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冬鱼终于看到了被卷斜在云层之中的唐薏。
“唐薏!”
看着自己离着他越来越近了,羡冬鱼就开口喊他。
唐薏对于羡冬鱼的到来,也没有特别多的惊讶,他也猜到了,如果自己没有破掉天空的阵法,那么羡冬鱼就一定会来。
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实在隔得太远了,周围的风声很大,在耳边呼啸着,所以羡冬鱼压根什么也听不到。
最后羡冬鱼皱着眉,眯着眼睛仔细的观察者唐薏的嘴型,最后羡冬鱼是依靠唐薏的嘴型猜测出来了,对方所说的是两个字。
破恶!
不错,破恶是羡冬鱼的杀招,也是最有可能能击破天定阵法的招式之一了。
可是,相信唐薏也非常清楚,如果羡冬鱼在这个位置使出破恶,能不能击破阵法是另说,那么唐薏必定会因为破恶而死去的。
只不过,现如今实在是。
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羡冬鱼慢慢的闭上眼睛,手中的卷霜紧紧的握着。
羡冬鱼浮在空中运起灵力,将自己的全部灵力倾泻而出附着在手中刀上,忽然间天空雷声大做。
这是要经历雷劫的前兆。
说来也巧了,这一段时间现都于是不停的经历自己难以忍受的痛苦。
现在末了了,还要经受一次吗?
想到这里羡冬鱼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她刚才还答应了君玄要回去找他,可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遵守这个约定了。
没想到啊,她最后一次骗人,居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
屏障之中的阴云孕育着剑刃。
羡冬鱼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手中卷霜劈开。
“破恶!”
这一招是附着了羡冬鱼全部灵力的一招了。
她还抱有一丝幻想。
如果这一招能劈开屏障,那么她就不用去死了,那么她就能兑现对君玄的承诺了。
在唐薏的位置他看得到羡冬鱼挥出来那一刀。
面临着自己的死亡,他居然是异常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他早就知道了结局,但是谁不想活着呢?所以他抱有着幻想布下这个阵法最后却可能害得他的族人灭亡。
他真的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羡冬鱼的对手了。
就在他挨了羡冬鱼那一刀的时候,他上次和羡冬鱼说话的时候他也并没有说谎,本的他可以逃离,逃到很远的地方去,苟延残喘的继续活下去,舍弃了这些个拖他后腿的族人。
可是他没有。
其实他嘲笑过羡冬鱼的责任心,他说那些人不值得羡冬鱼护着,这责任心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用处,可是他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
面对越来越近的刀气。
唐薏心想,就这样吧。
他走的是他父亲走过的路,却还是死在了同一个女人的手里,想到这里,唐薏勾出了一丝笑容。
他不知道妖鬼有没有转世这一说,如果有的话,他希望可以离着羡冬鱼近一些。
这种感情无关情爱。
是知己的惺惺相惜,又或者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吧。
如果他们两个不再是敌人了那该多好?
唐薏想着。
他身上的诸神引遇到破恶还在唐薏身边幻化出了一道小小的屏障,那圆形的屏障将他包裹其中,可是却在羡冬鱼的攻击下支离破碎。
那光芒越来越近了。
……
羡冬鱼看着自己的刀气经过了唐薏,最后落在了天顶的屏障上。
并无用处,可是云层之中酝酿的闪电突然落下一道,居然是直接穿过了屏障,劈到了羡冬鱼的身上,这痛苦比她以前经历过的所有都要强烈百倍,羡冬鱼一时间失声叫出来。
她现在居然无法落地了,就算灵力全部消失,身体的血液也流进了,她却是被迫被卷挟在风中。
不知道这一次的天雷又是多少道仙冬于苦涩的笑着,然后仰着头看着天空。
真是够了,这一次就要了她的命了,不如就这样死去吧,就像唐薏那样。
把这些无用的事情都撇下去吧,她本就死过一次了,没必要再经历这些了,可是为什么要把她叫回来,但是她痛苦一次呢?
羡冬鱼从来都没有怨天尤人过,可是这一次她却忍不住的想到了这一点,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吗?
