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在这里耍酒疯,我们是要腻在一起。”杨婉嫌蹲着费力,便挨着百里浮生席地而坐。
“浮生哥哥,这个酒窖我们来过,只不过不是为喝酒,而是为了偷酒卖钱。”杨婉垂下眸子,事先百里屠还没有囚禁母亲,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子。
那时母亲单独寓居在城中的西长街,过的非常宽裕。杨婉便总想着从王宫中偷些东西,卖了钱,好偷偷的救济她。
只是王宫的东西都带着印记,就算能带出去,怕是也无人敢买。想来想去,杨婉打上了酒窖的主见。
城中多的是人想要品味王宫中的美酒,基本不愁销路。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酒一旦喝掉,就什么证据也没有了。
杨婉说干就干,不想却被百里浮生给发现了。
他没叱骂她,更没有揭发她,而是选择了和她一同干。
他的理由让杨婉无法反驳,那便是他是百里屠的儿子,就算被百里屠发现了也不过是被打一顿的事。
事实上百里浮生也真的被打了,坚固的棍棒毫不留情的落下来,百里浮生的屁股也跟着开了花。
只是就算他挨了那么重的打,却一直都没有供出杨婉。
杨婉过意不去,偷偷的跑去看他。他一边疼的掉泪,一边还不忘抚慰杨婉,“小月,我是哥哥,哥哥自然应该护着妹妹。”
想到这里杨婉的鼻子有些酸,她用力吸了口吻,抢过了百里浮生手中的酒坛,“浮生哥哥,我晓得我让你不快乐了。可是妹妹有了心上人,难道哥哥不应该为她快乐吗?”
杨婉就着酒坛喝了口酒,“我晓得浮生哥哥只是承受不了妹妹出嫁,等着鲜红的太阳一出,你自然就会为我送上祝愿。”
“可我不是你的哥哥。”百里浮生吐了口吻,扭头去看杨婉。
昏暗的油灯下,他的眼神透着让人看不懂的引诱,还有某种说不出的愿望。
杨婉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便往后缩了缩身子,“浮生哥哥,这酒窖寒凉,你又酒精过敏,不如我让人扶起回去。”
百里浮生没说话,只是一点点接近杨婉。
杨婉觉得氛围越来越怪,便单手撑地想要起身,“浮生哥哥,我还要回凤凰台去!啊”
杨婉一声大叫,由于百里浮生突然伸手,将她禁锢在了那一堆酒坛的后面。
“你干什么?”杨婉下意识的偏过头,防止和他正面绝对。于此同时,杨婉握紧手指,指尖的紫芒已在悄悄的闪烁。
百里浮生是和她两小无猜,可也不意味着他可以随意的来占自己的廉价。
“小月,那个中原人究竟有什么好?”百里浮生低下头,哆嗦的唇就要落在杨婉的脸上。
“啊!”杨婉大叫了一声,指尖的紫芒也跟着没入了百里浮生的肩膀上。
百里浮生一点防范也无,被那紫芒一击,肌肤便在一瞬间裂开了一条口子。血液随着那条口子疯狂涌出,他黑色的衣衫也在顷刻间湿成了一片。
“小月。”猛烈的疼痛袭来,百里浮生的酒意也散去了大半。
杨婉没并没有心慈手软,“我把你当成哥哥,你却想对我用强。我,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杨婉站起身来,踩着那一地的碎片狂奔而出。
酒窖外的阳光正好,杨婉的眼睛被晃的用力一疼。
“小月,浮生哥哥怎么样了?他还不肯出来吗?”西陵雪一脸着急的等在门口。
杨婉顿了顿,“他受了伤,你去看看吧?”
“怎样会受伤?是不是喝醉酒不小心弄的?”西陵雪提起裙子,走进了酒窖外面。
“啊!怎样会流了这么多血?”西陵雪在酒窖中疼爱的大叫。
有西陵雪在,百里浮生应该不会有事。杨婉往前进了退,最终放慢步子回到了凤凰台。
适才和百里浮生这一闹,自己虽然没有吃亏,却也断送了他们之间一切的心意。
杨婉心里很乱,她想找人好好的说一说。
只是凤凰台里季云轩没在,艾良夜没在,就连宁微也没在。
杨婉木木的坐在房间里,想象着适才的一切。
不知不觉中天曾经黑了,而她也懒得起身去点灯。
“爷!精灵鸟送来的音讯应该不会有错,这天龙台确实值得我们细查……”丁隐跟着季云轩进门,他一边说话一边点灯。
“啊”突然呈现的杨婉,将他吓的一声大叫,“娘娘,娘娘你在屋里啊?”丁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方才的话都被杨婉听了去。
天龙台是历代西陵国国主的寝殿,也是整个西陵国的意味,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去探天龙台,清楚是怀揣着什么目的。
杨婉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季云轩会何乐不为的跟着自己来西陵国,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
“阿泠,我看古书上记载着天龙台非常奥秘,你说它有没有能够是藏着五阳石的中央?”季云轩使了个眼色让丁隐退下,而他则渐渐的走到了杨婉身边。
“阿泠,你这半天都去哪了?”季云轩去牵杨婉的手。
杨婉顿了一下,躲开了季云轩的手。
“阿泠。”
“季云轩。”杨婉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不断都没有想通,你放着宣国的皇帝的不做,为什么要和我来西陵国解咒?”
