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上苍穹画心月

一百零贰 动听的摇篮曲

    
    长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美目盼兮,肤如凝脂,灵气秀丽。看着长时走了神,忽而悠悠问身后的嬷嬷,“嬷嬷,您见过我娘么?”
    站在长灵身后为她梳头的嬷嬷,宫里皆称她启嬷嬷。启嬷嬷是诛妃安排给长灵的乳母。打长灵出生起,是吮食启嬷嬷乳汁长大的。这份亲近自是不同寻常。
    启嬷嬷听长灵问起亲娘,手上的木梳停顿未动,透过镜子看镜中的美人,眼底掠过一丝动容,变化瞬间又消失不见。这是长灵第一次提这个字眼,小时无忧无虑长大,笈箅祈福那日,皇上才告知她生母已逝。她将诛妃当亲娘般十几年,不愿去触及心底的痛,一直未敢问关于亲娘的一切。
    “公主的娘…奴婢未曾见过。”启嬷嬷垂眼沉默片刻,又继续为她梳妆。不知为何,提及这事,气氛显得一丝的沉重。
    长灵平日开朗欢快,唯有提起亲娘时,眼里才有丝忧伤。她凝望着镜中人,许久才自语一句,“父皇曾对灵儿说过…灵儿几分似母亲。但母亲,国色天香更甚。”
    “公主,诛妃娘娘备的可口糕点,奴婢拿过来了。”这时,侍女端着一盘五颜糕点,微笑着走了进来报禀。
    启嬷嬷细心的神态,为长灵插上最后一枝头钗。光滑浑肉的脸上露出笑,在长灵面前夸赞起诛妃,“瞧瞧,诛妃娘娘人真个好。是有多疼公主啊。好吃好喝的,尽是送上门来。”
    长灵站起身走近侍女面前,拿起了一小块糕点,欲要往嘴里塞。糕点沾在红唇边停住。她对侍女吩咐道,“这些糕点,你全数打包吧。”
    冷宫沿路萧条,未见一个人影。万人闲弃的禁令之地,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长灵孤单一人行在路上。她有意撇开了下人,只身前往清凄的冷宫。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心境一丝的不同。冬日冷风不休,不知可怜的女子,怎样渡过冬日?…幸而上次丢进了保暖的衣,应是能为之挡些寒冷。
    长灵站立在窗子前,将打包的糕点放在窗台上。双手扒着窗栏子,关切的眼睛投射进去。
    那个女子踡缩在墙角,怀中抱着长灵的兽皮坎肩,她的头深埋在兽皮坎肩上,嘴里似轻声哼唱着什么。那投入痴痴的神情,好似在哄一个小婴儿睡觉。
    长灵入迷的看着她,耳边隐隐传来她断断续续的唱声。像是好听的摇篮曲,“乖宝宝,睡觉觉…娘也疼,爹也爱…嗯嗯嗯…睡觉觉…”
    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无私伟大的母爱,温磬动人的画面,感动的长灵瞬间泪流满面。
    寒冷袭骨的天气,阴湿冰凉的屋子,女子未穿兽皮衣保暖,而是当成一个婴孩哄睡。可见她是真的疯了。如果她真有孩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长灵心酸想着,泪水滴落不停。
    回到宫中寝居,长灵一扫往日愉悦,一副怏怏不乐。不知为何,她脑中心里,都是那个女子哄婴儿的情景,而那首摇篮曲在耳边,一直回响盘旋……
    长灵不想呆在寝居中,怕沉闷的气氛逼疯了自个。她乔装换了身衣装,拉了陪她出宫数次的小鸿子。再一次从皇宫出逃。
    京城中四处闲游之时,发现人群中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是疯乞丐农长寿。长灵抛开阴郁的心情,兴冲冲尾随他而行。
    只见农长寿紧跟俩个女子。一位衣着华贵,娇媚婷婷的贵妇,身旁跟随一个丫头。俩人往南王府行进。农长寿站立南王府不远处,盯着俩女进入后,这才悄悄转身折返。
    却不料与上次见的小乞丐,正面来了个相逢。这小乞丐并是乔装打扮的长灵。长灵双臂环抱歪头笑,“大哥,好巧啊,又见面了。”
    “你,你谁啊?不认识,不认识…”农长寿装疯卖傻,一副认不出她的神情。欲要甩开长灵离开。
    “呃。”长灵伸手拦住他,眼神中揣摩的样,开口直言取笑,“大哥,这么快就忘了小兄弟?…不认识无防。想问问大哥,你跟踪那俩个人是何居心?”
    农长寿吱吱呀呀,就是不回答她。长灵扯住他衣衫,不放手之态耍赖,“今儿大哥要不说,就別想离开。小兄弟我,赖上你了。”
    农长寿见她耍赖,抓了抓自个头皮。忽而鬼心眼一闪,伸手指向南王府道,“看,看,有人来了,来人了。”
    他谎言间转身,用力甩开她扯他的手。只听“嘶”的一声,原本破烂的衣衫,被长灵扯下了一大块。他半裸着胸部,疯一般路上逃离。
    “疯子,站住。”长灵看看手中的破布条,气乎乎扔在了地上。拔腿朝农长寿直追。那矮胖的小鸿子,在暗中紧追的呼哧呼哧。宫中哪里这般拚命跑过。长跑考验真的令他欲要疯。
    别看长灵娇生惯养,可她身体轻盈,腿脚协调灵活。一番死命紧追猛打,把农长寿逼在了一个无人的墙角。农长寿与她俩人,靠在墙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死疯子…想,想跑赢小兄弟我,可,可没那么容易。”长灵上气不接下气,吹毛求疵对他道,“小兄弟我,我与马赛跑过。当时,就差那么一点,就追上了…想想,你比得过一匹马?”
    农长寿望着她,又似笑又似恼,“我说,我与你不认识,你,你追着我干啥呀?…小兄弟你,你赶紧去乞吃喝,别浪费了好时光。”
    “疯子,我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未答呢。你跟着那贵妇和丫头干啥?…劫色?还是想劫财?”长灵揪住他不放,不依不绕执着疑问。
    “我?我劫财劫色?”农长寿听她质问,手指头指着自个鼻子,一脸生无可恋道,“南王府的人,谁有胆劫。不过是,不过是偶遇,无聊看看而己。”
    长灵盯看着他,半信半疑的样。脑瓜暗自动了动,过了片刻才笑道,“好,先放过你。不过,我方才追你太累,肚子这会儿也饿了…不如,你请我吃喝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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