,说道:“你就是落草朝臣·取风尽?”
取风尽抬手一礼:“不错,正是在下,想必阁下便是圣麟者·清世圣麟·天泽吧?”、
天泽亦是抬手回礼,说道:“看阁下的态度,不像是那种滥杀之人,何以为虎作伥?”
取风尽沉默不言。
此时,子时与剩余的四名龙锋撤出战场,来到取风尽的身边。
“大哥,你怎么来了?”
取风尽说道:“是戌时通知我的,战句的大概我已经知晓,难为你们了。”
子时闻言,一脸不忍,说道:“你不应该来的!”
取风尽却是摇摇头,说道:“大哥已经躲了千年,如今已经不想再躲了。”
随即,取风尽望向影旗,轻声道:“影旗,如今的你,想必也能独当一面了吧?”
影旗骤然一震,问道:“你是谁?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取风尽淡淡一笑,说道:“我是谁不重要,看你如今对待天泽的模样,想必你已经真心服从于他,包括圣麟天骑,是吗?狼居胥。”
此时,狼居胥从圣麟天骑中走出,来到天泽身边,望着取风尽说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取风尽无言,反倒是天泽转身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狼居胥凝重道:“不知为何,这取风尽的眼神让我产生了一丝错觉,好像那个人……”
“那个人?”天泽不解:“你口中说的人是……”
狼居胥严肃道:“圣麟天骑之中唯一的叛徒……汐风……”
影旗闻言,心神一震,说道:“怎会!”
就在此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中,取风尽摘下了覆在脸上千年的玄铁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白皙如玉,棱角分明,仿佛就是上天故意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取风尽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狼居胥看到取风尽的真容之后,拳头紧握,咬牙切齿道:“没想到真的是你!自从万魂缢马坡解封之后,我便有意追寻你的下落,可没想到帝都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下落,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曾听说过!我还以为你死了,原来是躲在这里,成了姬君羡暗中的势力!”
取风尽苦笑道:“没想到你对我竟如此关怀。”
“当然关怀!”狼居胥握紧战刀,冷声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你杀死!”
此时,取风尽望向影旗,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影旗猛然抬头望着取风尽,眼眸之中尽是惊慌失措,显然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眼下的情况。
影旗不断吞着口水,他很害怕和焦虑,随即,竟是泪流满面,疯狂的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死啊!”
取风尽微微一怔,说道:“汐风已经死了,汐死,风也就尽了,所以我为自己取名为,取风尽。对不起,影旗,不管你是否接受我的道歉,我都要向你道歉,我没能做好一个义父,对不起。”
“义父?”天泽惊诧影旗与取风尽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随即,狼居胥为天泽讲出了几人之间的故事。
一千九百年前,中神州正处于战乱的年代。
中神州就是这样,有帝都在,就有人不服,就有人开战,就有人伺机谋利,诸方势力的交缠,注定了中神州一直持续在分分合合的状态。
狼居胥便是诞生那个年代,与他一起的便是汐风,两人也是同一天出生的。
狼居胥与汐风的名字是一个算命先生取的,前者狼居胥的名字,是算命先生说,极北之地有座名为狼居胥的山,此山巍峨雄伟,一如大将之躯,该是成将之材,特取名狼居胥,正好其父便是狼姓。
至于汐风的名字,算命先生说是潮汐生生不息,则风岁岁长存,寓意生命顽强,能在乱世中存活下去,因此取名汐风。
原本汐风是有姓氏的,其父行石。但由于其父亲生性好酒,且酒后好打人,其母亲便是葬送在其父亲的拳下,后其父被官府斩首,便将其家中的房产变卖为现钱,交由上辈父辈世交的狼居胥父母代养。
那时,汐风不过出生三日。
长大懂事后的汐风知道了父母事情,已然决然舍弃姓氏,只留名字,也就是汐风。
一千八百年前,狼居胥与汐风在家乡已是武力第一第二,随即拜别父母,想要外出闯荡一番。
而这一闯,便是整整三百年。
三百年之间,狼居胥与汐风踏过茫茫雪原,蹬过万丈山巅,生死一线已经不记得走过几遭,只知道死亡在心中已经轻如鸿毛,变得稀松如常。
一日,狼居胥与汐风路过一座城,在城门口吃面的时候,汐风注意到了一名沉默的不语的男孩。
男孩约莫有七八岁,小脸白净,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但却是很干净,显然是每天都清洗着。
汐风要了三碗面,伙计一时不解,便问汐风为何两人三碗面?自己家明明可以免费续面的。
汐风指着那男孩,说道:“其中有一碗是他的。”
伙计顺着汐风的手指望去,惊诧道:“乞丐?”
狼居胥闻言,便更加疑惑了,说道:“他是乞丐吗?虽然衣服有点破,但至少蛮干净的,还有,他也不想其他乞丐那般逢人便道好乞讨啊?”
伙计闻言,笑着说道:“这两位便有所不知了,这小乞丐别看小,可勤快了!每日早晚都要去城外洗衣,人也整得白白净净的,他一天只向三人道好,这三人无论给或不给,他都不会再多言一句。”
汐风闻言,不由来了兴趣,说道:“那他成功过吗?”
伙计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成功!他那个样子,根本不是当乞丐的料,见任何人,骨子里都憋着一股劲,哪有乞丐低三下四的样子,能给才怪呢!”
随即伙计又说道:“我呢也是看他可怜,向我们老板求求情,我们老板心好,让他每天收摊的时候过来帮帮忙,收拾收拾,走的时候,特意给他留一碗面,至少饿不死,您说对吧?”
汐风闻言,笑笑道:“没想到你还挺热心。”随即拿出两枚中品灵石扔给伙计,说道:“这两枚灵石,你与老板一人一颗,但也不能白给,你去将那孩子叫来,就说我找他。”
伙计闻言,先是眉开眼笑,随即却是一愣,说道:“二位爷不会是……做黑……”
汐风见自己被误会成人贩子,急忙说道:“你这也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是想与那孩子说几句话而已。”
伙计闻言,这才离去,转身便将男孩带到汐风的面前。
此时,面已经好了。
汐风指着面,对男孩说道:“今日相见,即是有缘,这碗面算是送你的,吃吧。”
男孩闻言,转头望了眼伙计,随即转身大口大口的吃着,仿佛汐风随时都会掐断自己与眼前这碗面的联系,因此才要拼命的吃着。
也就是三四筷子的事情,男孩便将一大碗面吃完了。
汐风说道:“饱了吗?”
男孩摇摇头。
汐风说道:“你还可以再吃,但你的速度一定要慢,并且,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男孩点点头,随即,又是一碗面摆在眼前。
汐风望着慢条斯理吃着面的男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喝了一口面汤,抬头道:“没有名字。”
“那你父母呢?”
“走了。”
“去哪里?”
“不知道到,他们说是给我卖糖葫芦,可我在这里等了一年,依旧没有见到他们。”
“你既是见过父母,怎还没有名字?”
男孩骤然愣住,随即抬头望着汐风,冷漠的脸庞之上竟是划出两道泪痕,冷冷说道:“我对他们失望了,所以,我想是提及他们给我取的名字。”
汐风也被男孩的反应惊到,没想到他对父母竟有如此之深的怨念。
汐风又问道:“那你为何当乞丐,又如此特立独行呢?”
男孩说道:“这是爷爷再世时教诲的,人在世上,无论是凡界亦或是修仙界,心中都要存有一口傲气,我的衣服干净,对于他们来说是傲气,我一日之道三次好也是傲气,就是这样。”
如此一番言论,竟是惊得汐风与狼居胥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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