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大道

    
    正如那位老妪所言，莲王果真不差。
    圣十玄刚一入定，就感到无数光点从身下向他奔来。
    这些光点皆为无主元神。
    尽管此时的他已不缺元神，但是依然来者不拒。
    顷刻间，就见无主元神变成一股洪流，直入他的体内。
    “爽！”
    他在心里一声暴喝。
    这些元神极为纯净，毫无半点杂质。
    与此同时，莲房上的其他众人却是纷纷睁开双眼，面面相觑。
    数息之后，众人皆把目光落在圣十玄身上。
    因为此时，众人皆醒，只有圣十玄一人依然闭目入定中。
    突然，一人低语说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众人共鸣。
    “是啊！没有一丝元神入体。”
    “我这也是啊！”
    “好生奇怪啊！”
    ……
    一时间，众说纷纭。
    而此时此刻，圣十玄早已神游天外，全然听不到身边一众的话音。
    在他的耳畔，只有忽远忽近的琴声。
    此琴声似天籁，如丝，如竹，如水，如风，如鸟鸣，如龙吟，万千之种，令他有一种沐浴阳光的感觉。
    悄然中，亿万点白光从他泥丸宫内飞出。
    此白光一飞出泥丸宫，立刻化作百丈金龙，直入天穹，透过坚硬的石壁，遁入一片罡风之中。
    伴随着金龙飞出，道经咏音骤然在空中响起。
    此音先是极小，渐渐变大，最后，竟化作九天惊雷一般，顿时，湖面上飞起数以万计的通天水柱。
    众人见状，无不惊恐，纷纷逃离莲王。
    三息不到，数千人跑到湖泊之外，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依然入定的圣十玄。
    “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只听一人问道。
    “不清楚。”旁边人答道。
    “我等盘踞此地万载，竟然让这家伙占得大便宜了！”另外一人摇着头说道。
    “哈哈哈，你可以去啊！”不知谁又回了一句。
    ……
    阵阵私语声中，万丈水柱冲天而起，亿万金龙飞腾狂走，九个胖娃娃从莲房内闪出。
    “啊？看！”一人高声惊叫道，“蒙莲妖灵！”
    “造化啊！”
    “嘶——”
    ……
    一片惊嘘声乍起。
    正当众人做吃瓜状之时，就见九个娃娃飞身遁入圣十玄体内，刹那间，后者身躯急速膨胀。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眨眼之间，圣十玄的身形暴增至百万里，身下的十二品五色蒙莲登时化为粉末。
    湖泊之中，只有一尊百万里的巨人，如山一般傲然挺立。
    看到此景，围观的众人无不骇然变色，纷纷遁出千里之外。
    虽然众人躲避极远，但是没有散去，依然各自驻足观望着。
    令人奇怪的是，圣十玄这一站便是三年之久，口不言，身不动，犹如石雕。
    而围观的数千之众也未离开。
    “师兄，我去打探一番。”
    湖外千里，一个佛陀俯身说道。
    “不用，一起去吧。”一个年长的佛陀说道，“此子入定三年，元神皆无，应该已是圆寂了。”
    “啊？阿弥陀佛！那我们可以收了这具法身了！”另外一个佛陀言道。
    听闻此话，为首佛陀微微一笑，点点头。
    紧接着，飞身而起，直奔千里之外的圣十玄飞去。
    见此情景，其余九位佛陀紧随其后。
    数息之后，一行人来到圣十玄的脚下，悬于水面百丈高。
    为首的佛陀再次扫看一遍圣十玄的全身，确定之后，微微点头：“此法身先天混沌之气浑厚无比，世间没有，可做灵山福地之用。”
    正说话间，就见数千道身影也向此处飞来。
    “师兄，来人了。”一佛陀低声说道。
    “无妨。”首佛陀摆摆手道，“我有元一佛祖所赐的极品后天道宝，收取此身易如反掌。”
    说着话，伸手拿出一柄小伞。
    此伞九寸大小，通体黝黑，上面写满了篆字佛经。
    首佛陀刚把宝伞拿在手，就见数千道身影已是来到圣十玄身侧。
    这些人亦如首佛陀一般，亮出各自重宝，貌似都有收取圣十玄法身之意。
    看到此景，首佛陀微微一笑，挥手将宝伞扔出。
    但见宝伞瞬间打开，万道黑光从伞内飞出，直扑圣十玄的法身。
    然而，未等黑光临近法身，就见后者印堂处一道白光射出，登时将宝伞击得粉碎。
    与此同时，其他人的宝物也都被白光瞬间击碎。
    “啊？噗--”
    首佛陀一惊，一口鲜血喷出。
    再看其他众人，也都是这般模样。
    首佛陀慌忙拿出一粒丹药送入口中。
    “南无阿弥陀佛！”
    他一声佛号，凌空盘膝跌坐。
    其余九佛陀见状，连忙将首佛陀护在当中。
    正当这时，一声微响从湖底传来。
    众人寻声看去，大吃一惊，就见立足湖底的那双大脚竟然开始慢慢断裂。
    圣十玄的法身渐渐向湖底沉去。
    声响正是来源于此处。
    “法身碎了？”
    “可惜了！”
    顷刻间，这种念头在众人心中闪过。
    在场之众都是天尊层次的高人，自然识货，看到圣十玄的法身悄然碎裂，无不扼腕痛惜。
    看到此景，首佛陀顾不得自身的伤，飞身跃出人群，一个倒转身形，直入水中。
    见此情景，其余之众瞬间觉醒，纷纷跃入湖中。
    但见数千道身影在向湖底极速潜行。
    百里深的湖底，众人瞬间而至，紧接着，一众开始抢夺碎落的法身。
    然而，未等众人得手，法身碎块纷纷化作气泡，直向湖面飞去。
