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大道

    
    “什么？您说道祖他老人家有难？”圣十玄惊声问道。
    “嗯。”封尘应道，“另外，有内鬼。”
    “啊？内鬼？”
    一听这话，圣十玄更是震惊。
    “是谁？”他连忙问道。
    “是谁不好说，但是一定是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封尘言道。
    圣十玄闻之微微点头。
    封尘前辈曾失去自己的道统之界，所以他相信前者的判断，因为此等之事早已超越所谓的三千大千世界的范畴。
    圣十玄沉思了片刻后，问道：“那我如何去做？”
    封尘沉寂片刻，应道：“杀无赦！”
    “杀无赦？”
    “对，杀无赦！”封尘定声说道，“想杀你之人，杀无赦！”
    圣十玄听罢点点头。
    “佛门？”他又问道。
    “佛门只是其一。”封尘回道，“但凡阻止你修道者，皆诛灭！”
    圣十玄闻听未做声。
    因为若是按着封尘前辈的说法，那可是太多了。
    “如今你已接近道祖层次，而且是无限接近，将来也必为道祖。”封尘继续言道，“混沌之类绝对不会等你做大。”
    “您说我能成为道祖？”圣十玄闻听很好奇。
    听到这话，封尘哈哈一笑道：“何止是道祖！”
    圣十玄闻之，一咧嘴，不以为然。
    “怎么，不信？”封尘笑着问道。
    “嗯。”圣十玄点点头，“若是如此，我岂不是在将来要离开本界了？”
    “你原本也不属于本界之人。”封尘哈哈笑道。
    听闻此话，圣十玄的喉结一动，欲言又止。
    封尘见状，揶揄道：“舍不得你的诗诗？”
    圣十玄听罢脸色黯然。
    封尘的一句话顿时戳到他的痛处。
    “若是道统不在，你们情浓又能到何处？”封尘淡淡言道。
    此话一出，圣十玄登时心神一震。
    “道，远不止道统。”封尘语气深长地说道，“你若不除内鬼，岂不辜负了老头？更何况，还有你的前世之仇呢。”
    “我的前世之仇？”圣十玄听罢不解问道。
    “我和老头都是失败者，以后就看你的了。”
    封尘没有回应他的问话，而是所问非所答的说了一句。
    圣十玄听完更是一头雾水。
    “先去帮老头把大罗天清扫干净，这里若是污浊，下界更是不堪。”
    “明白。”
    圣十玄微微点头，一纵身直奔玄都城而去。
    数息之后，他来到玄都城东城门下，此时，镇守东门者依然是先前那一班人马。
    圣十玄刚一落定身形，就见守卫首领飞身近前。
    此老者一抱拳笑道：“欢迎圣道尊凯旋而归！”
    圣十玄听言，笑着一抱拳：“多谢前辈，我要见宫主。”
    老者点点头，伸手做出一个礼让。
    “请！”老者言道。
    圣十玄一点头，举步向城门行去。
    入得城门，眼前依然是旧景，路两侧尽为塑像。
    半炷香之后，他方来到七宝殿的台阶之下。
    就见七宝宫副宫主石平已是站在台阶之上。
    石平一见圣十玄来到近前，连忙笑脸相迎，走下台阶。
    “圣道尊，恭喜恭喜！”石平边走边说道，“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话，来到圣十玄面前。
    听闻此言，圣十玄眉间一动，扫看一眼左右。
    石平见状，连忙笑道：“圣道尊莫急，稍后即换。”
    圣十玄闻听，哈哈一笑，未说什么。
    实际上，圣十玄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所谓的排位一事，他是在细看身边的这几尊塑像之容。
    因为按着塑像的排序，越是靠近宫门，越是七宝宫的近臣，同时也是他要留意之人。
    圣十玄已想好，如果想要尽快清除内鬼，那么七宝宫的近臣当为首选，因此，他要记住这些人的容貌。
    这一次行事，与以往不同，以往他都是谦让为先，不得已才出手，而这一次恰恰相反，他要主动出击。
    之所以如此，也是认识到本界的事态严重。
    大罗天境为最高天界，理应人杰道清，可是现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在他眼中，此时的三千大千世界已是暗流涌动，这从圣人之位即可看出。
