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书贞打听到书祁的部队所在之处,正欲去找他时,正在前线战场与日本鬼子打得激烈的书祁也因药材掺假一事,被国民军将领下令关进了大牢。
书祁被关进大牢,梁丘航在前线战场又不得而见,吴家顿时有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奈和绝望。二老爷在大院坐不住了,由阿月和小伍陪同去了洵城。二老爷的心里还是有些挂念他一手建立的棉纺厂,一到洵城问过吴绢书贵和书华的情况后,就让吴绢和阿月陪他去了一趟厂里,棉纺厂也被国民军查封了,大门上贴着封条,厂里面寂静无声。
书贞和云生回到洵城别院,把书祁被抓、梁丘航正在前线战场不得而见的事告诉了二老爷。二老爷沉默不语,闭着眼睛在脑子里梳理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吴绢说:“祖父,洵城是梁丘航和大牛哥的部队一起攻下的,守城的军官应该是梁丘航的部下,我去军营找他们,他们一定有办法找到梁丘航,只要梁丘航找到那个军需官,就能查清事情的真相。”
书贞说:“绢儿,我跟你一起去。”
二老爷说:“也好,你们去军营,我和阿月去市政府,打听事情调查的进展情况。”
吴绢和书贞来到洵城守城军的军营,守城官听说吴绢是梁丘航的未婚妻,立马答应帮她想办法联络到梁丘航,军官说:“只是长官现在正在湖南打仗,他只能是尽力而为。”
吴绢说:“如此多谢长官,若联络上了梁丘航,让他务必给我们回电报。”
洵城新来的市长不认识二老爷,自然也无交情可言,但新市长听说是军中长官吴书祁和梁丘航的家人,恭恭敬敬把二老爷请进办公室,泡上好茶招待。二老爷说:“市长大人不必客气,我来是有事相问,还望市长大人如实相告。”
“吴老爷可是想问你们吴家药材掺假一事?吴老爷,国军政府过些时日可能会派人来我洵城调查此事,大少爷和二少爷并未交予我们洵城政府看押。吴老爷,实在对不住了,不过一有任何动静,我立马派人通知你。”
第二天,吴绢和夏洁又到牢房来看望书贵和书华,书贵和书华明显憔悴消瘦了,特别是书贵,他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强健,加上牢房里阴湿的环境和食不下咽的吃食,他的身体便每日愈下。吴绢和夏洁心痛不已,握着书贵的手忍不住泪流而下,从牢房出来吴绢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想办法把父亲和二叔救出来,不能让父亲和二叔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白白受冤。
几天后,一个自称是国民政府派来的特派员来到别院找二老爷,阿月把来人让到屋里。来人五十岁上下,一副‘富态有余’的圆圆体型,自走进吴家的院子开始,就上下打量着院子、房子,进屋后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不断地东张西望,似乎要把屋里的每一样家具、陈设都看真切。
阿月泡来茶,二老爷说:“请问您高姓大名?可是来调查我们吴家受冤一案?”
来人端起茶杯闻了一下,带着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鄙人姓蒋,你可以称我为蒋特派员,这次来洵城是代表国民军政府全权调查和处理吴家药材掺假一案。吴老爷,来之前我就听闻,你们吴家在鄱湖之畔、长江之南一带,是有名的望族、大商贾,今日单看你这房子就证实传言不假啊。”
二老爷说:“蒋特派员过奖了,我们吴家从清朝光绪皇帝即位时就开始从商,从一间小药铺起家,近百年来一直秉承‘诚信’二字,从未做过有违良心的买卖,这次药材掺假一事定是其中有误会,还望蒋特派员明察!”
“有没有误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与你们签下药材供应契约的军需官,因办事不力已被军法处置了。你说往军需药材里掺假,这不是活得不耐烦吗?”
吴绢和夏洁听到楼下客厅有说话声,从楼上下来了,刚好听到了蒋特派员的话,吴绢说:“蒋特派员,这种事我们吴家定是不会做的,这不明显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吗?我们吴家怎么可能搬石头砸自己呢,还请蒋特派员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蒋特派员面前突然出现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顿时眼前一亮,笑着问:“这两位漂亮的姑娘是?”