    众人见状，为之一滞。
    因为每个气泡当中都有一个圣十玄的身影。
    于是，众人皆停止争抢的念头，眼看着无数大小气泡向头顶飘去。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一佛陀回首问道。
    首佛陀闻听，一脸的疑惑，微微摇了摇头。
    正当众人惊诧之际，碎裂之声再次响起。
    这次声音的来处是圣十玄的小腿。
    须臾间，无数气泡再次泛出。
    同样，每个气泡中皆有圣十玄的身影。
    “奇异！”
    这是数千之众共同的想法。
    尽管众人见闻广博，眼界辽阔，但是却真没见过此等怪事，一时间，众人尾随着气泡向湖面遁去。
    当众人来到水面之上时，圣十玄的法身已经浸没过半，只剩上半身仍在湖面。
    “好快的速度啊！”
    众人见状，无不惊讶万分。
    与此同时，湖底溢出的气泡直入穹顶，整个湖面上空尽为气泡，数量不可估测。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圣十玄的法身已经完全沉入水中，留给众人的只有漫天飞舞的气泡。
    这些气泡大小不一，小的有三寸，大的过丈，皆没入古道之穹顶，消失在古道的石壁中。
    一个时辰之后，湖中再无气泡浮出，圣十玄的法身也踪影皆无。
    湖面回归平静。
    “唉，错失良机了。”一个懊恼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
    听闻此话，喧哗之声顿起。
    这次众人等待五色蒙莲出世，可以用“苦等”二字来形容，最短的都已在古道等待数百年之久，长的更是以千年来计，可是结果呢？
    结果是空欢喜一场！
    此时此刻，很多人都把怨恨推到了圣十玄身上。
    他们认为，若无圣十玄入局，或许众人都能有所斩获，而且还颇丰，因为人少莲多，但是现在的情景却极为尴尬。
    当然，众人当中也有没空手的，即那些收起身下五色蒙莲的人，这些人虽然没能在莲王上受益，但是手中尚有一株五色蒙莲。
    因此，最惨的当属那些直奔莲王的人。
    但是现在无论说什么，一切都晚了：莲王消失，其余五色蒙莲也多数被圣十玄收走，并且随着后者的消失而消失。
    留给众人的只是无尽的懊恼。
    “师兄，我们这次白来了。”一个佛陀叹气说道。
    首佛陀闻言，未做声，眼中闪烁着恨意。
    这次十佛国组团前来古道，一共百余人，他们只是其一，但是最终皆无斩获，因此恨意滔天。
    然而，这就是命。
    所谓的命，就是道界中的造化。
    随后，首佛陀也轻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形，对于他和身边的师弟们而言，只能在古道中等待下一次机缘。
    “我们回吧。”首佛陀对着身边人言道。
    他们师兄弟一众皆已是上品天尊修为，唯有依靠五色蒙莲方可捷径提升修为。
    听闻此话，其余九人点点头。
    于是，十人腾空而起，直奔古道入口方向而去。
    他们一行人这一走，顿时引起其他众人的注意，短暂的混乱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后者之众有的去了古道入口，有的前往其他地方。
    一炷香后，整个湖面空无一人。
    一个时辰过后，十个身影悄然出现在湖边。
    “师兄，你说他还会出现？”一人低声问道。
    “嗯。”一人应道。
    应声者正是之前率众离去的首佛陀。
    随后，这十人跌坐在湖畔的岩石上。
    时光荏苒，一年之后，一个淡淡的身影出现在湖心水面。
    此身影如光如雾，明亮而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出是一个身高百万里的巨人。
    看到此景，首佛陀率先站起。
    “准备，来了。”他对着身边人说道。
    另外九人闻听，连忙睁开双目，纷纷站起身形，然后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
    就见数百里外的那个巨大身影正在慢慢没入水中。
    突然间，千里湖面猛然沸腾，无数道水柱冲天而起，震耳的咆哮声顿时响彻云霄。
    此景一出，湖畔边上的十个佛陀脸色巨变，一声佛号后，纷纷跌坐在原地。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咏佛之音随之而起。
    “谁在咏佛？”
    猛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问话从空中传来。
    此话一出，跌坐中的十个佛陀立刻身形一晃，各自狂喷出一口鲜血。
    “不好……”首佛陀一声低喊。
    “噗……”
    话未说完，再一次鲜血喷出。
    “……道尊……”
    首佛陀艰难的说出两个字。
    此时再看湖面，那道身影已经凝实，一个身高百万里的巨人站立在水中。
    看其面容，正是之前消失的圣十玄。
    但见其周身万道霞光流动，全身闪烁着无数星光，其首为九，其臂为十八，皆为本尊之相。
    一道威压感顿时席卷出亿万里。
    跌坐中的十佛陀瞬间匍匐在地，面首紧紧地贴在地面，容不得有一丝反抗。
    “你们可知，我最厌佛音。”
    震耳的咆哮声从圣十玄嘴中传出。
    闻其声，十佛陀瞬间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