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适合起事的季节!
最近宛洲城中有传闻,有人看到龙九出入烟柳之地。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消息传入夏侯耳中之后,便成了一颗**!当初夏侯早已下令斩了龙九,给仓洲百姓一个交代,现在龙九出现在宛洲,龙家三兄弟果真是情深义重,甚至可以忤逆主上命令。
宛洲归夏侯所有,守城之人是他的叔叔夏侯皓月,前几日才将龙九出现在宛洲的消息告知了夏侯牧。此时的夏侯牧在仓洲将军府内满脸的冰寒!一纸命令,要龙五、龙萧兄弟交出龙九,安抚百姓!
也就是这一纸命令,让龙五愤然起事,杀了夏侯皓月,接管了宛洲!
事出突然,天下英雄都来不及反应!
玄虎关这边也接到了夏侯牧的命令,“令叶临渊领玄虎关两万兵马,即刻启程前往仓洲!不日北上”
叶临渊看着手中将令陷入沉思,没想到事出如此突然。当初欲借百姓之口杀了龙九,奈何那两兄弟竟然暗下里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起初死无对证,夏侯牧只是疑心,便将二人差往宛洲。如今龙九现身,为了给仓、宛二洲百姓一个交代向龙五索要龙九,结果龙五竟一怒之下砍了夏侯皓月,占据宛洲称王了!
“现在的夏侯牧,估计头都要炸了吧!”林七很开心,等待了一年终于有了可乘之机。
“如此良机,定要好好把握!”叶临渊早有反志,那夏侯乘机取了仓洲坑害突骑营三千将士,如今自家窝里着了火,叶临渊很是幸灾乐祸!
“林将军,合计合计?”叶临渊摩拳擦掌对着林七挑挑眉!
“合计合计!”林七一脸坏水的奸笑着,两人勾肩搭背去了众人看不到地方密谋造反!
第二日,大军开拔,行军十几日到了仓洲城外驻扎,夏侯牧大军还未动,先调来了叶临渊。领兵到了城外,自然要进城见见主上复命。
一年未归,仓洲城的百姓见到叶临渊和林七二人顿时炸开了锅,大街小巷之上皆是出来看热闹的。
率突骑营守了仓洲十余年,仓洲百姓无不感恩与他,人群中,林七也瞧见了可儿,远远的怀中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那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奈何现在只能远远的看着!
花老头不在,倒是那三个行动不便的“铁匠”守在许可身边,远远的叫着“少爷!”林七努力的朝着这边挥挥手,随一众人马远去!在马背之上不住的回头喊着:“回去吧!外面天冷!”
入得将军府,大堂之上夏侯牧端坐其上,一张脸铁青!看的林七心里很是舒畅!
“如今那龙家兄弟拥兵自重,占了宛洲!诸位将军先生,可有妙计助我收回失地?”此时的夏侯牧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完全没有当初进仓洲的意气奋发!
坐下诸人都是欲言又止,只有夏侯愤站出来,铿锵有力的表了态:“末将愿领仓洲兵马,誓死攻破宛洲!”
夏侯牧清楚,他能有今天成就,离不开龙五,夏侯愤根本不能胜龙五,所以口头表扬了一下夏侯愤。
叶临渊和林七在大堂末尾,谁都不会望向这边,两人只是竖起耳朵听着!一切皆由主上定夺,我等定当鞠躬精粹死而后已!
“如今龙五哗变已成定局,宛洲,一定是要打的,但是究竟要如何打!宛洲屯兵十万,现在皆在龙五账下,仓洲能调之兵,不足八万,如何能敌?”夏侯牧见众人迟迟不肯开口,再次询问诸位!
“在下素闻叶将军能以三千五百铁骑守仓洲十余年而不破,定有万夫不挡之勇,不知叶将军以为此战应该如何打?”开口的是天机子,坐在夏侯牧左侧第一人便是他,右侧第一人乃是夏侯牧的叔叔夏侯无月!
不远千里叫叶临渊来,肯定不只是让他来省亲的,此番战斗,冲锋陷阵之人定是叶临渊!
如果战死沙场,可谓是天意,少了一个祸患,若胜,便随便褒奖一下即可!打着这样的注意,千里之外调来两万兵马,现在坐在大殿上不开口表态肯定是不行的!
叶临渊麻利儿的起身,弹开身前甲裙,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原为主上身先士卒!”
座上夏侯很是满意!把玩着手中玉佩,掐着内心的小九九!
“啪啪啪”声又响起,林七内心一阵厌恶!