二老爷说:“这是我的两个孙女,这个已同国民军少将梁丘航订下了婚约。”
听说吴绢已跟梁丘航订有婚约,蒋特派员眼神里露出些许失望,“吴老爷,你们吴家真是让人羡慕啊,不仅家财万贯,还生得这么漂亮的两个姑娘。梁丘航真是艳福不浅呐!”
蒋特派员的话一出,二老爷和吴绢、夏洁都很是反感。蒋特派员一改刚才那副居高临下的态度,恬笑着说:“吴老爷,两位孙小姐,我会派人将此案调查清楚,你们若有什么事可让孙小姐到市政府招待大院来找我,我会把调查进展如实告诉两位孙小姐的。”
特派员走后,夏洁对二老爷和吴绢说:“我看这个人也不是好人,他那副嘴脸实在令人生厌。”
吴绢说:“可他是国民政府派来全权调查药材一案的人,父亲和二叔在牢里多呆一日,就多一份危险,祖父,明天我就去找他,既然这个人掌握着父亲和二叔、三叔的生死,那我们就可以在他身上下功夫。如果能联系到梁丘航,让他找到军需官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梁丘航现在又远在湖南打仗,就算联系到了他,他也无法分身帮我们,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二老爷说:“绢儿说得没错,只要找到那个军需官,也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可是让你一个女孩家去找那个虎狼一般的特派员,我怎么放心呢?”
“祖父,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把父亲和二叔先救出来。”
第二天,小伍把吴绢和夏洁送到市政府招待大院的门口,夏洁和小伍要跟吴绢一起进去,被吴绢拦住了,让他们在外面等她,她不会进去很久。特派员见吴绢这么急着就来找他,笑呵呵地说:“孙小姐,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快请进。”
吴绢说:“蒋特派员,我们开门见山吧,我想请你把我父亲和二叔先放了,需要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们吴家能办到就一定会满足你。”
蒋特派员盯着吴绢看了又看,说:“孙小姐真是爽快人,还是孝顺的女儿,你既然知道我有决定这个案件结果的权力,那又何必让你们吴家去做办什么事呢,只要孙小姐你就能办到。”
吴绢的猜测果然不错,这个人心术不正,吴绢虽心里怕得发抖,但她还是强装镇静、从容不迫地说:“蒋特派员,这恐怕不合适吧,虽然你与梁丘航并不同在军部效命,但你应该听闻过梁丘航是什么样的人,他才刚而立之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军校毕业生,短短几年就已是国民军少将,这可不是打赢几场仗就可以得来的荣誉。若是日后他知道他的未婚妻被人威胁、又占得便宜,以他的性格他宁可抛弃荣誉,舍了性命也要快意恩仇,到时候蒋特派员不但荣华不再,连性命也都将不保。”
吴绢一番话虽是想震住蒋特派员,但也不无都是实话,蒋特派员听后也沉默了。吴绢说:“当然,我不会让蒋特派员就这样白白把我父亲和二叔放了,这些礼物还请您收下,算是我答谢您的。”吴绢把手里一个小包裹递给蒋特派员,蒋打开包裹,里面是六根金条。
蒋特派员看见金条,顿时眉头舒展,说:“孙小姐,药材一案虽是我全权处理,但有些这程还是要走的,要不今天你先回去,待我这边安排好了以后,再派人通知你。”吴绢还想再说什么,蒋特派员已把门外的副官叫了进来送客。
吴绢回去等了好几天,依然不见蒋特派员派人来通知,她猜想蒋特派员根本没有放了她父亲和二叔的意思,眼看父亲和二叔被抓进大牢已经一个多月了,父亲和二叔就这样蒙受冤屈、白白受过,她实在是心急如焚、夜不成寐。
吴绢在家等了七天,第八天,他又来到政府招待大院找蒋特派员,蒋特派员虚伪地找话搪塞吴绢,“孙小姐,我这边把情况报上去,上面就算有了结果也需要些时日,孙小姐还是再耐心等等吧。”
吴绢实在受不了特派员那双快要贴到她身上的眼神,从房间里逃似地跑了出来。身后的蒋特派员一脸的阴笑,自言自语地说:“你们吴家现在攥在我手上,还怕你一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姿态,既然搬出那个梁丘航出来吓我,我就跟你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