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玉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朝玉佩另一边的人问道,“囚禁长右的洞穴,可设有看守?”
宋沫道,“回神君,并无发现看守,只一层结界封住了洞穴的出口。”
银玉略一思索,道,“你在洞口加设一层结界,事毕后,即刻返回葱聋山!”
这层结界,一为保护长右。二为方便他顺着宋沫的气息,找到长右。
宋沫那边出现少许的迟疑,片刻后,恢复坚定,道,“是,属下遵命!”
肖骁听着他们的对话,忽地想起去冥界时,暝说过的话,侧目看向银玉,道,“冥王也在弥离天。”又道,“长右被囚这件事儿,会跟他有关吗?”
银玉没答,转头对上他的目光道,“走吧,去看看。是否与妣修有关,也许此行之后,你就有答案了!”
肖骁一愣,道,“现在就走?”不大赞同的道,“答案虽然重要,但也不能为了揭开谜底,就放弃阵地啊!还是等宋沫回来再去吧。”
银玉起身布下结界,将玲珑塔和这片山都包裹在结界内,意有所指的道,“若对方能在瞬息间便收走玲珑塔,便不会大费周章的囚禁长右了。”语毕拉起肖骁,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肖骁有心在问些什么,可这回银玉并不像平时那般,带着他悠闲悠闲的腾云驾雾,而是直接穿进了一片虚无的空间中。
忽地,一阵身体被撕扯的感觉袭来,眼前一片漆黑,脑中却白光乍起。这种状态别说说话了,就连开口他都办不到。好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没多一会儿,他们便跳出了这片虚无。
落地后,他强压下胃里的不适,朝四周看了一眼,抚了抚极不舒服的胸口,皱眉问道,“这是哪儿?”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黑黢黢的山洞。洞的大半部分已经坍塌,洞前树木残枝四散,两边破壁残垣上的打斗痕迹明显,且都是新痕,不及外围,一看就是一场单方面压制的比斗。
银玉抬手抚上他的背,将一股灵息缓缓的输入他体内,视线朝四周扫了一圈,道,“这儿是长右的老家,爻勻洞。”
随着温润的气息流遍全身,那股隐约的不适也被平复了。他伸长脖子朝前面的山洞看去,只瞧见黑糊糊的一片。大白天的,几步的距离,站在洞口愣是看不清洞里有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言而喻。
放弃了探看,转头看向银玉,问道,“长右就被关在这儿?”
银玉见他已无大碍,收了灵息,朝山洞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就是这儿了!”又将目光转向他,道,“你推测的不错,长右被囚,果真与妣修有关。”语毕反手聚起一束银光,朝那洞口打去。
若此处残留的气息,只能说明妣修来过这儿,那么洞口的这层结界,便是实打实的证据了。一层结界便将洞里洞外画出了阴阳之分,这本事,也只有妣修了。
虽说肖骁一早便怀疑冥王,但听银玉突然实锤了,仍是诧了一诧,问道,“你是怎么确定的?”想了想又朝洞口看去,问道,“是洞口的结界暴露的?”
对于挡在洞口的结界,他丝毫不担心。银玉既让宋沫在原有的结界上加固一层,便证明这点小东西挡不住他。
他纳闷的是,冥王一直把自己藏的很好,现在为什么突然上了明面呢?长右被引来弥离天,银玉必定追查,他用一层结界把自己暴露出来,目的是什么呢?
不等他想明白,洞口的结界就被银光击破了。
结界消失后,洞穴内的情形立马清晰起来,而长右,就倒在离结界不远的地方,旁边还躺着一位妇人。只是那妇人的身形不似实体,好似投影仪投射出来的幻影一般,虚浮着,极不真实。
肖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快步上前,跑到长右身侧,小心的将他扶起来。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尝试的拍打着他的脸,道,“长右,长右你醒醒!”
银玉走到他身后,先是看了那妇人一眼,又将目光放在长右身上,道,“他的识海被封,听不到你的声音!”
肖骁抬头看他,惊道,“识海被封?”又道,“冥王干的?”
银玉道,“也只有他了。”语毕,抬手将一股灵息渡到那虚影身上,不消片刻,便听到一声细细的嘤咛声。
随着这声细弱的声音,身形如虚影般的妇人渐渐转醒,察觉到周围陌生的气息后,她身形先是一僵,忽地又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慌乱的开始寻找着。
刚一转身,就见一位容颜俊美的人族,揽着昏迷的长右,正不知要做些什么。意识到这点后,妇人瞬间如炸了毛的猫一般,一个猛子扑过来,神色凌厉的朝肖骁喊道,“你要做什么?放下我儿?”
