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源记事

    
    随着无疆的休眠，战舰编组，在“天赐一号”预设程序的指挥下速度陡增。压抑在舰组尾部，马上便要触及战舰的LL2恒星也终于被远远甩开。舰组在进入超光速之前便自动解体，留下一段空间扭曲的尾迹后再度返回睦邻星系。
    LL2恒星，紧随着舰组的步伐速度陡增。最终在舰组解体的位置，速度达到极限。没有力场防护，这是宇宙中有质量物体的速度极限。如此大质量的星体以如此极限的速度飞行，更是全宇宙最罕见的奇观。
    只是没人有时间欣赏这奇异景象，战舰的程序再度叫醒了休眠中的众人，恍惚中，这些人又返回到睦邻星系。只是舰外的景象，已经全然换新。如同刚刚遭受星际战争一般，混乱的陨石、飞星毫无规律的运行，表面的岩浆还未冷却，涌动着鲜血一般的暗红，撞向战舰，在舰体防护罩上，便爆成一团剧烈的火焰。引得整条战舰不停的发出轰隆声音。
    “舰长，是否打开副炮拦截？”
    厉害等人显然被这噪音搞得有点受不了。
    “不必浪费能源，开启音波谐振消音吧。”
    接下来的战争可能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能源损耗，无疆现在已经能省则省了。
    “不必开启了，只有星系外围会存在这些东西。”
    列文很自信的告诉正往辅助控制间奔跑的厉害，仿佛这种情形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一般。随着战舰的前进，现实也果然应验了他的预测。在航过星系外围之后，再也没有大型的天体，甚至连小型的陨石都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漫无边际的雾状星云。这些星云，层层叠叠，发出金黄、粉红、淡蓝的不同色彩，很难想想，宇宙究竟能有多少种颜色能将这些色彩包罗其中。星云每时每刻都在变换，节奏不紧不慢，好似此地从未遭受劫数，曾经的毁灭也是虚幻。
    但无疆总觉得奇怪，难道恒星的光芒都散进这些星云中了吗？他四顾观望，偌大的星系，再也寻不见先前那个狂怒爆发的年轻恒星。似乎整个星系都失去主心骨。
    战舰依旧高速前行，按这个距离，已经深入到星系原第三行星轨道了，主恒星依旧没有显露的迹象。但无疆确信它肯定在那里，因为引力探测已经开始报警，提示战舰提早减速。
    无疆操纵战舰反向推进，雾状星云在与力场之间摩擦出更加迷幻的图景。无疆来不及欣赏这些，因为按照星图指示，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是恒星的内环行星轨道，也就是他们上次停舰的地方。再往前飞，就要撞上那恒星的外表面了。
    无疆不得不加大反向推进的力度随时准备停舰。随着战舰速度减缓，星云拂过的速度也放缓。只是好景不长，越靠近内层，星云也越发不安分，流动速度也不停加快。并不时有小型天体被被在中心引力的作用下被拽入中央，高速陨落。
    无疆控制战舰匀速前进，越朝向中央，反向推进的动力便要越大。直到温和的星云也暴躁不安，坠落的星体再度成群。战舰已经到达袁恒星表面位置，但星云依旧没有要减弱的地方。。忽然之间，毫无征兆的，遮挡在舰体前方的星云团便到了尽头。密集的太空豁然开朗，战舰前方空无一物，唯有一个体积如同小行星一般，但引力大到惊人的蓝色天体悬挂在整片太空的中央。
    星云内外陨石还在激烈碰撞，不停的有陨石失去速度，在这强大引力的撕扯下向这片虚空空间坠落。越接近星体，速度便越是飞快。在星体强大的引力下，所有大型天体在飞到天赐一号所在的位置时便被撕碎解体。随着距离的不断逼近，解体的飞行再度被压缩粉碎，爆发出一阵亮白色的光芒之后，落入天体表面，成为那蓝色星体之上的一粒尘埃。
    “中子星诱导成功，中子数量符合理想预期。”
    “干的不错列文，天赐一号先回舰阵。LL2飞到还需要几个月时间。”
    无疆驾驶天赐一号回到舰阵，舰阵组已经是第三次更换能源，这种程度的能源消耗仅次于战争。
    天赐二号的驾驶台，即便如此的高大宽阔，但对于古力斯塔来说才是刚刚好不过。此刻他正站在操纵台前，在这个角度，舰组、睦邻星系、LL2星系尽收眼底。从此处望去，毁灭画面还在以光速传播，才到半途，两个星系安静如常。
    监测器早就利用量子通讯将现场的画面传输到天神二号，古力斯塔也早已目睹了整个过程。但站在这个角度，再目睹一次毁灭，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列文、无疆等人返回天神二号复命，在古力斯塔面前，一干人等仿佛是一地侏儒，面对如此高大威猛的虫人，只能匍匐到他的脚下。
    “无疆、列文，和队伍前10个科学家留下，其他人下去吧。”
    一百多名科学家，和驾驶台上其他人都很识趣的退离之后，神王才开口。
    “这几十万年，我们还是保存了一些火种的。”
