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凡试试

Chapter 237

    
    肖骁被银玉拉着离开了葱聋山,一路缄默,直到听到一阵淙淙的水声,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忘川。
    别过头,掠过银玉看过来的视线,目光转向了闪着细碎光芒的河面,少顷后,见银玉将桥架了起来,二话没说,自顾自的走了上去。
    并非他要与银玉使气,而是最近发生的事儿,每一件都让他极为不爽。先是混元阵,后是听香桥,只要与杜衡有关的,银玉皆闭口不言,这让他如何能不气?
    是他与自己说,杜衡与他,在他眼中并无不同。既如此,为何不将劫缘一事与他说清楚,反倒是厘之瑶一出现,就由一位高高在上的尊神,摇身一变成了媒婆?
    若他真对自己无意也便罢了,重点是,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的心意,更有听香桥为证,既如此,为何还要把他推出去呢?
    就这诡异的行为,要说这中间没事儿,打死他都不能信!
    可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儿,银玉又为何如此反常,他又一概不知。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此事与他有关,却又什么都不知道的心情,简直糟透了。
    银玉也知晓他在生气,一路上尝试着与他说了几次话,不是被他顶回去,就是被他晾起来,后来约摸是没了办法,也便闭了口。
    两人就那么一路沉默着走完了那座桥,刚一下桥,就见一袭黑衣的暝迎了过来,恭敬的朝他们行了一礼,道,“暝,见过银玉神君,”转向肖骁,“杜衡少尊!”
    银玉看他一眼,问道,“妣修可在府上?”
    暝垂头道,“回神君,殿下未在府中。”顿了一顿又道,“日前,龙九子希云曾来府中寻殿下,后又将殿下请去了弥离天做客,至今尚未归来。”
    肖骁看暝一眼,抢在银玉前头,说道,“冥王的人缘还真是不错。前些时日我们在魔宫做客时,便听魔君赞夸冥王政绩,说他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不仅是冥界的标榜,更是一众仙家的典范。看来冥王不仅与弥离天的龙九子相熟,与魔族的君主关系也匪浅啊!”
    暝闻言眸子颤了一颤,解释道,“少尊怕是误会了!六界未分前,殿下曾受过魔族的恩,近日与魔族来往频繁,实是因为魔君有所求,而殿下也是为着还当年的恩情,实在谈不上什么交情!”
    肖骁做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如此倒是我误会了。”又道,“本来我还纳闷,一提起魔族,天君就一副脑仁疼的模样,为何冥王倒与魔族关系如此紧密,原来是另有隐情啊!”
    斜了暝一眼,见他一副恭敬到无可指摘的模样,眼珠一转,做好奇状,问道,“我虽与冥王相识时日不长,但瞧他行事风格,深觉他应是个清净无为的儒士。不知当年冥王是受了魔族的什么恩,以至于与魔界的来往,数百年都不曾间断,甚至连两族间的恩怨都顾不上避讳?”
    暝抬眼看他一眼,立马又垂下,恭敬道,“少尊怕是误听了,殿下是数月前被魔君请去圣都的,按凡历算来,也就数年光景,并非少尊说的数百年!”
    肖骁心下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做疑惑状看向银玉,道,“数年吗?我怎么记得那侍女说的好像是数百年啊?”
    银玉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也乐的配合他,道,“宴上歌舞乐声嘈杂,约摸是听错了!”
    肖骁借坡下驴的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我也就不担心了!”朝暝使了个眼色,意有所指的道,“毕竟天、魔两界的关系如此,若冥王与魔君关系过于密切,难保天君不会多想。今日我说这番话,也是担心冥王,没有别的意思!”
    暝识趣的道,“属下替殿下谢过少尊好意,待殿下归来时,定将少尊心意告知殿下!”
    肖骁面上打着哈哈道,“都是些小事儿,不用这么客气!”心里却照着银玉教他的日月晷换算着各界的时间。
    冥界的数月前,约摸就是魔界的七、八年前,正跟瀍洛回圣都的日子对上号!证实了这件事,也让他对自己的推测更坚定了几分。现在只需找出那个手持血玉的人,这件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了。
    抓住了魔君,再将帮他里应外合的那人一并拿下,六界的这场灾难也就能避过去了。
    转头看银玉一眼,道,“既然冥王不在府上,我们也不好过多叨扰,”转向暝,道,“改日再来探望冥王,告辞!”