    如果真如封尘前辈所言，那么本界危矣。
    而事到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封尘前辈所言无误。
    理由？
    四大道尊皆未露面。
    他所言的四大道尊不是普通的道尊，而是开天辟地时的四大先天圣人，也就是道祖他老人家的四大亲传弟子，即鸿钧老祖、混鲲祖师、女娲道尊和师傅陆压道尊。
    按常理讲，七宝宫内外充斥着混乱之相，四大道尊不应该坐视不管，但是现实中，依然不见此四尊的身影，这很不正常。
    因此，这更加坚定他的想法：只有引出内鬼，方可达到清净的目的。
    圣十玄一边想着，一边跟着石平拾阶而上，二人很快步入大殿之内。
    进入之后，圣十玄这才发现，此时殿堂内竟然有上万之众。
    为首者，依然是高坐灵台的七宝宫宫主罗天如来。
    而灵台之下，则站立着近万成佛的僧众，这些佛尊皆已是道尊层次。
    看到此景，圣十玄眉间一跳，停下步伐。
    石平一见圣十玄止住身形，连忙笑道：“圣道尊，有请！这些都是前来向您恭贺道喜的道友。”
    圣十玄闻言，目光微扫四周，最后落在灵台上。
    此时的罗天如来身披九彩袈裟，跌坐在一朵莲花之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罗天如来见圣十玄止步，轻抬右手，台下之众瞬间让出一条通道来。
    圣十玄微微点头，举步向灵台前行去。
    而石平却后退一步，站在殿门一侧，没有跟随。
    圣十玄来到灵台前，一抱拳道：“拜见宫主！”
    “圣道尊免礼！”罗天如来闻言，哈哈一笑道，“自今日起，你已是我七宝宫舍人。”
    圣十玄听罢点点头，一抱拳道：“多谢宫主！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罗天如来闻听，眯着眼睛笑道：“哦？请圣道尊说来。”
    “为何派人杀我？”
    一听这句问话，罗天如来的眼角微微一颤，随即笑道：“圣道尊何出此言？绝无此事。”
    说罢，右手对着台下一摆道：“万佛朝圣！”
    话音未落，就见站在门侧的石平挥手关上殿门，与此同时，台下的万佛同时一声佛号，每个人的头顶飞出一道丈高身影。
    顷刻间，万颗元婴悬在空中。
    “降妖除魔！”
    一声暴喝从灵台上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罗天如来的话音未了，万颗元婴合体为一，一颗巨型元婴体乍现殿内。
    再看这尊元婴，万丈身形万张面孔，浑身上下霞光环绕，元神之力强悍无比。
    一见此景，圣十玄不由得眼露杀机。
    他已看出，这是要降服他之意。
    因为作为修道者而言，想要降服对手，首先就要震慑住对手的元神，即元婴，看眼前之情景，明显是此意。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罗天如来通过之前的数次战况，已经认识到圣十玄的强悍，因此，才选用谋略。
    在前者看来，就算后者体内藏着千颗万颗元灵之心，只要不被激发觉醒，那么也难以与上万个元神相抗衡。
    这是罗天如来的想法。
    这种想有错吗？
    没错。
    但是选错了对手。
    巨型元婴刚一成型，圣十玄瞬间来到殿门口，左手直接抓向石平头顶。
    七宝宫是一件先天道宝，他若想离开七宝宫，必须将守门的石平干掉。
    石平一见圣十玄奔他而来，快速的瞄一眼灵台方向，一咬牙，手中法杖迎向圣十玄的大手。
    噗地一声，法杖被轻易抓碎，紧接着，圣十玄的大手落下。
    石平未出一声，瞬间陨落。
    圣十玄灭掉石平之后，双掌用力向殿门拍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的身形被弹了回来，与此同时，头顶的巨型元婴极速落下。
    “想抢我法身，做梦！”
    看到此景，圣十玄在心里一声怒吼。
    他一转身形，直奔灵台遁去。
    罗天如来见状，面带微笑，缓缓站起身形。
    突然，罗天如来脸色大变。
    只见圣十玄在移动身形之间，竟然挥舞左右袖袍，将大殿之内的诸佛法身尽数收走。
    “孽障！”
    罗天如来忍不住一声怒骂，双掌向身前推去。
    圣十玄刚收完诸佛法身，忽见一双巨掌迎面而来，也不去看，双掌直接迎上。