接连三道雷电落下,毫不停息地落到了羡冬鱼的身上,羡冬鱼痛苦的声音抑制不住,她很想忍耐的,她不想那么丢人的喊叫出来,形象全无,可是根本就忍不住。
血液流尽了。
周身的经脉好像被这雷电撑爆一样,她的意识模糊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在那白茫茫的一片中。
她忽然看到了一个黑点。
那个黑点越来越近了,居然是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太过熟悉了,可是羡冬鱼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但是感觉那个人影靠近羡冬鱼之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羡冬鱼看不清那个人影的脸,可是只觉得自己见过他,而且迫切的想要记起来他到底是谁。
她张口闭口却说不出话来,喉咙干哑一片,可是只有那疼痛还在继续。
“疼吗?”
那个人问。
羡冬鱼很想回答她,当然疼了,疼得要死。
眼眶中酝酿已久的泪水,终于流下,顺着脸颊低落,羡冬鱼伸出手来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她万般不舍。
对方慢慢的说道:“你可以就此停步,我的孩子,你也可以继续。停下的话,就如你所言的,不会再经历痛苦了,可是一切也成定局,你曾经坚持的那一切,将毫无意义。”
“可是……可是我好疼啊。”
羡冬鱼是经历过很多的,他头一次像现在这样哭出声来。
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是她的母亲。
她想念着的母亲。
“我知道,小鱼。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继续,你身后保护的那些人也没有资格,这些我只是想让你遵从自己的选择,继续或者停下,全都是你的意思。”
“小鱼,睁开眼睛……你要选择结束吗?”
刹那间面前白茫茫的一片,瞬间消失了,先东于睁开了眼,看着四周,她皱着眉头手中的刀紧紧握着。
羡冬鱼不怕死,但是她现在也不想死。
在赴死之前还可以祝友人的寿,贺未贺完的喜,偿未还的债。
有个人还在等她,等她去看北地的花。
周围的气温骤降,灵力在突然之间迅速增长,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一切。
就连在屏障外的君玄也有所感觉。
萧忍感受到了一切,他看着天空中的雷电全都落到了那个身影上,在这个角度看上去那个小小的人影,却显得那样的无助,可怜。
“羡冬鱼……”
他嘟囔出声,却无法帮助她分毫。
此刻无能为力,显得格外可悲。
羡冬鱼感觉到周围的灵力突然涌入了自己的身体,他便毫不客气地将全部的灵力运到卷霜的身上,卷霜的刀锋居然出现了一丝裂纹。
可是羡冬鱼不能停止,最后一道雷电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行到溢出将的全书的灵力攻击到了那到屏障上,屏障瞬间支离破碎,如同下了一阵琉璃一样的雨,可是羡冬鱼的身体也就这样,直直的坠落下去,似乎与那琉璃融为一体最后化为尘埃一样。
“羡冬鱼!”
君玄感觉到面前隔离她和羡冬鱼的屏障在一瞬间消失,他不顾一切地冲到了无人谷中,士兵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四散开来。
最后君玄冲进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了在天空中降落刀身已经破碎的卷霜。
“她呢?”
君玄语气颤抖,却没有人回答他。
羡冬鱼去了哪里,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却不愿意说出来而已,现在这幅场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羡冬鱼已经死了。
萧忍上去轻轻拍了拍君玄的背可是君玄却没有说话。
知道这样诡异的沉默究竟延长了多久。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一样。
终于,君玄垂眸,捧着羡冬鱼的刀,说道:“不必这么悲伤,她说会回来的,那么她就一定没有死……”
“她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是她会回来的。
人类的屏障挨过了那一遍一遍的剑雨,可是妖鬼并没有他们所有的人用身体支撑了一道屏障,保护住了屏障之中弱小的女孩。
唐糖推开周围亲人的尸体慢慢的爬起来的时候,却看到了面前站着一个无比美丽的人,那个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身形瘦弱,她穿着一身薄薄的纱,那一双的眼睛就像是唐糖看见的羊群之中的母羊一样。
“你是谁?”
似乎经历了过多的痛苦,唐糖的声音已经感觉不到了,任何悲伤,她只是这样平静地陈述着一个问题而已。
面前美丽无比的女人,开口了,她慢慢的说道:“我叫星官。”
“星官?”
“我来带你走。”
星官伸出了她那一双纤细的手指。
然后唐糖沾染着鲜血的手也慢慢的伸向了她,一大一小的两双手掌交叠在一起。
“我们要去哪里?”
“天上......”
“我还会回来吗?”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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