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元三十七年春,花涛花神将率五万人马兵临宛城之下,伺机破城,奈何城池坚固,守城将士人数三万有余,一时间即便是花神将也陷入两难。花神将用兵如神,即便五万人马他有自信破城,但是破了城,身边还有几人?
在林七看来,想要凭这些人马破城是绝无可能。但是能亲眼看到花神将用兵,这个热闹他是很乐意凑一下的。
大军到来已经十日有余,花神将一直没有动作,整个大营像一座空营一样安静。
账内林七、冷雪、熊霸、狗剩四人在玩麻雀牌,林七死死的捂住自己的牌,奈何冷雪手脚并用搬开林七的双手,一双大眼睛明目张胆的看着林七的牌面,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
“冷将军!这样不好!”开口的是熊霸!
“他胡亲一色九筒,金钩钓!”冷雪看着另外两人诡异的一笑!
“冷将军千秋万载!”狗剩熊霸异口同声!
于是麻雀牌继续!果然狗剩和熊霸都不打“九筒”,一边的林七内心愤愤,玩个游戏都玩成这样还玩个鬼啊!
“你不是有三筒吗,打一个下来!”开口的是冷雪,对着林七说的。
“不!我清一色!”
“你打不打?”冷雪一张小脸立马充满了寒气!
“三筒!”林七无耐,打出一张三筒。
“哈哈哈!胡了!给钱!小屁胡十两!”冷雪这几日才学会的麻雀牌,威逼利诱用尽各种手段来赢林七的钱,偷牌,看牌,加之威胁,拳脚相向!
“不玩了!”林七推倒手中牌面,趁着冷雪还在开心数钱,溜之大吉。
熊霸、狗剩出得帐外,狗剩看着林七远去的背影摇摇头:“林将军着实可怜!”
“是啊!这家伙再也嚣张不起来了!”熊霸说完,两人又去别处寻乐子去了,营中太无聊!
花神将账下有三员猛将,马明博、张泽雨、田卫。此三人都是十七八岁便跟着神将,如今都已经四十有余,各个骁勇善战是用兵的好手。
此时花神将在帅帐中百无聊赖,和副将马明博下棋,林七入账之后径自走到棋盘前默默站定!
“他要下来将军了,吃他炮啊马将军!”
“跟他换!”
“将军!”
“再将!”
“再将!”
“... ...”
“将军!”这次开口的是花神将。林七呆愣愣的看着棋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走走走你个小兔崽子!哪来的去哪玩儿去!”马明博不厌其烦的赶走了林七。花神将连赢一个早上,心里暗爽!
站在帅帐之外,四下望去,林七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干啥!
宛洲城内,城墙之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兵,身着甲胄单手持枪立于城墙之上,望着城外大营。此人便是黄青,花神将大军已经到了十二天了。黄青每天都在算着时间,每一夜都试图靠近龙无尘,但是守卫森严,龙无尘又是一个极警觉之人,根本无从下手!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背书谁都会,但是这人数着实让人尴尬。夏侯坚守不出,花神将只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不能贸然攻城。
上次林七能破城,全凭龙五调走了兵,胜券在握以为能将夏侯杀的溃败,谁料林七等人破城速度如此之快,让他百密一疏!否则夏侯八万众,肯定是命死宛城,奈何杀出个叶临渊和“雨中雁”!
黄青虽然身为刺客,龙牙之中担任一官半职,虽然没带过兵,兵书自然还是知道一点。望着城外望了十二日,心里也有了底,要想破城,自己必须要成为灌入敌腹的毒药!
夜里换了班,黄青便消失在城中,隐匿与黑暗之中。既然剑不能得手,那就暂时放一放,助神将破城事大,盗剑之事徐徐图之。
子时夜深人静,城墙之上火光闪动,城内一片寂静。一个黑色的人影在街巷之间穿梭,此人正是黄青,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消失于黑暗之中!
