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佳这才随着母亲进了屋。
才进屋,就听见妹妹刘小琴欢天喜地地从里屋出来,对着刘思佳甜甜地说,“哥!你总算回来了!”
说着,就把一张小脸送到刘思佳面前。
多日不见,小妹妹竟然出落得更加美丽了。黑黑的头发,白嫩的皮肤,红红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秀气可爱的小鼻子,两眼珠就像两个黑葡萄,圆圆的月亮脸上,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儿!
如果是往常,刘思佳是要抱着妹妹猛亲一口,不亲出一脸嘴印是不松口的,可自从有了疫情以来,刘思佳就改亲嘴为刮鼻子,而且是象征性的,弯着右手食指,从眉心那儿一直刮到鼻尖,从慢到快,猛的收起,仿佛妹妹的鼻梗,就是他的飞机跑道。
刘思佳按照后来的惯例,象征性地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
妹妹像是完成了一桩任务,高兴地跑到一边跳绳去了。
母亲苦笑了一下,对刘思佳说,“你知道我要你回来做什么吗?”
“不知道。”刘思佳说,“我还以为你病了,放心不下。”
“我准备去你那里陪读。”母亲直言不讳地说到这里,故意停下,他想知道刘思佳会有什么反应。
母亲早就提出过要来陪读,但刘思佳一直不同意。
刘思佳心里很清楚,但他不需要母亲去陪读,因为如果去陪读,这个家里没有个做饭洗衣的母亲,长期在近处做苦力的父亲回来没有个热饭热菜,肯定是不行的。况且,这个家里还有这个正在读小学的妹妹,要人照顾。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刘思佳不想让家人像牢头样地看护着他,让他感觉到非常的不自在。
“用不着!”刘思佳爽快地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需要陪读!”
“但我还是要去!”母亲固执地说,“为这事儿,我和你爸还专门讨论了,也算是开了一个家庭会,才作出这个决定的。”
刘思佳一听那话音,顿时就感觉到,母亲他们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怂恿,才作出这个决定的。
难道是因为学校里的那个事,让家里人听到后不安心了吗?
刘思佳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突然有了一个联想,便直接问母亲,“妈!最近是不是有老师来家访过?”
母亲不想对儿子撒谎,便机智地回应道,“是有老师来家访过,但这不是老师的意思,是我们的主意!”
“不对吧?”刘思佳说,“妈!你虽然过去有过这方面的想法,但你并不是很坚决,只是随我的意思,现在你突然决定要去陪读,肯定是因为老师在你面前说了什么重话。”
母亲不再坚持自己的机智,也不想在儿子面前撒谎,便说,“老师是有这个意思,但这事还是我跟你爸商量后,才作出的正式决定。”
“没这个必要了。”刘思佳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不需要家人陪读的!我会认真读好这三年的高中的!
“不行!”母亲开始固执起来,说,“既然是我和你爸共同作出的决定,你就要接受这个决定!”
刘思佳知道母亲的脾气,她一般情况下,是不随便表态的,如果表了态,那大半是抵挡不住的。虽然母亲说这个决定是她与父亲共同作出的,其实有可能完全是母亲的决定,父亲只是听取了母亲的一些意见。
母亲虽然身体很不好,但这个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母亲作决定,父亲只知道苦做,一切基本上都听母亲的安排。
“能不能不陪读呢?”刘思佳试图作出最后的抗议,“妈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没有家人陪读就会出事的孩子,我已经十八岁了,也算是个成年人了!”
“不行!”母亲说,“现在是你关健的三年,我必须陪在你身边儿!不能让你跑偏了!”
“妈!”刘思佳是哀求也是在撒娇,“你就别费这份闲心了嘛!我行的!”
“不行!”母亲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只是要你回来,跟你通知一声。过了这个星期,我就到你那一中旁边去找房子!”
“那家里怎么办?”刘思佳只好另行突破,“你走了,这个家里就没个洗衣做饭的,肯定不行的!”
“这些都不用你来着急!”母亲吐包袱似的说,“我已经跟你爸讨论好了,我去陪读,你爸今后也不用天天从城里往回赶,他也跟我们租住到一起,横竖他大多是在城里找事做,不用来回跑了,我照样热菜热饭的供着他。”
刘思佳听到这里,又喜又忧,喜的是父亲也有了着落,忧的是父母都在身边,他的那点可怜的自由时间,恐怕也要受要控制。
“妹妹怎么办?”刘思佳接着提问。
“她也跟着我们去呀!”母亲说。
“她不是正在读小学吗?”刘思佳说。
“你那一中边不正好有个小学吗?”母亲说,“我们就让她在那里上小学,这样你们两个就可以天天劫了!想怎么劫就怎么劫!”
正在跳绳的刘小琴,听到母亲这样说,马上跳过来,高兴地对刘思佳说,“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美的你!”刘思佳想到一家人这样可以重新在一起,反倒高兴起来,只是,想到自己今后不仅要受到学校的监管,还要受到家人的监管,有些沮丧。
“这样总可以吗?”母亲进一步试探着问。
“可以是可以!”刘思佳说,“只是,这里的房子怎么办?锁起来?”
“锁起来就锁起来吧!”母亲说,“又不是什么金龙宝殿,热天的蒸笼一个,就算是不陪读,这房子也该要换一换了!你爸说了,等你三年高中读完了,手上有了钱,就要重新盖个楼房的,现在的农村,家家都是金龙殿一样的房子,独我们家困难,一时换不成了。”
“那好吧!”刘思佳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母亲的决定了。
“你饿了吗?”母亲说,“我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刘思佳说,“我还要接着回学校,五点半之前要回到一中,晚自习要坐在教室里,不然老师就要批评我了。再说,人家开出租车的,也等不住了。”
母亲也不能因为这个而让人家久等,便同意了刘思佳的决定。
刘思佳走出家门的时候,妹妹还在那里跳绳玩。
“小琴!”刘思佳禁不住叫了一声。
妹妹刘小琴就赶紧跑过来,看着哥哥说,“哥!你是不是又要刮我鼻子?”
“对!”刘思佳果然就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子,然后对妹妹说,“要到我那里去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妹妹说,“是不是天天要刮我鼻子?”
“是的!”刘思佳笑着说,“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
“还有一个是什么?”妹妹有点好奇地问。
“还有一个就是你必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听哥哥的!”刘小琴像一个要上战场的小士兵,一副听命又可爱的样子。
“这就对了!”刘思佳又刮了妹妹的鼻子,这才离开家。
司机已经在那里等得不耐烦了。
刘思佳二话不说就跳上车,然后就叫开车。
司机这次跑得快,因为他知道价钱已经定下了。
回去的时候,几乎只用一半的时间,也没有拐那个什么弯儿,就直接来到了一中街上。
刘思佳掏出钱包,递给司机三十五块钱。
司机不解地看着他问,“怎么这么大方?多给了五元?”
“这是你等我的钱!”刘思佳说,“记住,做生意要规规矩矩,不要因为我们是学生伢,就可以打歪主意!”
司机被刘思佳说得脸一红一红的。
刘思佳刚进一中校门,就听见学校的操场上响起了集合的哨音。
一般情况下,星期天这个时候,学样是不响这种集合的哨音的。
刘思佳就赶紧跑步到操场上,然后找到自己的班,站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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