    “有赖神王恩赐。”列文压低头颅，几乎要紧贴地面匍匐。
    “距离全面开战还有一点时间，我要你们去母星办点事情。”
    “定将全力以赴。”
    “不用全力以赴，只需要你们关注眼睛、关注腿，更重要的是管住嘴巴。”
    无疆暗自诧异，这神王想来藐视一切，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认为要绝对保密的。
    “如有泄露，任凭陛下处置。”
    “好，只给你们10条战舰，去这个地方，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运到前线。注意，除了你们几个人，连战舰上的人都不能看里面是什么。”
    “遵命！”
    古力斯塔将标注着坐标的钥匙状的东西交到列文手中，后者便携同一百多名科学家一起齐步退离天神二号。
    时间紧迫，几人未做过多交流，无疆便驾驶天赐一号朝卡蒙母星方向全速前进。再度从休眠舱中醒来，无疆惊异的发现。在卡蒙母星土黄色的地表上，已经点缀着一团一簇的绿意。没想到与外太空的情势急剧变化的同时，母星的变化也毫不逊色的悄然上演。
    但同上次匆忙往返一样，这次无疆依旧没有任何时间落脚。天赐一号在地面兽人羡慕的目光中低空掠过行星表面，笔直的落向行星的极寒地带。
    地表水源缺乏，令这里的冰雪覆盖也远远不及盖亚，但冻土依旧覆盖了整片陆地。天赐一号按照坐标指引，在冻土带的边缘位置降落。此时节的极地地带，正是漫无边际的极夜。冰雪天地反射星辰微光，在苍茫的冰原上显得微不足道。
    天赐一号的降落，打破了这荒凉地带的安静。无疆特意打开遮光板，好让战舰的光芒投出，照亮这乌黑的大地。
    在战舰光芒的尽头，是一坐“冰山”一样的建筑，由底至顶的螺旋状阶梯标志着这“冰山”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造建筑。无疆望向“山顶”，发现有微光透出。便带领众人踏着螺旋阶梯奔着山顶而去。
    高处的风，凛冽着吹，一干人等纷纷加强防护服的发热功率。而无疆反而降低力场，任凭风雪扑打在牛毛之上。他许久未吹过风，即便它如此寒冷。生命中最原始的呼唤仿佛越过冰冷的山川传递到无疆的耳边。即便这里充满荒凉，无疆还是从这最原始的荒芜之中感受到一种奇妙的祥和与惬意。
    好景不长，几人很快便到达山顶。列文发现山顶的微光是一个类似于“锁”一样的东西，列文将古力斯塔给的“钥匙”插入其中。发出亮光的屏幕便，显示出“授权验证通过，欢迎艾瑞大人。”
    “原来，这里曾由艾瑞掌管。”
    “看看里面是什么吧！”
    山顶的“门”自动开启，是一个仅能容纳十几人的狭小穿梭舱，最后一人踏入之后。穿梭舱的状态便改为运行状态，老式的穿梭舱在地底深处回转运行，没过几圈，便令众人迷失方向。
    飞艇不知下降多深，但所有定位设备在此都被屏蔽，无法显示位置，穿梭舱在全面扫描众人定位设备，确认全部屏蔽之后才开启舱门。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则是一个巨大的储存仓库。而在此储存的，并非如无疆所想，是什么神奇的武器或者科技，居然是所有卡蒙虫人都会产出的东西——虫卵。
    “欢迎到来，无疆将军。”一个紫纹虫人站在仓库外迎接。
    “神王命令我们将这些”无疆搜索了半天也没什么合适的词汇来替代虫卵一词，只能再次重复：“将这些运走。要保密。”
    “知道，大人，已经按照神王的指示打包完成。”
    无疆跟着紫纹虫人的步伐，穿过库房。在库房的尽头，便是已经被装集成箱的成品虫卵。
    “这部分已经按照神王的旨意催活，你们先装载这些，剩下的还在催活当中，大概需要3天才能完成。”
    “这怎么运到地表。”
    “交给我们便可，你们只需要将运载舰停到我指定的位置，并协助运输。”
    按照紫纹虫人的给出的左边，无疆命令5艘战舰分别停泊在卡蒙母星的不同地带，这令无疆确信，这里是独立于卡蒙生活区之外的另一片秘密空间，而且这空间四通八达，几乎能并联到所有叶城附近。
    无疆指派2人一组协助装载，务必要严格落实神王关于保密的指令。战舰上的众人，只知道一个个奇怪的箱体源源不绝的从地底冒出来，却没人敢于探究内中究竟是为何物。
    无疆和列文全程在库房内指挥监督运输工作。虽然库房内的虫人刻意保密，但库房一旁，仅有一道玻璃隔断，之后便是这些虫卵的加工区。
    “卡蒙人，没有性别。所有虫人都会定时产卵，一般白纹虫人一天一颗。篮纹虫人一个月一颗。更高等的虫人几年也没有一颗。像我们这种带格纹的，几万年没有一颗。这些卵，不论在什么样的恶劣条件下都会被孵化。但假如没有催活干预，任何一颗虫卵要想孵化都要等待上千年时间。”
    “所以卡蒙世界没有宗亲界定，除了神王。”
    “是啊，三个皇子都这样了。不知道神王下次产卵会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