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海神采奕奕,一个忍不住,振臂高呼,白也前辈武功盖世,道法通天,去他娘的渡劫境,纸糊而已!
幸亏马阚反应及时,立刻施展法术隔绝天地,不让齐行海这番话被人给听了去。
开玩笑,当着人家渡劫境大佬的面说渡劫是纸糊,不要命呢!
再者说了,那白也现在明显是强弩之末了,先前不知道用的什么古怪道法,“请”了一位神灵下凡,那神灵一剑之威也确实不容小觑。
可现如今那神灵都已经消失了,还没点眼力劲吗?
山上祖例,官场规矩,行伍条令,江湖道义,乡约习俗。
不管是谁,只要置身其中,就要循规蹈矩。
等到陆随法身形化虹,空中那架气派非凡的帝辇骤然远去。
白也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于馨第一个冲上来,拉住白也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怎么样,你还好吧。”
小小的俏脸充满了担忧神色。
再以心神仔仔细细感应过白也气机之后,发现白也身上除了气势比较微弱之外,确实没有多余的伤势,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于馨依旧不敢彻底放心,那陆随法好歹也是渡劫境的老神仙,要是真有心对付白也,反而能够下手在阴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却能够要命。
“放心吧,我没事。”白也确实身上没什么大碍,只是气府内灵气亏空,虚弱不已。
只是白也神色却不敢彻底放松,神识内敛遨游人身小天地,一处一处窍穴看过去,最终来到气府。
看完之后依旧没有发现蛛丝马迹,这才罢休。
只是心头依旧沉重,丝毫不敢大意。
剑仙若是阴狠奸诈一些,对于一些想杀又不好光明正大去杀的人,能够在对方体内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一道剑气。
剑气停留的时间可能很久很久,三五十年都有可能,境界相差太多的炼气士完全察觉不出来,这道剑气便会躲在炼气士的气府窍穴里,阴搓搓的将人家的窍穴给磨损,背地里改掉人身小天地内的“风水气数”,本来好好的一个修道苗子,就要从此沦为凡夫俗子。
同样的,炼气士也会有这种阴招,专门在境界弱于自己的后辈道心里悄悄种下那么一粒种子,都不用如何去牵引“浇水”,只等自行发芽,便能让一个修道胚子沦落。
齐行海跑到白也面前,用力拍打这白也的肩膀,无视白也龇牙咧嘴的表情,“白也前辈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当然没事啦。”
看着眼前这幅画面,马阚摘下养剑葫喝了一口酒,没由来想起一句话。
在某些人眼里,人间是一座空城。
这句话,是当初年少时,师父洪桢难得一次醉酒,借着酒劲,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出口的。
有些人,修行修了几千年,修到狗身上去了。
在山上待久了,就把自己比肩神灵,将山下众生当成蝼蚁来看待。
漠视苍生。
这样是不对的。
马阚只是依稀记得当时师父不知是喝酒喝醉了的缘故,眼中的失望一览无余。
很多人,哪怕是刚刚踏入修行路的寻常炼气士都知道,修行的源头是那山下的芸芸众生百姓,一个世道好坏终究是需要老百姓来抗起的。
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久而久之,却容易数典忘祖。
白也一行人下了山一路往南走,期间又路过了一次求剑峰。
婉拒了齐行海和剑骨老前辈的盛情邀请,白也带着于馨两人接着赶路。
白也心里异常怪异。
彩衣童子到现在还没出现,无论以心声如何呼唤都每个回应。
马阚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也不说话,就默默跟着,白也两人走哪他便跟到哪,白也回头看他,他便咧嘴一笑。
这天黄昏,众人行至一处山头,山腰处有一座行亭,秋高气爽,凉风习习。
行亭不大,勉强能够容纳五六人的样子,里面摆放有四条长年累月被日晒雨淋导致腐朽的长条凳,靠壁而放。
“马阚,你还跟着我们干嘛?到底有何贵干?”白也与于馨坐在一条相对还算牢固的长凳上,看着对面长凳正在闭目养神的马阚,白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这一路马阚都是这么个鸟样,动不动闭目养神,也不开口言语,偶尔还会摘下腰间的养剑葫小酌两口,然后斜眼看两眼白也二人,就是不开口说话。
装清高呢!
马阚睁开眼睛,看到了白也不满的眼神,以及白也身边的于馨,面无表情。
他想了想,又喝了口酒,慢悠悠说道:“我说我没有目的,你信吗?”
没有目的,信你个大头鬼啊信。
谁信谁傻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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