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非仙亦非魔

    
    “宗……宗主！”
    远远张望着此处的众人见到涣离生现身，都是惊讶之余，又带着些许惊惧。毕竟当初他已说过一月期满会来取百里歌性命，只是没想到竟先将敖晟给杀了！
    “别来无恙。”
    而让众人更为惊讶的是，百里歌似乎并不担心，还笑嘻嘻地冲对方回应了声招呼，这个举动，让涣离生也有些心生疑虑。
    “你身上的气息很普通，这一个月，见你命人四处收集尸体汇聚尸煞之力，做了些什么？”
    “我闭关了。”百里歌笑道，“略有收获。”
    “哦？可我怎么一点都没觉察到你身上的变化？能否说来听听？”
    “一点小收获而已，我自己现在都还没闹明白呢。”百里歌竟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换做以前，诸多观战的弟子好友铁定已经要疯了，就算打不过对方，现在这种局面也该想法子逃命了吧。可如今，那些人都只是愣愣地看着场上的局面，在他们的心里甚至还有些小期待，期待变强后的百里歌，能够制造出逆转局势的场面！
    涣离生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吞噬掉敖晟的龙魂么？”
    百里歌哑然失笑道：“原先已经猜到了几分，在闭关的时候，我又想了许多，而随着境界突破，很多事都豁然开朗了，你吞噬敖晟，不算有多意外，或者说，哪怕你将我吞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说到这里，他笑得越发灿烂了，“毕竟，我们本就是同一个存在嘛。”
    “你都知道了！”涣离生眼眉一挑，颇感意外。
    百里歌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摊手掌，上面渐渐荡出一片涟漪，一股奇异的波动顿时扫过周遭。
    涣离生惊道：“因果之道！你如何感悟了这条道意！等等……莫非是动冥府？”
    “动冥府不过是伪神器，严格上说，它的这些组件连伪神器都算不上。因果之道这种道意，它还承受不来。”百里歌收回手掌，接着说道，“我有一位好老师，他为我指引了道的方向，而我，不过是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路走下去罢了。直到，走到了尽头，走到了那个你说的，不该触碰的地方。”
    “你到底悟到了什么？”涣离生沉声道，他最担心百里歌已经完全能进入器道巅峰的境界，十境界主，加上那个境界，再想对付起来就已是难上加难。
    百里歌没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道的尽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支棱起了耳朵，这可是天底下最神秘的消息，试问哪个修行者不想知道。
    就见百里歌笑着摇了摇手指道：“什么都没有。哈哈哈，你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吧，这个空间的道，用四个字便能概括，即无中生有！”
    “轰隆隆！”
    此言一出，天空顿时响起巨大的雷鸣声，无数道水桶粗细的雷柱顷刻间从天而降，这一切来得竟毫无征兆！
    “吵死了！”
    百里歌一扬手，也不见什么能量散开，仅仅随着他的动作，那些雷柱猛地一滞，却随即变幻成了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雨，飘飘洒洒而下。
    毁世之局竟如此轻易地成了这般唯美景象。
    涣离生木讷地看着上空，喃喃道：“道破天机，这等反噬都伤不了你？你……难不成真的已经到了巅峰？”
    他的口中无比苦涩，布下那样庞大的局，不惜等上漫长的令人发指的岁月，到头来，还是慢了一步么？
    “没办法，我本还想留你一命转世，现在看来，却是真的留你不得了。”
    “你还想杀我么？”百里歌眯眼笑道。
    涣离生实话实说道：“你让我感觉到了威胁。不过，就算你到了那个境界，我依旧有办法吞噬掉你的魂体，哪怕你有金身神通在身，也无济于事！”
    言罢，涣离生摇身一变，再度变回那似人非人的怪物模样，四肢如捆仙绳索，眨眼间就将百里歌缠得严严实实。接着，他那人脸脑袋朝前一探，竟是无视距离一口就咬在了百里歌的喉管上！
    “啊！”
    “老师！”
    这下，就算一直对百里歌抱有极大信心的众人也就惊呼了起来，他们眼见过强如敖晟都在对方一口咬下后魂魄离体，可见那一击该有多诡异和霸道！
    涣离生咬着百里歌的咽喉，实实在在地接触到后，他这才有些放下心来，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这百里歌自知不敌，已是抱了赴死的决心，也放弃了抵抗吧？
    如此想着，涣离生咬着那喉管上的一块肉，用力一撕，便要享受百里歌魂体的滋味，可左等右等，那美妙的感觉却始终没有出现。
    “咔啦！”
    于是，他没动，百里歌动了。
    他一把捏住涣离生的脖子提在手中，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微笑，“你连我是什么都没弄清，就敢下口，说你是胆大呢，还是愚蠢呢？”
    涣离生瞪大了双眼，口中发出“哈……哈”的声响，彻底呆愣了。
    “没想到还是我先快了一步，这种事都有延迟，险些连我自己都忘了。”百里歌突然自言自语着，看向了身旁不远处的雕像，那是自己先前闭关的地方。他之前忘了是如何出关的，而现在，总算是记起来了。
    涣离生顺着百里歌的目光也看向了那尊石雕，猛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艰难地蹦出一句话来，“十境……合一？”
    百里歌瞥了他一眼，笑道：“现在只是九境合一，等他出来，才能算十境合一。”
    十境合一！
    他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在了众人耳中，顿时又掀起了一片惊叹。用另一种解释来说明的话，便是百里歌，已经成神了！
    “那都是骗人的。”百里歌语气颇为轻松道，“十境合一，只是有了成神的资本，而想要成神，还差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涣离生，你想从我身上拿走的，还有你杀死敖晟的目的，都是为了那件东西吧？”
    涣离生暗道不妙，眼中厉芒一闪，口中尖锐刺耳的声波迸发而出，直冲百里歌面门而去。。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百里歌冷冷地注视着他，继续说道：“敖晟身上，有种和我一样的气息，这是上位者独有的气息，又称为，气韵。在闭关突破后，我便知晓了，气韵，是成神的最后一道关口。所以你想要敖晟的兽皇气韵，我可以理解。但你还想要我的人皇气韵，我就有些纳闷了。”
    百里歌的头微微向前凑了凑，低声道：“兽狌，你是不是，有些贪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