    砰的一声闷响，四掌两两相抵。
    猛然间，罗天如来脸色巨变。
    但见紫色狂流正顺着手臂向圣十玄而去。
    一念间，其双臂自断，然后又瞬间生出新肢。
    就在这一刹那间，巨型元婴落在圣十玄的头顶，顷刻间，没入后者体内。
    圣十玄登时立在当场，再无动作。
    看到此景，罗天如来哈哈大笑，左手向圣十玄头顶抓去。
    “圣十玄，你收我万尊佛身，我收你一尊法身，你说，我亏否？”
    罗天如来狞笑着说道。
    说话间，手掌已抵在圣十玄的头顶玄关。
    他想查看圣十玄的法身。
    他想要寻出藏匿于后者体内的元灵之心。
    而此时此刻，圣十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一方面，他的元神在抵御上万个元神的攻击。
    另一方面，他还要与罗天如来的元神相对抗，以免被后者所控。
    “小子，能否扛得住？”
    悄然间，封尘的话语传来。
    听闻此话，圣十玄的心神微微稳定下来。
    只要有封尘前辈在，他就有把握将体内的诸元神一一吞噬掉。
    “小子，慢慢吞噬，别太急，否则罗天那边容易失手。”封尘再次说道，“我暂时无法帮你，否则就会被罗天发现。”
    圣十玄听罢，暗暗回应道：“明白。”
    虽然此时他在全力抵御元神的入侵，但是仍没有放松对外界的警觉。
    他早已看到，在罗天如来的背后暗藏着一个身影。
    此身影虽然化为无形，但是其气息未能完全隐没。
    这是一个有着道祖实力的人物。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让诸佛元神轻易入体，包括罗天如来的元神。
    因为圣十玄非常清楚，面对道祖，他的反抗没有一丝意义。
    “咦？怎么回事？”
    突然间，正在搜魂的罗天如来满脸的诧异，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元神被挡在泥丸宫外，无法深入半毫。
    而无法深入圣十玄的泥丸宫，也就无法进行搜魂，进而也无法得知元灵之心的藏身之处。
    因为赤玄元尊交代过：圣十玄的法身和元神必须完好。
    “怎么办？”罗天如来心中暗道。
    他下意识的扫看一眼圣十玄的全身。
    这一看不要紧，看过之后，瞬间双目暴睁。
    “战死这么多！”他心里一声惊呼。
    之前侵入圣十玄体内的诸佛元神，此时的数量已不足八千。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已有两千多元神已经战死。
    “这怎么可能呢？”
    “这才不过十息之间啊！”
    一时间，罗天如来心神不定，思绪万千，竟然忘记自己正在搜魂一事。
    顷刻间，此境即被圣十玄所察觉。
    圣十玄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而实际上，圣十玄完全可以在数息之内彻底吞噬掉所有入侵体内的诸元神。
    他之所以不做，是忌惮隐匿在罗天如来背后的那个人。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此道祖绝非“老头”，而是外界之人。
    时至现在，他也渐渐明白本界的动荡之因。
    圣十玄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双目。
    他看着对面，冷冷的说道：“罗天如来，你对得起元灵道祖吗？”
    忽闻此话，罗天如来浑身一颤，抵在圣十玄头顶的右掌瞬间抬起。
    “你--？”
    他顿时惊骇万分。
    “我？我怎么了？”圣十玄笑着问道。
    一念间，圣十玄把体内剩余的元神尽数吞噬。
    “罗天退开！”
    猛然间，一声大喝从罗天如来背后传来。
    听闻此声，罗天如来瞬间遁出百丈之外。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圣十玄的面前。
    “孽障，想不到还需老夫亲自动手！”
    一声怒骂，身影渐渐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