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小我就知道,母后不喜欢我,因为父皇不喜欢我。”谢岚神色有些忧伤的说起。
其实他记忆中的母亲也并非那么美好,这一切只不过是建立在他这些年对兄弟姐妹都有生母疼爱的渴慕上的怀恋而已。
他与宣锦欢讲述起:“你知道为什么我从小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吗?”想了想他又苦涩的笑了笑,“就是因为我母后一直都不喜欢我,母后说我是命中带煞的灾星;据说是因为母后生我时差点就没了命,所以便认定我与她八字想冲,我一出生就被扔给乳娘了,母后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祖母许是可怜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才将我带到身边去,也算是给当时养在祖母身边的长姐作伴。”
宣锦欢听着谢岚的讲述就觉得奇怪了;宣后因为生谢岚时差点死了所以不喜欢她,但是后来宣后却是真的在生谢则容时难产身亡,却依然对谢则容疼爱得很。这又是为何?
她总感觉不会是如此简单。
宣后,谢岚,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就听着谢岚继续说道:“我以为我听话努力,母后就也会疼我爱我,就像燕夫人疼爱大皇兄那样;但是即使我再努力,也换不回母后的一个眼神。后来母后又有了孩子,我悄悄跑回去看母后,就看见母后抚着肚子笑得很开心,她说她要为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谋得人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母后那么欢喜,似乎只有那才是她的孩子。直到后来,母后在生则容时是难产,她拼了命才留下了则容,临终前她终于对我笑了,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好好保护则容,因为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的男子就是懦夫。”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谢岚一直以来对谢则容的执着,那不止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或许还夹杂着谢岚想要对早已亡故的母亲证明什么。
宣锦欢听了这个久远的故事,对谢岚还很是怜悯的。
能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让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记恨至此的,她实在是想不到。
不过宣后早已不在了,这个答案自然也是无解。
本来宣锦欢是不相信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因为之前永安那边抓住了北胡密探问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宣司主让宣锦欢在王都这边进一步暗查;但是有些事情是根本经不住细查的,从东郡那边入手反而是把之前一直疑惑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
但是有的时候其实知道的事情越多反而越是疑问重重,与她原本所以为的情况完全扭曲。
本来宣锦欢是想继续深入暗查当年宣后的事情,只可惜从前宣后身边的心腹之人大多数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余者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之辈罢了。
其实越是神秘的事情越是说明其中有鬼,谁知道那被她们捂得严严实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这么多的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了,其实反而是更茫然。
宣锦欢看不懂宣后她布下这么一大盘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谢岚又不是她的仇人,如此费尽心思可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当时查出来这些稀罕事后宣锦欢还曾经在信中问宣司主,这些事情能不能相信。
她深知其实证据也并非全然可信的,人证可以被收买物证可以被伪造,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不过宣司主说,依照仪兴公主的秉性,她还真像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宣锦欢对义母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毕竟不管怎么说义母知道的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多,她便好好听义母的话就好了。
只是听着谢岚讲的他小时候的事情,宣锦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不管怎么说那是人家母子之间的恩怨,她一个外人根本不该就此品头论足。
“如果母后真当我是仇人一般,那我也无话可说。”谢岚很是气馁的道。
反正宣后在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就算他想说什么也说不了了。
宣锦欢给他倒了一杯茶,谢岚接过去就仰首一饮而尽了,才继续说道:“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无法选择了。我以为我的一生也就是这样了,直到遇到锦欢姑娘你时;我,其实谁想要庸庸碌碌一辈子呢?谁想要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可不都是不得已而已。”
“身入其中,也就没有局外人了。”宣锦欢无意中看到在楼下徘徊的人,突然有人感慨。
“什么?”谢岚有些迷茫,似乎没听清楚宣锦欢说什么。
“是齐王妃身边的人。”宣锦欢望着那个女子若有所思。
那个女子是纪若离身边的女使,一开始就是跟着纪若离从北宁来到王都的。
但是自从纪若离嫁入齐王府后宣锦欢也再未曾见过她,而零零碎碎关于纪若离的消息也是来源于宫中。
看见那个女子在下面左顾右盼鬼鬼祟祟许久,然后才进了云雁阁。
不过她来这里做什么?纪若离是北司的人,她若有什么事情也应该是去寻北司,再不济或者还可以去找梁国公。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伊谣在屏风外面低声说道:“锦欢姑娘,齐王妃身边的兰姑娘来了,说齐王妃让她来见你,有事相告。”
“锦欢姑娘,岚便先告辞了。”谢岚见宣锦欢应是要出去与那女子相见,便起身辞过。
“殿下慢走,锦欢不便相送。”宣锦欢亦起来含笑道。
送谢岚出了云雁阁,宣锦欢转身进到后堂,就看见那个刚才在云雁阁外小心探看的女子:“你,是北司的兰姑娘?”
女子连忙点头:“是。司主现在派兰儿在纪姑娘身边做女使,帮助纪姑娘成事。”
“那兰姑娘你来找我可是有何事?”宣锦欢便问。
“王妃想与宣姑娘一见。”她道,“三日后王妃会归宁回府,未时三刻在徽宁书阁相见。”
徽宁书阁,宣锦欢知道那是纪家的产业,所以并不意外。
但是纪若离行事如此神秘兮兮,倒让宣锦欢实在疑惑:“不知王妃是有何事?”
兰儿只道:“是关于宣姑娘你的事。”
“我?”宣锦欢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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