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第一缕曙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枫树叶,映在树下扫着落叶的杨青无身上。
青无现在很疑惑,他有点想不明白,昨晚吃饭时爷爷突然宣布,决定让青无他们今日一早启程,去广陵郡参加今年的军考考试。
爷爷之前既没有和他们商量过这件事,也没有透露有这方面的安排,仿佛很早之前便定了下来似的。
青无虽然至今都只生活在望龙镇,这个边陲小城里,但是也听说过军考,军考是由国家举行的一个招将考试,面向全国十八到二十三的青少年,每过三年一招,入选后可以进入帝都军事学院,毕业后会被分配到军中各部任职。
今年是皇历四七一八年,当朝建立后的第七十二个年头,因此今年的九月份刚刚好是军考的日子。
“大哥,你扫完了没有,你的行李我也搬车上了,现在就出发吗,嘿嘿。”一个黄发蓝眸,白色休闲装,背着单肩挎包的少年对青无喊到。
青无回头看去“嗯,走吧,去和爷爷告别。顺路去‘十会’把上次讨伐山贼的赏金领了。”
跟青无说话的少年是青无的三弟,因为平时爱戴一顶八条触手的水母帽,在家里又排行老三,便被别人称为“八尾三子”叶三业。
青无和三业穿过走廊,往前堂走去,这是个中式的二层小楼,是青无从小住到大的房子,仿佛爷爷知道自己会有三个孙子,多年之前给医馆起名字的时候,门匾上便提的三禾堂,青无兄弟三人就像三颗禾苗在这个房子里茁壮成长。
一楼的前堂是医馆,爷爷诊病开药的地方,后堂是客厅和厨房,楼上则是爷孙四人的四间卧室,房子后还带着一个小院,种着一大一中两小四颗枫树。
青无走到了前堂,看见爷爷正在给病人开药,和三弟就没吭声,默默的站在了一边。
“这包药分三天,早晚各一次,切记勿食油腻辛辣,三天后过来再给你看看”
“谢谢了,真是谢谢了,那杨老医生我先告辞了。”
“慢走啊,慢走。”
爷爷是附近有名的医生,因为给穷苦人家看病基本不收钱,开的医馆名字又为三禾堂,所以被附近的人称为“三禾义医”杨继。
“仲言,把大门关了,挂上牌子。”
“好的”头缠白色绷带,腰跨白色唐刀的黑衣长发少年回答完,便起身关了大门。
青无知道,这是他的二弟,青无对他很好奇,因为二弟实力很强,战斗中对同一个人,从来没有砍过第二刀,也许可能是对手太弱吧,因此在不久前,二弟也在附近几个镇子闯出了名号,名为“白刃一刀斩”白仲言。
想到这里青无不由的苦笑起来,一家四人只有他还没有个名号,因为青无实力差劲,性格便有些儒弱,自从六岁不小心磕到门框把门牙磕掉,被迫开启了第一道脉门,到现在二十了,虽然每天都有运行练气,却始终滞留不进,依旧只是通了一脉的一阶修士。
这个世界,实力划分是按照开启的脉门的数量来分阶的,任督二脉为大脉门,一脉算两阶,冲脉,带脉,阳晓脉,阴晓脉,阳维脉,阴维脉六个脉门是小脉门,一脉一阶,所以八脉修士被称为十阶修士。
脉门开启的越多,可供支配的气就越多,而气越多,身体的爆发,力量,耐力,速度,灵敏,恢复,韧性等各方面的能力就越强,不过脉门也好,脉阶也好,因为战斗素养装备等其他原因,并不能决定修士的强弱,但却是最好的参考标准。
同时修士也有不同的类别,称为修门,二弟白仲言好像就是武修,武修是修士的四大主流派之一,既练体,也修行气,发展历史悠久,至今未衰,主要特征为多使用冷兵器,刀剑斧钺之类的,“气”“体”双修以御器。
三弟叶三业修得则是器修,是伴随着火药技术的发展完善,同时因不需要过高的天赋,而逐渐兴起的新生流派,同时也在修士的四大主流派之列,以器为主,练气和练体则为辅。
青无的修门则是体修,也是修士的四大主流派之一,以体为主,因修行艰苦缓慢,近些年修行人数已经沦为四大主流之末,同时有内体外体之分,内体修,以气御力,外体修,以力御气。
自从青无脉门停滞,爷爷也安慰过他,说可能是因为摔倒,第一颗乳牙非自主掉落所导致,不过青无知道自己应该就是天赋的原因,不然别人为什么没有这种情况。
慢慢爷爷就劝说青无可以练器修,或者其他不需要过高天赋的修门,青无也动过这种念头,但是但凡不需要天赋的修门,都需要很多的钱去培养,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烧钱的三弟了,他不想再给家里添负担。