城中各个酒坊门前犄角旮旯处各摆着一个破损的酒坛,四周露出昏暗的光,酒坛内部是半截蜡烛,蜡烛底部浸在酒中,这一切都是黄青布置的,今夜奔走于城内各大酒坊间,蜡烛由长到断各不相同,黄青一路布置一路掐着时间,蜡烛的长度,加上自己前后布置的时间差,火起之时,应该相差不大!
布置完一切,将身形隐入城楼飞檐之下,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闭目养神,静等城内火起!
一刻钟后,城南火起,爆炸声响,酒坊被点燃,火光冲天席卷向周边建筑。
几息之后城北火起,火光大做,紧接着,城中各处火光四起,火势凶猛,瞬间席卷向周边建筑,宛洲城多木建筑,此时竟全城突然同时火起!大街小巷之上百姓乱做一团,哭喊之声震天。
黑暗之中黄青邪邪一笑,便又消失!
城内大街上,一个布衣打扮的老翁,若仔细看,眉眼之间带着几分黄青的气息,老翁拄着拐不停的呼喊:“花神将攻进来了,快逃命啊!往北门逃!”喊了两嗓子,然后这话就传开了。
城内火势蔓延之快如洪水猛兽,睡梦中惊醒的夏侯惊魂未定。“莫不是那老匹夫真的攻进来了?”当下衣着不整出得屋内,放眼四望,城中火势滔天,但是夏侯的心却凉了一大截。
城内各处同时火起,想必一定是敌军摸进了城,眼下当务之急便是灭火。一声令下率一万余众灭火。
街上的老翁消失,黄青再次隐入黑暗。一万多将士手提水桶从四处打水来灭火,一个个内心惶惶,心下焦急,又不知道敌军藏于何处,只见火光和四处逃窜的百姓,看不到敌军,如何不慌!灭火灭的心不在焉,生怕四处杀出一堆人马,致使火势越来越猛,诸将大声训斥,灭火首要,务必尽快将火灾扑灭。
“一个个手脚麻利点,尽快将火扑灭,否则... ...!”话还没说完,一直袖箭不知从何处飞来,正中这位将士咽喉,听着训话的士卒各个扔下手中水桶拔出腰间战刀,四下警惕。
黑暗中袖箭暗器连连,城中将士不断倒下!火光越来越盛如此时城内将士的心一般焦躁不安的席卷。
黄青继续飞奔与黑暗之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袖箭、毒针、飞刀只要身上有的,尽数都用在敌方将士身上。
暗器用完了,便拔出匕首,在黑暗中如同一条毒蛇,伺机猎杀!守城将士此时不明所以,军心涣散,以为城已被破,但是始终看不到敌军,只看到一个个倒下的尸体,内心的恐惧如同深渊一样,一点点将理性吞噬。
那些胆小的士兵,已经跟随混乱的人群朝着北门而去,人挤人,初时几百人,现在已经有上万人如洪水一样向着城北涌去!
士兵不同于百姓,百姓可以逃亡,但是他们不行,一旦有一个士兵开始逃亡,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个卷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
城楼之上夏侯看着下方情景,怒火滔天。下令加派一万人马,迅速扑灭火灾,停止骚乱!
如今大火已经烧了小半个时辰,城外花老头早就看见了,火光冲天照的天空都变成了红色!此时城内必定大乱,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当下召集众将大帐议事!
“林七、冷雪率五千众攻东门,只许佯攻,多举火,多竖旗帜,制造烟尘扰乱敌军。待得马将军破城之后,来南门汇合!”
“马明博带三万人马攻南门!”
“熊霸、雨中雁随田将军率五千甲士破门!”
“张将军统领一万弓箭手投石车在后方掩护!”
“末将领命!”众人异口同声!这一仗要怎么打,瞬间就被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即刻整顿兵马,破城!”花老头长枪往地上一杵,整个人瞬间高大了许多,大将风采盛气凌人!
雨中雁脑海中的攻城,组织兵马,就是上一次攻宛城的场景,三个人骑着马来来回回大声喝吗,最后喊的嗓子都哑了,才将兵马整顿好了!