    暝闻言朝他们躬身行一礼,恭送他们离去,少顷后直起身子,注视着杜衡的背影,心中暗道,这杜衡少尊下凡一趟,别的未见大改,戒备心倒是重了不少。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殿下了。
    他今日来冥界,并未直接提出疑问,而是以这种半吓半唬的方式逼他开口。可见,不仅仅是怀疑魔君,连殿下他都怀疑上了,此事怕是会对殿下的计划有碍,还需尽早告知殿下才好。
    肖骁与银玉并肩走在桥上,脑子里好一通拉扯后,才说服自己以大局为重,开口问道,“如何,可有在冥界搜寻到血玉的气息?”
    银玉道,“并未。”
    肖骁看他一眼,道,“没有?”又垂头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银玉又道,“我并未搜寻血玉的下落。”
    肖骁转头看向他,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觉得魔界这事儿跟冥王无关?”
    银玉道,“若真是妣修所为,他不会将血玉放在冥界。”
    肖骁愣了一瞬,道,“也对,哪个贼会把偷的东西带在身上呢!更何况,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事儿与冥王有关!”
    这话倒是有些出乎银玉意料了,前世杜衡跟妣修交情甚厚,一有什么事儿就往冥界跑,就差卷铺盖住在冥界了。怎的轮回镜走一圈,与妣修的羁绊反倒没那么深了呢?
    略一思忖后,问道,“你为何怀疑妣修?”
    肖骁道,“因为偶然。这世上不存在偶然,所有的偶然事件,都有必然条件的支持。但冥王,却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你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
    理了理思绪,开始一条一条的叙述,道,“第一,肖泽出现在玲珑塔里,这件事的本身就很不合理!”
    依他这段时间对六界的了解,知晓魂魄为鬼的难处。什么鬼怪动动手指就能结束人的性命啊,全是扯淡。
    魂魄若想影响凡人,首先要跟凡人共情,要求你与他的心情同步,感他所感,受他所受,如此魂魄才能影响人。
    但凡心智坚强一点的凡人,就不会被魂魄所控!
    那段时日,在银玉的帮助下,他已经脱离了肖泽的共情,且肖泽已经在凡世盘桓了许多时日,早已虚弱不堪,如何能有力气一夜之间跑到葱聋山去?
    以前,他觉得这件事就是个偶然,但现在却不那么认为了,因为那件事才是所有事情的源头。
    若肖泽没有去玲珑塔,若他求银带他见到了肖泽,若他们顺利的将肖泽送去冥界,后面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那么,能把肖泽魂魄打散,又能将他送去玲珑塔的会是谁呢?恶鬼?厉鬼?不是,那段时间,他与银玉找遍了整座市区,并未见着任何邪恶鬼怪!
    既不是邪祟,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在凡界来去自如的冥界了。而冥界有此能力的必定是高位者,一般渡魂使是做不到的。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冥王很可疑。
    银玉沉思片刻,补充道,“此事的确疑点颇多。”
    肖骁得到了认同,继续道,“第二,在葱聋山出现的那两个妖族!既然他们不是从临界门去的凡界,唯一能通行的便只剩冥界的黄泉路。把妖族由黄泉路送去凡界,没有冥界高位者的允许,渡魂使绝对不敢这么做!”
    银玉提醒道,“黄泉路只容魂识通行,本源身是无法通过的。”
    肖骁撇了撇嘴,道,“我们不知道,不代表他们走不出去,事在人为!”又道,“就如血玉,在孤王将它拿出来之前,你有想到有人会这么干吗?”
    银玉被这话问的一时无语,只得道,“可还有其他疑点?”
    肖骁道,“自然是有的!束蕴的凤凰琴,冥王很可能知晓那两根缺失的琴弦是什么材质!”
    银玉问道,“为何如此认为?”
    肖骁道,“冥王曾与我们说,他因将凤凰琴送予了束蕴十分自责,曾去找羲皇赔礼。”顿了一顿,道,“一般人赔礼道歉会怎么做?除了诚心的说对不起之外,还要赔人家的东西,你觉得冥王动过这个念头吗?”
    只要如此想过,肯定就提起过,只要提过,势必就会谈及物件的原料,材质等等。虽然不知为何冥王没有赔给羲皇一把新的琴,但不能因此就排除这个可能。
    银玉明白他这么说,针对的是哪件事,于是问道,“你怀疑雷极殿的天雷?”
    肖骁道,“不止天雷,无皋山识海集成的雾,我也怀疑!”因为巧合,过于巧合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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