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景色变幻越来越快,小茶身上恶意汹涌,逐渐反压花九,让她身体僵硬,难以再压制小茶。
而且连续不断的穿越时间和空间,花九感觉到虚天剑正逐渐透支,开始吸收她道果中的力量。
情势容不得花九再犹豫,花九低声在小茶耳边道:“小茶别怕,我会救你,不会再让你孤单,你…忍住!”
说完,花九利爪如剑,一下子穿进小茶已经实体化的鬼身,抓住虚天剑碎片,猛的将其拽出。
虚天剑碎片才一离开小茶身体,就和虚天剑断剑融合在一起,周围景色也立刻停止变幻。
花九松开小茶,小茶那双青色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还没等看清花九,就因为失去虚天剑碎片昏过去。
鬼身慢慢消散,最后只留下一把古朴精致的木梳在花九手中。
木梳正面雕刻着一株盛放的茶花,栩栩如生,梳齿上还缠绕着几根青丝。
花九知道这是小茶鬼身的寄身之物,木梳也是用万年极阴木雕刻而成,是孕养阴魂的最佳之物。
花九翻过木梳,瞳孔骤然缩紧,木梳背面的角落赫然刻着一个‘君‘字。
花九仿佛能看到一副画面,十几岁的小姑娘满脸孺慕之情,欢喜的接过自己师父送的木梳,想着以后要更加努力的修炼,才能报答师父对她的好。
可是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万年极阴木放在活人身上,会吸取活人精气以孕养灵魂,导致灵魂太过强健而拖垮身体,最终灵魂自行离体,成为一个‘活鬼‘。
君攸宁真是好歹毒的心!
不过福祸相依,小茶若是没有这把木梳,怕是早就魂飞魄散,哪里能熬到体内应龙血脉觉醒,从而留住这一缕残魂。
阳光穿透海水照耀在花九身上,稍稍驱散她一身阴寒之气。
此地不宜久留,花九收好木梳,放出七杀,让其将周围残留的恶意以及那些恶心的尸体全都处理干净。
七杀喜出望外,不用花九监督就将一切处理的干干净净。
狸花在花九被虚天剑‘拖走‘的时候就自动回到丹田中,现在被花九放出来去探查周围环境。
不多时,狸花传音回来,花九按照她说的,找到了那个孤岛。
孤岛还是他们之前待过的孤岛,只是花九一时弄不清楚,这是多少年前的孤岛,亦或是多少年后的孤岛。
总之这岛上没有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无名的踪迹。
无名刚刚筑基就‘死了’,这次伤有点重,直到花九出海登船,无名都没恢复,花九只好留了书信在他墓旁,让他等她回来,不要乱跑。
狸花出去找寻从此地路过的修士,弄清楚时间。
花九则留在孤岛,看着木梳发呆。
她有点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现在的小茶。
小茶的神智不清楚,清醒时只有杀戮的本能,所以花九没法指望小茶告诉她该怎么做。
小茶成为水妖,出现在她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时间,全都是因为虚天剑碎片。
这块碎片很大,占据整把剑的三分之一,或许被小茶意外碰到时,上面还残留着虚天剑些许力量。
所以小茶成了神出鬼没的水妖,虽然不能离开这片海域,但可以出现在不同的时间,一百年前也罢,一百年后也罢,水妖就这样存在了‘许久‘。
也正是因为虚天剑,小茶才一直没有被高阶修士抓住。而她是水鬼,在大海之中力量倍增,才能一次就沉没一整条船。
花九观察过自己的道果,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她遇到小茶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不多时,狸花回来告诉花九现在的年份,花九愣了片刻,然后蓦的喜上眉梢。
现在,就是小茶被老道士捡回去的时候!
花九开心的冲过去将狸花举起转圈,“狸花,我又能见到老道士了,你有没有很想他!”
狸花张牙舞爪的挣扎,“放开狸花你这个蠢猫,狸花才不要见那个臭家伙。”
虽然嘴硬,但狸花还是忍不住的朝远方望去,似乎想要一眼看到那个叫做‘云梦‘的岛屿。
在岛上的那段日子,是她们最悠闲,最快乐的日子。
“那臭老头现在可是重伤未愈,你确定把这女鬼送过去,臭老头能压制住?”
花九拧眉,狸花说的没错,老道士现在最多也就能对付个筑基期修士。
他特意选了云梦岛躲起来,就是因为岛上没有一个修士很安全。
如果她现在把小茶送过去,小茶一旦醒过来,第一个就会吃了老道士。
而且她不能看着小茶继续沉沦下去,沦为杀戮的奴隶。
狸花看花九愁眉苦脸的样子,提醒道:“这其实也不难,你废了她一身修为,让她干干净净的从游魂开始重新修炼,到时候再弄点香火…”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
花九她当初遇到小茶时,小茶就是一个快要消散的游魂,是老道士在云梦岛上给她立了‘螺女‘庙,吸收了香火之力才重新塑的香火身。
“那我们先上路,云梦岛距离这里有点远,路上我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帮小茶散功。等办完了小茶的事情我们还得回去,无名还在等我,魔界那边还有重要的事没办完。”
狸花点头,去找七杀回来,然后他们三个直接用‘碎空‘赶路,花九撑不住的时候再换狸花御剑带花九。
两个月后,那座隐藏在海雾深处的云梦岛,总算慢慢出现在了花九眼前。
近乡情怯,许久没见老道士,现在马上就能看到,花九却有点怕。
狸花也是一样,到了云梦岛附近就钻进花九丹田,说她累了要休息,其实就是害羞不敢出来。
花九隐匿一身修为踏上云梦岛那片她熟悉的沙滩,望着远处山崖上的破庙,鼻头酸涩。
已经这么近了,就去看一眼吧。
不行,万一被发现,就可能改变历史,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就看一眼,绝对不会被发现,看了就走还不行吗。最多,就偷一条老道士做的小鱼干,就一条!
不可以,不可以,老道士那么聪明警觉,一定会发现的。
花九心中两个声音在纠缠,让她怎么都无法迈出一步。
“道友望着我那破道观,是想干什么呀?”
熟悉的声音传来,花九如遭雷劈,浑身僵硬甚至连转身都做不到。
半晌之后见道果无异动,才硬着头皮转身,看到了远处礁石上的人。
那人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礁石上,凌乱的发髻歪歪斜斜的挂在脑袋上,破旧的道袍松松垮垮露着胸膛,上面还有几道结了痂的猫爪印。
他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着花九,海风微微撩起他道袍的衣摆,露出那条没穿裤子的大毛腿。
花九嘴角抽搐,还是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装扮。
唯一不同的是,那张脸清秀白净,俊郎非凡,并非她之前整日面对的老脸。
这才是余正则原本的样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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