“上次有幸得见军司马刀法,惊为天人,不知军司马可愿打这第一仗!”大殿之内只有一个军司马,自然是林七。
林七学着叶临渊的样子,浮夸的大步上前,撩起甲裙狠狠的跪在地上,汉白玉的地砖都被这一跪跪的碎裂。
“末将愿往!”林七跪在叶临渊身后,两人今天很配合夏侯的演出!
夏侯自然很开心,都说万事开头难,既然有人打头阵那肯定是好事,死了自己也不会心疼。一高兴,准了两人回家探亲,三日后大军前往宛洲。
林七叶临渊二人出得将军府,便各自分开,叶临渊回了叶府,一年没有回家,自然很是想念家中亲人。
林七也是,策马飞奔在城内,如今多了一个儿子,他很想看看这个儿子!这世上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
可儿刚生产完不久,身子还有点弱,林七怀抱着襁褓中婴儿,楞楞的看着,那婴孩儿也是张着大眼楞楞的看着他。在林七心里,这孩子就像上天突然给他的一样,有点陌生,而且十分脆弱,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伤着,于是抱了一会就交给了可儿!
三日转眼即过,仓洲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朝着东北方向进发,此去一千多里便就是宛洲,入了宛洲横在眼前的便是平安郡,平安郡乃一座小城,下辖周边地区,平安城小,守军不足三千,守将看到夏侯大军到来,便早早的出城来迎,反的是龙五,各郡县还是夏侯的人!
如同领导视察,走走停停,十几日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多月才到宛洲城外!宛洲城占地百里,城池坚固,此时十万大军不见踪影,只有一座高大古朴的城!孤单,巍峨!
大军驻扎在宛洲城外十里之处!虎视眈眈望着宛洲,夏侯到达之时龙五便遣信使送了一封书信给夏侯!内容很简单,希望夏侯退兵。
龙五从正元二十七年跟随夏侯,一路披荆斩棘帮夏侯打下了仓宛二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胞弟不懂事杀了几个贱民便遭来杀身之祸,夏侯牧又因谣言起疑将兄弟二人遣往宛洲,如今更是索要已故胞弟龙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信任已失,不如就此作罢,兵戈相见!于是乎杀了夏侯皓月,掌管了宛洲城,算是这八年来自己的酬劳!
不管龙九死了还是活着,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夏侯一纸书信更是将龙家兄弟骂的体无完肤,丧家之犬,不死何为?
宛洲城内,龙五气的脸色发紫,龙萧一脸悠然,龙九在瑟瑟发抖,生怕大哥一气之下拳脚相向,龙九确实没死,在宛洲被龙五关在家天天读书习武都淡出鸟来了,闲来无事跑去香满园找乐子,不想被人发现,由此引发一系列事件,这段时间已经被龙五打了不止一次了。现在看着龙五的脸色,内心惶惶!
谁知龙五突然仰天大笑一声:“这夏侯小儿,骂人的本事倒是不小,我们兄弟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罢了!就开战吧,天下能者居之,没有我龙家兄弟,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攻城略地!”
龙五乃是不世帅才,自身武学不凡,作战勇猛,深得将士们崇敬,每战身先士卒,使得士气大振无往不利!此战本不想打,奈何夏侯一纸书信骂的龙五无言以对,骂不过还打不过吗?
城内情况不得而知,城外也没有布置兵马,夏侯决定先由叶临渊率人叫阵,叶临渊前前后后看了下自己手头的歪瓜裂枣,最终还是让林七去了,毕竟林七当初愿意打第一仗的!
城外一箭之地外,林七单人单骑一身甲胄,手握一杆长枪腰间配着战刀,来叫阵!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莫名的想起了去年冷雪叫阵的模样!于是张口大喝:“城内的小崽子们!有没有赶出来过两招的啊?本将军可以一个打十个哦!”
城墙之上当值守将侯兰新,生得五大三粗,听到林七叫阵,如此嚣张倒是第一次见,待得看清楚了更是气愤,只见城下一个毛头小子,不过二十来岁,口气竟如此张狂。
武将出城迎战,自然要经过上面同意,不管外面骂的多难听,龙五不答应他肯定是出不了城,经过一刻钟后请了将令,可以出城一战!高兴坏了张兰新。
其实主要是龙五想知道这毛头小子的实力,一个小小军司马,竟然如此嚣张,此人若不是傻,就是真的强。所以先放侯将军出去试试水!
