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薄薄的白亮光,驱散广袤天地里的黑暗。
将马缰交给忽必旭烈的胡子期,终于明白之前看到大片大片黑压压的人马,为什么靠近的时候是一队一队,散开了汇集过来。
因为他们要冲边镇城门!
就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忽必旭烈又发出那种好像某种鸟类的讯号。
这声讯号让蛰伏在附近的人马闻声而动,他们就像被放出笼,一涌而出的野兽,朝边镇倾泻。
前几天不丹才和边镇正面调节了矛盾,不丹的近万人带着东西各回各家,边镇能料到有骑兵突袭吗?
他们不能。
有人潜伏在城门口,大队人马合拢,倾泻到主干道时,他们暴起把城门兵杀掉。
等守城的人发出命令,重新关闭城门时,骑飞马打头阵的人冲过去把人撞飞。
一开始是一队,两队,然后数百上千人举起盾牌挡住从城墙上射下来的弓箭,马蹄声交织出雷鸣一样的声音,自城门蜂拥而至。
天边,薄薄的白光不知什么时候占据了半边天,天亮了。
忽必旭烈看了眼惶恐到极致以至陷入到呆愣的博科尔:“你的马胆子很小,以后不要骑它了,回去我在送你一匹。”
他把牵在手里的马缰松开。
胡子期一点点转过头:“恶魔。”
忽必旭烈愣了下:“哈哈哈哈,博科尔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不满意边镇给出的结果吗?这些天你一直都很不满,但博科尔你真不了解我,把身为不丹可汗的你抓走,我当然会给边镇一个教训。”
用让人信服的表情说出这番话。
胡子期把他抓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挥开:“不是这样的。”
根本不是这样的,他根本没把博科尔的不满看在眼里,他这么做是为了拉拢许多年不见的合作者,像其他人展示自己的能力。
这不是早就预料到,冷眼等着忽必旭烈按照预想做出反应吗?
胡子期对自己做恶人,又想高举正义的行为感到不适。
“不过几年时间没见,你变的真多。”
无论是带他去玩儿,还是为他一雪前耻,博科尔的反应都没达到忽必旭烈了解且熟悉他的程度。
他深深的皱起眉,想透过博科尔的皮囊看到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被这样凝视着,胡子期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幸过来的时间,恰好是忽必旭烈正式接管这里,从草原回来的时候。
这份敏锐让她感到不自在,轻踢了马腹,离开藏身的地方。
“先不回去,”忽必旭烈道,“我们去白纳河。”
不是跟边镇军化解恩怨的那段河流,而是来到河面相对狭窄的地段。
“要渡河啊?”
胡子期觉得不可能,除非游过去。
但游过去干嘛?
说实话,她现在很没心情。
草原兵实力如何她不太知道,但就那么冲击进城,城里的老百姓会遭殃。
多大的心能在得知这种事后还悠闲自得的?
不对,有一个人。
胡子期用克制着焦虑的神情朝忽必旭烈看。
忽必旭烈道:“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渡河,你是跟我同骑,还是自己骑马?你看你的马,连眼睛都这么温顺,这样的马连水都不敢下,你为什么总是骑它?”
他是在嫌弃马,还是嫌弃所有有温顺特色的人?
博科尔跟忽必旭烈肯定不是很熟,要不然系统提供的背景资料里面不会没有忽必旭烈。
所以,这个人大概连她的马,带她这个人都十分嫌弃。
胡子期好心塞:“我自己来。”
但马儿不给面子,它不下水。
被忽必旭烈说中了,胡子期有种愤怒的窘迫。
她使劲儿把马缰拽直,暂时止住马儿的勉强,恼道:“渡河干什么?”
忽必旭烈在一边等着:“跟去边镇的人汇合。”
刚才胡子期还在想这事儿,但没想透:“什么意思?”
进入到边镇的人会从周围的村子分散出来,让沈家军无法击中兵力追击,进而达到逃命的目的。他们渡河就是为了跟那些人汇合。
胡子期相信事情经过不会像他说的这么简单。问:“一共去了多少人?”
忽必旭烈道:“八百。”
他伸出手:“走吧,我带你。”
胡子期摇头:“你自己去吧,我累了,想回城。”
“我不是要带你去瞎玩儿,”忽必旭烈拧着眉,“知不知道这次袭击边镇的人是谁?”
“不是你的兵?”胡子期惊讶。
“不全是,”忽必旭烈的手又一次伸出来,“走吧,带你去看看。”
胡子期感觉到乱,先问:“我的马怎么办?”
忽必旭烈不说话了,无语的珉珉唇角,双眼中还闪着冷光。
胡子期心说,你不用觉得我优柔寡断,难当大任。因为我不光是在想马怎么办,还在想是跟这一起去,还是去边镇报信,让你们被一锅端!
“我坐后面。”
她抓住忽必旭烈的手,被他大力拽上马。
一上马胡子期就无语了。
忽必旭烈的个子太高,她坐在后面扭头的话有的危险,不扭头视线全被挡了。
他道:“抓紧。”
胡子期上看,下看,双手抓这他双肩。
忽必旭烈把她的手抓下来,一个一个摁到腰上:“不要抓着肩膀,没人想被抓肩膀,跑起来你也抓不住,要抓住这儿。”
他拍自己的侧腰示意,还回头看过来。
胡子期抓着他腰间的袍子:“走吧——啰嗦。”
啪一声。
他的马鞭子抽到胡子期的马身上。马儿嘶鸣了下,撩开蹄子,跑了!
作为它的主人,胡子期表示担忧。
忽必旭烈的马就跟优秀,让下水就下水,驮着两个人还能在水里步伐稳健的前行。很快,马腿就被水淹没,然后是马背。
“湿成这个鬼德行,还不如自己游过去,”胡子期无语。
“不想被弄湿,不会把腿抬起来?”忽必旭烈笑话他,侧侧身,大手朝后一捞,捞这他的腿放到自己腿上。
胡子期怕仰过去,赶紧抱住他。
忽必旭烈又笑一声:“就这么怕死?”
“废话。”
胡子期感觉整只马都被水淹了:“这马可真听话啊。”
“不会送给你的,它跟着我很多年了。”
“我也没说要啊。”
“要也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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