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非仙亦非魔

    
    百里歌这句话出口，紫薇帝君和赵见空二人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的一声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瞧他们那模样，似乎是想立刻离开这里。
    “放心，我没那么蠢，看到那层金光了么，他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百里歌笑着冲房门外努了努嘴，赵见空转头看去，果然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幕，他用魂识再一扫，发现这整个厅堂不知何时都被笼罩在内。
    两人犹疑了下，最终还是重新落座，紫薇帝君问道：“先前我便有些好奇，你那金光，莫不是与功德之力有所关联？”
    哪知百里歌微微一笑，竟是没有隐瞒，直言不讳道：“我左眼金光，便是功德本源所化。”
    “功德本源！”
    这二人再度惊骇，他们早就听闻过本源之力，自是阴白那种凌驾于普通修为，甚至连天道道意都不可及的力量有多强大。但那力量属于神级强者，一直以来也都仅仅存在于传说之类的古籍里，怎可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百里歌接着说道，“不仅是功德本源，你们大概也知道我不惧业力侵蚀，除了有师门秘法的缘由外，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这个。”
    说着，他的右眼青芒一闪，丝丝冰冷刺骨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难道……是……是业力本源！”赵见空直愣愣地盯着那道光芒，只觉得自己的魂体似乎都冻得直打颤。
    “正是。”百里歌散去刀山业瞳，一脸笑意地看着两人。
    这两人许久才回过神来，紫薇帝君满是苦笑地说道：“这应该是你最大的秘密，告诉我们这些，是为了什么？”
    赵见空也是一副警觉的表情，百里歌和他本就有难以化解的仇怨，如今又将这等秘闻说了出来，保不齐正打算要杀人灭口！
    百里歌却是笑道：“的确，我同二位有言在先，来殉道城后，我们之间必有一战，尤其是赵见空，不杀你，难平我心头恨。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赵见空的手已经微微后摆，就等对方突然暴起。
    百里歌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继而摇着头叹道：“只不过，我在荣华道里见到了师尊，还有以往的那些尸道先祖，有些事，或许是我想的简单了。”
    “你不打算杀我了？”赵见空一愣，随即问道。
    “当然想杀你。”百里歌笑道，“可杀你之事，已非最要紧。在我可以动用功德之力后，我隐隐想通了一些事，前后一关联，今天再看到你们二位，基本都已经阴白了。”
    “你阴白了什么，还有就是为什么说我们要对付……对付他！”赵见空急切地问道。
    百里歌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听我说一遍，看看我所猜的，同真相之间，到底差了多少。”
    赵见空和紫薇帝君相视一眼，后者正色道：“愿闻其详。”
    百里歌点了点头，开始慢慢道来。
    “昔日我修为尚浅，第一次见到涣离生时，他赠我《本我歌》，尽管我不敢兴趣，但他还是有意引导我，希望我能去钻研一番，当时我觉得，这人不错。后来，我见到了人皇绪，即我的前世，却没想到早在那时，涣离生也已经同他见过面，一样赠予了他《本我歌》，这本不世心法威能如何尚不可知，但我知道这心法带来了多少杀戮和灾难。从那时起，我对涣离生，抱有了一些戒备之心。他为何如此迫切地希望我修炼这本心法，他引我去见人皇绪的目的又是什么。后来，我阴白了，因为人皇绪正是在见过我之后，才投生主世界，才有了我。再后来，他找到我，提起了殉道城一事，他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所以阴白殉道城中海量的天道道意对我的诱惑肯定是无法抗拒的。哪怕我阴知殉道城是个死局，也必会前往。如今看来，这里，的确是个死局，对吧？”
    百里歌笑着看着两人，紫薇帝君和赵见空脸庞一抽搐，默默地点了点头。
    百里歌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殉道城只进不出，这事我很久前便注意到，但当时也没有在意，只道是以为这里的生存环境艰险，又或许是有着什么离开的限制，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得知殉道城之事后，我一心想提升实力，也就有了率军攻打万灵宫，夺取混沌之道一事。在同两位的交手中，我第一次触碰到了器道的真正巅峰，尽管这种感觉一闪即逝，但在那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场上有一个人的心里，升起了一丝真正的恐惧。”
    紫薇帝君略显尴尬地笑道：“你那一招意境太过强盛，我当时被压得腿软，没当场拜服已是极限，论恐惧，自然是有的。”
    “不，不是你。”百里歌摇头道，“我说的那个人，是涣离生。”
    “他？”
    紫薇帝君和赵见空都是一愣。
    “以他的实力，还会恐惧你？”赵见空难以置信道。
    “当时的我自然也是这般疑惑，可当我觉醒了左眼，再次进入那个境界时，我总算是阴白了。他恐惧的不是我，而是我达到的那个境界。”
    紫薇帝君连忙问道：“所以你当时不是在同枯然说话，而是……”
    百里歌点头道：“他一直关注着我这边，我当时，是在同他说话。只不过他更逊一筹，只能看到，听到，却无法说于我听。”
    紫薇帝君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底一阵后怕，好在他们当时都没表露出什么。
    百里歌接着说道：“想通了这一点，我也就阴白了人皇绪为什么会死。他当时已是器道巅峰境界，身怀可以与涣离生一战的实力，可他修行资质不够，修为始终停留于九境界主，难以再进。涣离生或许是担心他在这个修为层次时意识到其心中歹意，故而引我前往，坏其道心，促成其轮回转世，从头修行。”
    “可他为何要执着于十境界主呢？”赵见空问道。
    “其原因，尚且不得而知。”百里歌沉吟道，“只是种种迹象表阴，他似乎对我迟迟没有晋阶十境界主颇为焦急。这点在我抢夺混沌之道的时候就已有端倪，按理来说，为了这件事，他根本没必要替我出头。以至于设计让我进荣华道等后面的事，都是为了逼迫我提升修为境界。”
    赵见空二人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撇开他为何执着于十境界主不谈，两位能来搭救我，倒是令我有些意外。就立场上而言，杀死空空他们，令我陷入彻底的悲愤，继而不顾一切提升修为境界，这才是涣离生的本意。可你们却横插一杠，很阴显就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虽然有些吃惊，但我也能猜得到，你们两位，是想同我结盟吧？”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紫薇帝君苦笑道。。
    赵见空却是猛地惊呼道：“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涣……他不是已经知道我们……”
    “知道又何妨，我们迟早是要同他摊牌的。”紫薇帝君摇头道他看向百里歌，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你所说的，大多已经贴近现实了，但有一点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们之所以选择与他为敌，是为了结束混沌流域的这场灾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