季云轩缄默了半晌,“我容许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那……,谢谢。”也不知怎样,杨婉的心中便有了一种不好的觉得,她不晓得若是季云轩怀揣着别的目的而来,西陵国会怎样?阿娘会怎样?自己又会怎样?
“工夫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季云轩终于牵住了杨婉的手。
杨婉摇了摇头,“祭奠的日子曾经定了,我要代表王族去天龙台祝祷。”
杨婉从屋里出来,浓厚的夜色曾经覆盖了整个西陵国。
假如不是国师的占卜,大约谁也看不出这静谧而祥和的国度会在一个月后发生地动之灾,直至完全沉入大海。
杨婉望着无垠的星空暗暗思索,不晓得西陵国的祭奠能否顺利,也不晓得西陵国的百姓能否可以平安无事。
杨婉突然想起百里屠和司夜的话,血祭就是活祭,会要了季云轩的命。
想到这里杨婉又望去了季云轩的屋子,不管怎样,他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在帮自己,就算他有一点私心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可是杨婉究竟又看不清他的私心,于是她便默默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眠,清晨的时分却早早被人叫起。
杨婉伸了个懒腰,听凭百里屠派来的人给自己穿上祭服。
明天是个大日子,杨婉代表王族带领西陵国的百姓祭拜海神,国师会趁着海神来临的时机,定下血祭的日子。
血祭成功后,他们就会举国搬迁,分开这个生活了几千年的中央。
“公主,曾经穿好了。”杨婉正在异想天开,百里屠派来的人曾经给她穿好了祭服。
杨婉照了照镜子,看自己穿的还算端正,便跟着早就侯在一边的礼官出门。
“公主。”胄甲的铁片轻声碰撞,杨婉看到百里浮生正站在门口。
他朝杨婉行了个礼,“属下护送公主去祭坛。”
杨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晓得他昨天伤的重不重。
“动身!”百里浮生招了招手,杨婉被拥上了早曾经预备好的车碾。
这是专为祭奠预备的车碾,两米多高的木架架起了一个被百花蜂拥的椅子,椅子后西陵国的杏黄色旗帜格外耀眼。
杨婉就坐在那椅子之上,车子一走,木质的支架“咯吱”作响。
杨婉记得小时候只需一坐上来就会眩晕,后来百里屠就让她在下面坐了一天一夜,再后来,杨婉就不敢说晕了。事实上,杨婉也真的不晕了。由于高强度的功法修习,让她早已将这长久的眩晕抛到了脑后。
“公主来了!”车子行到了一望无际的海边,百姓们纯熟的让步,不多时便给车子让开了一条通道。
通道的止境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大海前一块高凸的巨石构成了一个自然的祭台。
百里屠和司夜正站在那祭台之上,他们冲着杨婉恭敬的行礼,“请公主殿下赐予我们最珍贵的紫血。”
杨婉渐渐的走上祭台,司夜曾经呈上了匕首和瓷碗。
杨婉驾轻就熟的割开手掌,泛着紫芒的血液一滴滴淌落在纯白色的瓷碗中。
“公主万岁,公主万岁。”与此同时,西陵国的臣民纷繁拜倒在杨婉的脚下。
这紫荫血是上天的恩赐,他们的公主是天神的化身。
每到此时,百里屠都恨的咬牙切齿,自己为西陵国操碎了心,这帮愚民却将徒有一身紫血的杨婉敬为神祇。怪只怪自己不姓西陵,也不是这个西陵国理直气壮的王。
“国师。”看百里屠似在深思,同在祭台上的司夜低声提示。
百里屠垂下眸子,只见杨婉已将血液滴满了整个瓷碗。
“跪,西陵国嫡王长女西陵月参拜海神。”
百里屠一声高唱,杨婉将碗举上了头顶。
“拜!”百里屠持续喊。
杨婉要坚持着碗中的鲜血不能洒出,还要恭恭敬敬的对着大海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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