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十年起伏录

    
    还没来得及回复，江芸芸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看到女朋友这么关心自己，感觉到暖流在心里流淌。
    在电话里详细解释了目前的情况，分析了利弊，说出了自己的犹豫。
    江芸芸耐心听完：“我对你们这行也不熟悉，也给不了你什么意见和帮助，不过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听着女孩鼓励的话，我开心地说道：“嗯，有你的支持就足够了。没事的，放心吧。”
    接下来两天里，我和许多快递员一样，都在计较承包得失，彼此间见面聊得更多的也是此事。
    这天正在分拣快递时，一个同事过来说道：“程铸涛晚上没什么事吧，大家一起聚聚，商量下这个事情怎么办。”
    傍晚在小区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大家送完快递后纷纷到来。
    人齐后，有名快递员率先开口：“老板的提议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得，我考虑下决定不承包。说心里话，要是我有钱就把整体区域接下来干，还是很有前景。可是我的钱也就只够承包一小块地方，实在划不来。我算过如果自己承包后，额外赚的钱和投入的那些钱相比，一点也不划算。”
    其实这人的想法，也代表了包括我在内大多数快递员内心的考虑。
    另外一名快递员也接着说道：“老板干这行其实也是挣钱的。不过是因为自己投入了几十万，干了这些年发现回报太慢了，平时公司事情又多，所以不想干了。谁要是有闲钱把这块区域整体接手也是挺不错的。现在是有钱的不想干，我们想干的没有钱。”
    听他说完，我们一边笑一边附和。
    有个声音也响了起来：“外人觉得干快递很挣钱，其实我们做这行的人才知道，能挣个屁钱，累死累活挣那点血汗钱，又要看人家脸色，又没有休息，还整天担惊受怕。”
    这话也是说到大家心坎里，纷纷发着牢骚。
    发现大家和自己想法很接近，本来犹豫的心里也在考虑放弃这个机会，不如继续老老实实干快递员。
    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闲扯时，接到江芸芸的短信：少喝点酒，早点回家休息。
    看着信息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同事开玩笑问着：“处于热恋期果然不一样，整天都合不拢嘴。程铸涛别光顾着谈恋爱，听你的意思也不打算承包？”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赶紧回完短信：放心吧，我很听话。
    放下手机说道：“我也算过，和你们想的都差不多。不过我还是考虑承包，就当帮自己存钱，大不了以后再转手，多挣点是点。我感觉承包暂时应该不会亏钱，看看能不能升值。”
    我突然改变想法。因为想起了江芸芸，觉得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有，也给不了女朋友什么，不如把这行当做一份事业，慢慢努力，看看能不能发展起来。反正暂时也亏不了什么钱，就当存钱和创业。
    “你说的也对。主要是你还没结婚，没什么压力，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时间多慢慢干呗。我们有家有室的不一样，养老婆养孩子，压力很大，几万块也是钱啊。而且承包后等于把自己困死了，哪天要是不想干了，转让还要等很久。”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烦恼。
    一顿饭下来，发现大部分同事还是不愿意承包。只有自己和另外两人有承包意向，还真是都没结婚的。
    躺在床上和女朋友聊起电话，告诉她晚上吃饭情况和自己想法。或许是听出了我言语间的疲惫，她很快就中止了聊天让我早点休息。
    第二天，老板也获悉昨晚快递员在一起商量的事情，于是利用中午空闲时间，又将大家组织到一起询问意见。
    结果还是和昨晚一样。
    我挺郁闷，刚有了奋斗目标就胎死腹中。
    但是并不甘心，冥思苦想了很久，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方案，虽然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但是到最后实在想不到办法，决定还是尝试下。
    这天下班后，我约了另两名有承包意向的同事又一次来到小饭馆。
    饭桌上再次确认了两人现在仍有承包的意愿后，试探地问道：“要不我们三个人把老板整块区域承包下来。”
    两人惊讶地看着我，怀疑我是不是酒喝多了。
    我开始讲述自己的想法：“按照老板先前意思，他是打算把全部区域按照快递员人数分成九块，现在等于我们需要各承包三块小区域。问题在于如何用我们现在仅够承包一块地方的钱，承包下来三块区域。”
    两人点点头。
    “老板上次说过，整个区域是四十五万。其中上交公司保证金十五万，还有货车的折价以及三轮车、扫描枪和剩余耗材等等这些东西大概十五万，加上转让费大概十五万。”
    说到这里，在心里感叹了下，幸亏是在这座小城市，大城市这点转让费还不够零头。
    “我们首先看看能不能把转让费谈下来一点，然后那辆箱式货车也不要了，这应该能少了起码十多万。不过以后拉件和发件问题就要自己解决，这个事情先放一边。费用还有三十多万，我们应该能凑齐一半，大概十五万，这样就剩十五万保证金问题。我简单计算过，我们区域每个月从上面公司结算的派件费大概五六万，换句话说保证金大概等于三个月的派费收入。我们去和老板谈谈，看看他能不能迟三个月拿保证金，让公司同意我们分三个月从派费里面扣除保证金，用来抵消我们十五万的缺口。如果同意了也就有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三个月我们基本没有收入，快递员工资和日常花销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凑钱。”
    听着我边算边说，两人认真地听着，其中还有人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估算着。
    直到我说完，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