城门大开,一人一骑“哇呀呀!”的就来了,坐骑之上正是候兰新,满脸胡须不修边幅,手中一杆九曲枪闪闪发亮,看到林七后按照战场礼仪大喝:“呔!贼将报上名来!”
林七一听这开场白,瞬间就不愿意了!张口回骂:“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
“敌将通名!你到底姓甚名谁,本将不斩无名之鬼!”那候兰新满脸的胡须,远远看去只能看到红口白牙和两个大眼睛!
“本将仓洲叶氏,叶临渊是也,对面小儿,报上名来!”林七又乱用叶临渊的名号了!
“本将长洲候兰新,今日定将你斩落马下”说完就策动胯下战马“纳命来!”几百部开外,战马飞奔而来!
战场厮杀,全凭个人武艺,候兰新此人一手枪法耍的马马虎虎,还算说的过去,但是面对林七肯定是没有半点胜算的,林七自幼习武,又在战场上磨砺十几年,刀法枪法日日习练不敢落下!
冲过来的候兰新在他眼里破绽百出,动作迟缓仿佛在慢跑,待敌将进入射杀范围之后,抬手持枪,运足气力,用力甩出,长枪破空而出快如闪电,疾驰而来的候兰新避之不及,一枪洞穿前胸,枪势不减继续飞奔,稳稳扎进身后百步之外的地面上。
候兰新身下战马失去主人控制缓缓放慢脚步,跑到林七坐骑身侧停下,马背之上的主人倒在身后五十步开外。
城墙之上一片寂静!
林七身后则是一片叫好,士气大振!
城内大殿之上龙五对于候兰新的败亡显得不痛不痒。本来就是去试水的,听闻下边上报之人将林七说的神乎其神,五十步之外,一枪洞穿胸膛,这点他也能做到!
“叶临渊竟有如此勇猛?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听闻!”龙五自然是知道叶临渊此人的,用兵倒是可以,但是一身弓马也就一般,杀个候兰新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轻描淡写一枪就能解决!
“报!”
“何事?”
“回禀将军,那敌将又在叫阵!”
“诸位,可有人愿往与那敌将一战?”龙五说完扫视坐下诸将!
“末将愿往!”开口之人是长洲候兰新昔日旧友,手持一把威虎震天戟,力能扛鼎,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有万夫不挡之勇!方才听得候兰新被一枪穿射而亡,此时正气得浑身哆嗦!
“城上的鳖孙儿们,一个个不敢出来躲在窝里孵蛋吗?孵出来也是王八,孵它作甚!”
城外林七变着花样各种叫骂,听的叶临渊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厮越来越没素质了!这可咋整,丢人啊!这用的可是他叶临渊的大名在这骂人啊!
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人一骑出得城来,远远看去,那人生得龙精虎猛,比躺在地上的候兰新壮硕了不止一星半点。
“呔!贼将报上名来,本将手下不死无名之鬼!”现学的词,林七立马拿出来就用了!
“叶家小儿,可要记住了,你爷爷我姓王名博!”说完径直冲来!气势汹汹,带着浑身杀意!
远处林七看着此人再次持枪,单手运力心里默默的念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就是现在!
浑身气劲集于一枪之上,破空声再次响起,惊天一枪快如闪电,那冲来的王博仗着一身是胆,想着区区一枪躲过便是,可短短二十步,那飞来的枪眨眼便到,如何能躲!
又是一枪毙命,林七胯下大黑马承了林七一击之力,不安的在原地走动!林七握紧缰绳勒住,另一只手在空中甩了两下,示意身后之人再给一杆枪!
两枪两命,城头之上鸦雀无声,看着城下两位将军的尸体心惊不已,对那“叶临渊”再无半点轻视之意!
城内龙五面色阴寒,这叶临渊竟有如此神勇,连斩账下两员,他如何不怒,此刻还在城外叫阵,坐下更是无人应战,耻辱!
龙五自然不能亲自出战,他是三军主帅,稳坐军中不动如山才是他的职责,现在手下无人敢应,气的浑身颤抖,恨不能提了刀杀出城外。今日一战连损两员大将,士气受挫可不是什么好事!
亲自登得城楼放眼观瞧,只间城下一人一骑还在叫骂。甚是嚣张,将龙家祖上骂了个遍!身旁龙萧看着叫骂的林七道:“此人不是叶临渊,叶临渊去年庆功宴上可是露过面的!”
“城下小儿休要张狂!你到底是何人!”龙五一嗓子吼出,中气十足,声音穿过四百步远,就连林七身后的叶临渊也听得清清楚楚,此人不简单啊!
