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渊大师的变化很大,至少在纪兴舟见到他时是认不出这位曾经的挚友了。
就像一直以来成纪帝也不知这位鸿福寺的住持大师原来是故人。
“一转眼,又过了这么多年了。”再见故人时,纪兴舟不由感慨。
“你何苦再来王都呢!”慧渊大师叹气。
“自然是为少主而来。”纪兴舟想都没想就答道。
慧渊大师却笑了笑,摇头:“恐怕未必如此吧。纪司主能来王都,能来到这鸿福寺,应该是为了长公主吧?只可惜,我不能告诉你想要的答案了。”
纪兴舟追问:“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准确的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十四年前我与知宁本是相约在城外十里庄上的宅子会面,但是等我去到宅子上的时候已经没有见到她了;可是这一次我再来到王都前又去了一趟十里庄的宅子上,发现了一封信,就是知宁留下的,而时间却是在两年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鸿福寺中呆了二十多年,寺外之事我却是的确不得而知了。”慧渊大师坚持如此说。
“知宁若曾来过王都,她当真没有来寻过你?”纪兴舟不信。
慧渊大师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问:“长公主信中说了什么?”
纪兴舟低头,从怀里取信那封陈旧泛黄的信递给慧渊大师看:“那处宅子只有我与知宁知道,这封信也只有可能是知宁留下的。至今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若知宁还活着,这二十多年她又到底在哪里?”
其实有些事情慧渊大师是知道的,但是无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什么都不能告诉纪兴舟。
想到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纪兴舟想知道的事情也就自然会知道了。
“夏若芙亡故了,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与知宁相见之时了。”纪兴舟心中戚然。
想了想慧渊大师还是提醒他一件事情:“海一也在王都,你就算见到他也就当作不认识吧。”
听到海一这个名字,纪兴舟还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谁,冷笑:“若真让我在王都遇到了他,我可不会放过他的。”
“宣司主说了,当年的事情是还有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隐情,很有可能海一就是这世间知道真相也是唯一有可能说出真相的人了。”慧渊大师解释说。
“他说的话你们也信,那也就活该你们都要被他骗。”纪兴舟对海一先生可没有好感,他从前就与此人来往不多,后来就更不可能觉得这个人是什么好东西了。
慧渊大师苦笑,不说话。
这一次纪兴舟来到王都最大的收获也就是在十里庄拿到了那封仪嘉长公主留下的信,如今他才确信仪嘉长公主的确还活着,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她究竟身在何处。
对于纪兴舟来说这至少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至于少主的消息,慧渊大师却是真的毫不知晓。
任是让永安暗卫在王都明察暗访了两年,少主却依然像是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说到底其实关于少主的事情一向都很迷惑,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永安暗卫折腾了这么久,依照他们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的。
总之这不是宣司主的星盘出了问题那就是少主出了问题!
少主出了问题······
这个想法刚刚涌上心头时,纪兴舟就已是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有问题。
少主若还在世,应该已经是二十四岁了,这个年岁应是早已成亲生子了。
这些年曾发生过很多事情,于永安暗卫而言,如今的王都事实上没有什么人是真正可信的。
二十多年前的永安军旧人或是早已亡故或是隐居不出,余下也未有几人了。
之前慧渊大师是提醒过纪兴舟若在王都遇见了海一先生切勿要去招惹他,本来王都人海茫茫且海一先生平时都不怎么在外面走动,纪兴舟应该不会遇到此人。
但是可能是两人最近不太幸运,于是依然戴着面具的海一先生和纪兴舟在南街街头相遇了。
纪兴舟冷冷的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海一先生显然也认出了纪兴舟,只是看见他坐在轮椅上有些奇怪,但更不解的是纪兴舟为何会出现在王都。
就像上次在鸿福寺见到宣司主,他也同样如此惊异。
“纪先生。”他看见纪兴舟转身要走时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追上去。
一直跟在纪兴舟身边的朱菀青都不知道海一先生到底想要做什么,就听见纪兴舟明显是压着怒气说道:“慧渊让我不要与你为敌,我是答应了他的。不过你若非要不长眼的撞上来,我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了。现在我虽然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但看起来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海一先生听着纪兴舟这话虽觉得很不好听,但想到一些事情还是过去与他道:“纪先生,我们可否谈谈?或者说,做一个交易。”
纪兴舟本是无动于衷的,只是听他提到交易时才有些感兴趣。
所谓交易,当然是各取所需,海一先生既想与他做交易那就必须要开出能让他动摇的条件。
“什么交易?”纪兴舟沉默了半晌,才问。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最想要的那个答案是什么。”海一先生隐晦的说。
纪兴舟皱着眉神色复杂的望着海一先生,最后点点头:“好,但是你想要什么?”
海一先生却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回头环顾着四周,轻笑了一声问:“你看这王都美吗?”
“自然。”纪兴舟有些不明所以。
“有一个秘密在我心里藏了二十多年,我不想有朝一日将它带进黄土,便也只能告诉先生你了。”他好似很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秘密么?事情可越来越有趣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纪兴舟淡淡一笑,然后回头向朱菀青吩咐道:“菀青,你先在附近逛逛,我与他单独谈谈。”
朱菀青虽也好奇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但既然师父发话了,她便依言乖巧的应下:“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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