来势虽凶猛,却在靠近肖骁时,被一道银色的光晕束住了手脚。
肖骁心有余悸的看她一眼,把目光转向银玉,问道,“她是谁?”
银玉盯着那妇人审视了片刻,问道,“你与长右,可有血缘?”
妇人听了这话,猛的抬头看他,狠狠的道,“你们已经利用我拿到了天机印,为何还要囚禁我儿?”
肖骁闻言脑子一懵,看向妇人,愣愣的问道,“天机印?什么天机印?”他们什么时候拿过天机印?
妇人朝他冷笑一声,道,“你们费力将我救醒,不就是为了天机印。如今天机印已到手,为何还要为难我们母子?”挣了挣被束住的手脚,怒瞪着他,骂道,“禽兽,快放开我,放下我儿!”
肖骁见这妇人对他们充满恶意,说话更是颠三倒四的,只得解释道,“尊驾怕是误会了,我是人族,名叫肖骁。”指了指身后的银玉道,“他是神族,名叫银玉,长右不是我们害的,我们是赶来救他的!”
妇人听见神族这两个字,愣了一下,忙抬头朝那银发男子看去,只见他一袭月白衣衫,银发披散,周身的气息,竟与金辰有几分相似。
立马回过神来,啰嗦着身子道,“妾唐突了尊神圣驾,罪该万死,请神君降罪!”
银玉见她终于冷静了,抬手撤去她手脚上的束缚,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问道,“你与长右可有血缘?”
妇人手脚得了自由,忙朝银玉俯身一拜,规规矩矩的道,“妾乃长右生母。”
银玉凝视她片刻,问道,“你是灵兽䑏疏?”
妇人回道,“神君慧眼,妾本源正是䑏疏兽。”
银玉又道,“据长右所述,你受龙九子混战牵连,殒与爻勻洞中,为何魂识会重现于世?”
一提起这事儿,妇人就恨的咬牙切齿的,道,“妾本已身归黄土,魂归天地,奈何元丹留有一丝生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顿了一顿,接着道,“中容之子妣修,在妾身殒之后寻来爻勻洞,挖我坟墓,取我元丹,将我置于净莲中养了近五千年,却在我苏醒之际,以我性命胁迫我儿,为他取得天机印!”
银玉愣了一瞬,似与这妇人确认一般,道,“你说,妣修费尽周折救你,就为了拿天机印?”
妇人以为银玉要追责,身形一颤,俯身又是一拜,道,“此事都怪妾,那孽龙以妾元丹胁迫我儿,我儿不得已,才将天机印交了出去。神君若要怪罪,请降罪与妾,莫要迁怒我儿。”
银玉眸中划过一抹异样,片刻后,将一道法诀打入腰间的玉佩中,少顷后,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神君?!”又道,“花濂见过银玉神君!”
银玉道,“凤璃可在?”
花濂的声音停顿少许,立马又道,“回神君,王上已在王宫后山闭关多时,久不曾露面,不知神君……”
银玉打断他的话,吩咐道,“你即刻动身前往凤璃闭关处,查看他是否安好?”
花濂察觉到银玉口吻中的急切,忙严肃的应道,“是,花濂领命!”话音刚落,玉佩上的光晕便随之消失了。
肖骁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困惑的道,“这事儿跟妖界也有关系?”顿了一顿又道,“天机印是什么,冥王为什么胁迫长右去取它?”
银玉未答,而是蹲下身子,将一股灵息打进长右眉心,带着那股灵息在长右识海中慢慢游走。约摸过了半小时,长右的睫毛颤了颤,紧接着眼皮也跟着动了动,逐渐有转醒之势。
肖骁见状也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忙扶好长右的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没过多一会儿,长右果然睁开了眼睛,看见揽着他的肖骁时,先是虚弱的喊了一声,“少尊!”转移目光瞧见银玉时,又喊了声,“神君!”直到看见一脸忧容的妇人时,才猛的想起来,他在哪里,经历了些什么。
急忙撑着身子跪在银玉面前,叩拜道,“长右有罪,请神君责罚!”
银玉看他一眼,并未追究责任,而是问道,“你母上的元丹何在?”
长右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形越渐虚幻的妇人,悲痛道,“长右修为不敌妣修,败于他手,不但让他带走了母上元丹,还失了天机印!”俯身一拜道,“此事乃长右之过,请神君责罚长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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