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开了,正在喝汤的淳熙身子抖了抖,见是那个凶恶的人,她缩进倾落怀里。
自从那日来过之后,李昶已然当这里是自家厅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自然,也没人敢拦他。
李昶顺手就将淳熙揪到一边,倾落冲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将淳熙带走了。
淳熙是李诒的孩子,李昶要做皇帝,自然是见不得她的。
倾落只有尽力地讨好他。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摄政王……”
李昶抓住了她倒茶的手,倾落顿了顿:“皇上……”
“倾落,明日登基大典,朕便封你为后。”
李昶春风满面,摄政王竟答应得如此爽快?
李昶感慨:“朕上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还是做皇子的时候,韵汐性子倔强,就算朕样样都比皇弟强,她还是不肯做朕的太子妃,朕以为自己对她的爱能持续一辈子,直到遇到你,朕才知道朕也许并不爱她。”
倾落心里冷哼,不就是移情别恋吗?何必给自己找借口?
他们两兄弟曾为汐妃争得你死我活,如今也为她这样做了,她应该感到荣幸吗?
倾落将倒好的茶送过去:“皇上,婢妾有一事相求。”
他温柔接过:“但说无妨!”
倾落坐到他身侧去:“您也知道,我入宫这么多年一直想要个孩子,所以我想……”
“这有何难?”他暧昧地看着倾落:“朕与爱妃生一个便是。”
倾落扭开头避开他:“婢妾不想再等了,眼下就有个现成的,她也已经叫我母妃了,只要陛下开恩……”
“你是说淳熙?”他的表情瞬间凝固起来。
倾落不得不更加小心行事,弄不好李昶一气之下就将淳熙杀了。
淳熙在宫里是个尴尬的存在,她得为她求个身份,再说,她这辈子也不会再怀孕了。
“淳熙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定会像对李诒那样孝顺皇上的。”
李昶语气坚硬:“朕不需要别人的孩子来孝顺!”
李昶与皇上长得虽像,脾气却是天差地别,他对她动辄就是发怒。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也不知尚温准备得如何了。
倾落连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婢妾只是说说,皇上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皇上将她搀扶起来:“倾落,你想要孩子,宗室子弟里头谁都可以,就是他的孩子不行!”
他多了几分温柔:“在朕面前,你不用这样拘束,就像对皇弟那样就好。”
倾落面上应承,心里却道,像对皇上那样对你,可能吗?
李昶大约是看淳熙很不顺眼,他走后没多久,淳熙就被人带走了,也不知道他们将她带去了何方,会不会像皇上对瑾儿那样要了她的命。
倾落心中不安,奈何出不了这重华宫。
大典就要开始了,倾落一大早就被人叫起来,七八个宫女给她梳妆打扮,倾落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一叹,如果没有这场变动,她现在应该是李诒的皇后了吧?
穿上繁复的礼服,戴上繁重的凤冠,身边有宫人随侍,身后也有宫人托着她的衣摆。
原来这就是皇后的待遇,天下间的女子梦寐以求的地位。
礼乐声使得封后大典隆重起来,倾落由宫人们簇拥着去往太极殿。
皇上的登基典礼已成,皇上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他身旁坐着的人,赫然就是雪颖。
雪颖一派端庄,而留给倾落的那个位置,竟是与她一左一右处于同等位置的。
摄政王面上一派恭顺,倒似乎真是臣服的模样。
倾落一步步朝着皇上走去,太监将封后诏书一宣,倾落矮身下去,皇上将凤冠戴在了她头上,随即,皇上携着她的手送她到了她的位置。
雪颖大有要与她平分秋色的意思。
她开始接受百官们的朝贺,轮到摄政王时,他口里对雪颖的称呼是“小女”,原来雪颖已认了摄政王做义父,怪不得她能坐在那个位置了。
摄政王放手放得这么容易,大约也是因为雪颖。
百官们祝贺过后,皇上提议去观赏美景。
倾落还不晓得这皇宫有什么美景可观赏的,只见雪颖的眼里闪过一抹怪异。
皇上只携了她的手,雪颖也不生气,从容地跟在皇上身侧。
皇上握她的手很紧,似乎想通过这个告诉她什么。
可惜,倾落还没有与他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猜不出他传达的意思。
等到了大殿外,看着立在院子中间的人,倾落的心猛地一抽。
李诒被除去了华贵衣裳,手脚都戴着镣铐,分明是个囚徒。
李昶竟然这样对他!
李昶为了彰显他的所有权将倾落往身侧拉了拉,倾落是极想躲开的,可是躲不开。
李昶大踏步朝着皇上走去:“皇弟,这些年多亏你为朕守着江山了,如今朕回来了,你也该把属于朕的东西还给朕,包括朕的女人。”
他刻意地在倾落脸上一吻,倾落呼吸都要不畅了,她极想用眼神告诉皇上,一切都不像他看到的那样,这只是权宜之计。
皇上看她犹如看曾拥有过的任何一个妃子一样平常:“不过是个女人,皇兄想要,尽管拿去好了。”
尽管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倾落的心还是痛了一下。
雪颖款款走了出来:“皇弟不愧是做过皇上的人,心胸还真是宽广,如今是皇上继了位,怎么皇弟见了兄嫂却是这般失礼啊!”
倾落狠扫了她一眼,她难道忘了她也曾是皇上的舒妃,也曾被皇上盛宠过吗?为何还要这般羞辱于他?
倾落难忍:“在意那些虚礼做什么?皇弟来过也就是了。”
雪颖将话头对准了她:“不过是个废帝,皇后这么护着他,莫非是对他余情未了吗?”
刚才还纹丝不动的皇上,这时候已经跪在了地上,行了大礼:“臣弟见过皇上,见过皇后,见过贵妃!”
雪颖有气没处撒,拂了拂袖子,李昶居高临下地道:“皇弟可要记得今天的礼,以后都要好好记着,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倾落心如刀割,她宁可他们一刀将他杀了,也不愿他受此侮辱。
皇上处之泰然:“是!”
李昶这才算是放过他,领着众臣去看那所谓难得一见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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