“本将雨中雁!鼠辈,可敢出来一战!”林七自知对方已经识破,便换了个身份!身后雨中雁一脸嫌弃!
龙家乃世代大族,盘踞长洲,没人敢惹,天下谁人不知。然而城外这名叫“雨中雁”的小将开口闭口完全不把龙家放在眼里,甚是嚣张,这叫龙五如何能忍,辱了自己还则罢了,可这厮将祖上前辈也骂了个遍,言语粗鄙不堪!这叫长洲长辈知道了如何是好,今日定要斩了这个泼皮!
“斩此贼者,赏银万两!”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龙五手下一员猛将,名叫孙达,此人而立之年,善射,一身弓马无人能及,此刻领了命出得城中,距林七二百步便停下,张弓搭箭“咻!咻!咻!”便是三箭,朝着林七面门而去!
此人也是担心林七枪法,所以拉开距离,以箭来应对,战场之上,一般弓箭最多也就射个二百多步,不足三百步远。而林七可是能开八百斤弓,五百步开外穿射两头鹿,是用箭好手!
“班门弄斧!”林七嗤之以鼻,轻松躲过三箭,从马背上取了弓箭,催动胯下战马围着那孙达跑了起来!
两人皆是用箭,两方人马看到如此情况内心充满期待,没想到打仗还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打斗,这可是花再多钱,在戏园子里可是看不到的!
林七手持八百斤大弓,并未拉满,每射一箭自己都会给配音,虽然未能中!但是箭箭凶险!
叶临渊和雨中雁两人现在在林七身后面色很难堪!因为场中除了箭矢破空之声和马蹄奔跑之声,便是林七那神经质的配音!
“biu~!”
“biu~!”
“biu~!”
很快两人箭匣里都已经没了箭矢,只能弯腰从地上捡之前对方射出的箭,林七则是在马背上看着对方的动作!
孙达弯腰一探手,瞬间变了脸色,手中箭矢乃是重箭,且比寻常重箭重了两倍不支,拇指粗细。方才对射之时没有细看,如今握在手上一阵心惊!如若此人换了轻箭,自己可能有性命之忧!
多想无益,已经身处战场之上,挽弓搭箭,一支拇指粗细的箭奔向林七,箭势到了林七身边已然减缓,林七伸手,一把抓住飞来的箭矢,挽弓搭箭,看着远处孙达静待时机!
弓开满月,胯下战马飞奔,林七屏息凝神,双眼如鹰一般盯着猎物,就等对方动作,此时的孙达手中无箭,看到林七已经张弓搭箭瞄准自己,内心虽然紧张,但是依旧冷静,两人对射这么久,箭术应该是旗鼓相当,自己射移动中的人也有困难,想必对方也一样,况且自己从地上取箭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取了箭来对方的箭也还在空中,当下恶向胆边生,弯腰探手抓起一枚箭!再抬头,一支箭以雷霆之势向着面门而来,心想坏了!刚要躲闪,眼前一黑,身子一沉,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林七等的便是这一刻,箭矢飞行需要时间,孙达善射,自然了解箭矢,林七从一开始就未拉满全弓,等的便是最后这一箭,趁着孙达取箭的瞬间放箭!再抬头,已经为时已晚!
躺在地上的孙达双脚还在颤抖,死后挣扎两下!
今日大获全胜!林七牵着三匹战马回了身后军中!城墙之上龙五看的技痒,奈何不能出城痛快一战,一张脸寒得能结出冰来。
未至黄昏夏侯便鸣金收兵了,敌方坚守不出,叫阵无用!
夜里叶临渊部大帐之内,三人凑在一起小酌!叶临渊、林七、雨中雁,此三人便是这一战的先锋将军!
此战林七连斩敌方三员大将,夏侯牧甚是欣慰,特意犒赏了三人。
军中人多眼杂,三人小酌几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突然账外有人传来将令“子时攻城!三位将军请做好准备!”
打仗还行,攻城,十几年来从来没有攻过城,如何攻!叶临渊一脸的惆怅:“定是那天机子算准了今夜子时是吉时!”
要说攻城,叶临渊和林七二人守城十几年,最是知道攻城的苦,烧滚的热油,巨石滚木还有那漫天的箭羽。破城是要拿将士们的鲜血来换的!
“今日刚斩了对方三员大将,夜里便急着攻城,这夏侯,还真是和林将军一样一刻都不想闲着!”雨中雁喝口酒,慢条斯理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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