同时越是这样,青无便越想去逆天改命,他开始锻炼身体,利用身体的素质去弥补气力的不足,甚至偷偷跑到镇子外和较低级的魔兽进行生死搏斗,培养自己的战斗素养,锻炼战斗意志。
爷爷也会省下药材配置丹药和药浴给青无,久而久之通过近乎搏命般的锻炼,虽然依旧是一脉一阶修士,但是青无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堪比三阶修士,战斗起来即使真的三阶修士也不会落于下风。
“你们三个都过来,一大早就看你们仨不太对劲,有什么话就说吧。”爷爷说道。
青无没有说话,二弟仲言,三弟三业也默默的站在青无身后,默不吱声。
此时空荡荡的大堂中,爷爷和两个弟弟三人便是青无仅有的亲人了。
青无兄弟三人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二弟是青无十岁的时候爷爷收养的,一年后三弟也来了。虽然如此,兄弟三人的感情却很要好,爷爷也对他们一视同仁,视如己出。
青无怀疑过自己也是收养的,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爷爷也没有和他解释过这种事情,青无也从来没有问过爷爷,。
因为怕爷爷伤心,自从青无记事起就是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卖草药行医赚钱把自己养大,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平时你们仨不是挺能咋呼的吗,怎么不吭声了”爷爷见三人不说话,又说道“青无你有什么问题吗。”
青无没有说话,因为并不想参加所谓的军考,他并不是没有功名利禄之心,而是现在不行,青无想留下来,爷爷年龄大了,身边没有人照顾不行。
“爷爷,一定要参加军考吗,我们现在过的不是也挺好的吗。”沉默许久后青无漫不在心的说道。
“就是”三弟三业小声附和着。
爷爷端起了水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拿起烟袋又抽了起来。
“闭嘴吧,三个没志气的东西,我还不知道你们再想什么吗。”
“我还没有老到让你们守着伺候的地步,带着他们出去闯荡闯荡吧。”
“十多年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磨练意志,可不是让你们在这个小地方混日子,郁郁终生的啊”
“去吧,带着他们去,去给这个国家,这片天下,这历史长河之上,留下浓墨淡彩的一笔吧。”
“青无,仲言,三业”
爷爷的话还没说完,兄弟三人便已经跪了下来。
青无紧紧地把头压低,滚烫的泪珠烫过脸颊,他没想哭,甚至心中没有波澜,只是眼泪自己流了下来。
二弟仲言挺直了腰板,泪角不见泪花,双眉紧蹙,眼睛死盯前方,却又不知注视着什么,嘴角渗出点点微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三弟三业此时已经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青无,这个你拿着”爷爷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信封,放在了右手的茶几上,正是之前裸黄色布甲,长发将军模样男人放在竹筐之上的那封信。
“军考共三场,分别为郡试,州试,国试,州试过了你们三人一块打开来看,按信中指示行动,切记,不可透露他人。”爷爷看着三人,虽有点意犹未尽,可并没有往后说下去,起身转头一坡一拐的往回走着。
“嗒,”“嗒,““嗒,”
一步,两步,万籁俱寂的走廊只传来阵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沉默,还是沉默。
寂静,还是寂静。
突然间,雷霆万钧,地崩山裂般的喊声充满整个小楼,直达远方。
“谨遵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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