可是今次花神将带兵,竟然静的出奇,大帐之外一点声响都没有,马将军一马当先立于营外,营中将士被各个军司马军侯带领,井然有序,一点声响都没有,一队队人马很快便组成了三万人的队形!
一旁云、雷二洲的两万将士也看的呆了,这才是军队啊,林七、冷雪、熊霸和狗剩四人现在内心有点尴尬,他们往日带的兵,就像过家家一样,整个队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想都别想,如今三万人马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然齐备。
剩下的两万人被分成四队,张将军带着一万人马准备弓箭投石器械。林七带五千人,各个手中备着一杆大旗和未点燃的火把,身后也备着箭。
最后的五千人由田将军带领,一个巨大的破门槌在队伍最前面。熊霸和狗剩二人站在田将军身侧!
五万人马静的出奇!
“此战,只许成功,各位将军,依令行事!出发!”花神将不多做废话,更不用鼓动士气,因为这些兵跟了自己太久,大家都把命交给他,何须多做言语。
林七带着人马率先出发!率人到了东门,五千人瞬间亮起手中火把,挥舞旗帜喊杀之声震天!四下浓烟四起,看不清多少人。
此时城中守城将士只余一万余众,忽听得喊杀之声,夏侯愤心中早已大乱,本来守军三万余兵马,分派各城门,现在因为城中走水,已经派了两万多人马去灭火,镇压乱民。眼见火势已经被控制,糟糕的是被卷走的将士们挤在人群之中根本分出来。
城北已经乱做一团,百姓和丢盔弃甲的士兵们挤作一团。后来的一万人马面对这么多的乱民,一时之间根本控制不住场面,只得分出人马死守城门,门不能开!
城墙之上夏侯兄弟二人此时焦头烂额,唯有龙无尘,持剑而立,一脸的淡定,天机子此时也是满头大汗,本以为死守宛城,即便花匹夫再如何勇猛,也没有破城的可能。可是眼下,城内已经大乱,而东门大举人马已经开始攻城。
慌乱之间,东门加派人手,城内堪堪抽出一万人马,剩余人马要么混在乱民之中,要么组成人墙堵住北门,场面一时间乱做一团。而黑暗中的黄青,自始至终都没闲着,只要有机会,便会出击杀死一两个士卒,躲进黑暗,让混乱更乱!
城墙之上一万余众大部分被调往东门,城内的一万余众也在马不停蹄的赶往东门。
城中火势虽然已被控制,但是冲天而起的火光还在嚣张的燃烧着,就如此时的混乱,让夏侯不知如何是好!北门守城将军一连杀死了很多百姓,奈何后方人流如洪水一般,根本不顾及前方发生了什么。惨叫声,逃命声不绝于耳,混乱之中所有人的声音都被淹没。
守将眼看杀人也压不住混乱,爬上城墙面对城内混乱的百姓和将士大声的呼喊:“都静一静,不要乱,听我说!”然儿他的声音在今夜,太过渺小,城中大火如一条火龙一般还在嘶吼。一直袖箭穿破黑夜直奔咽喉而来,守将栽倒城门之下,北门更乱!
东门这边林七率五千人佯装攻城,大军一到,城头之上火光越来越多,想必是来了不少援军,今天的工作很轻松,不用攻城,林七取下马背上八百斤大工,拇指粗细的重箭绷在弦上,绷的整张弓咯咯作响,一声破空声响,惊天一箭如雷霆般朝着城墙之上飞奔而去,城墙之上一名手举火把的士兵被钉在墙上,瞬间引发恐慌。
不等守城将士开口,乱箭齐发。
人群就是这样,恐慌这种东西会越传越恐慌,本来只是火灾,但是盲目的恐慌过后,变成了城已破,大军杀到,快逃命啊!
人群就像羊群一样,朝着北门不断奔涌,拖家带口的,丢盔弃甲的,生怕跑慢了就会丧命。起初如果有人制止,想必很快就能镇压下去,如今洪水已然成势,如何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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