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婉和宋冰正在街上闲逛,忽的看见远处聚集了一堆百姓围观,某人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于是两人便抓了一个路人询问什么状况。
宋冰总算比秦玉婉多一些礼貌,还算客气地问那路人说:“请问先生,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热闹?”
路人本来不耐烦想要走开,见是两个女子又穿着华贵有些身份,也便解答了他们的疑惑:“什么热闹了,是怡红楼死人了。”
原来那里外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就是京城有名的妓馆怡红楼,只是门口缉拿凶手的官差和看热闹的百姓以及四散的客人都黑压压的,两人才连招牌都没有看清。
宋冰对人命官司本就比常人多一份注意,如今又看到如此的声势浩大,不禁疑问:“死人了?”
路人也看了半天,不无感慨的说道:“一下子死了四个呢,说是一个捕头杀的,你说这叫什么事?”
秦玉婉听到这话才起了兴致,寻常妓馆杀人多半是为情为气,如今有个捕头在妓馆杀人而且一下子就杀了四个,可不就是人间少有的事。
她扒开人群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其实就是想看个热闹:“你说这捕头看上的窑姐儿肯定是倾国倾城吧,不然也不会连着杀了四个人。”
宋冰倒是不想多管闲事,毕竟现在身处京城自有衙门大理寺管这些事情,他们身份特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自觉没趣就要离开,路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无影无踪,只见一队官差锁着一个犯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妓女,一行人呼呼喝喝地从怡红楼出来往京兆衙门走去,不巧那被锁着的犯人竟然是洛长安。
两人都是吃了一惊,若是别人被烤起来还则罢了,可是这洛长安是她们相识之人而且品性也都知道一些,如何能相信他会在妓馆犯下四起命案。
宋冰当即拿出大理寺的牌子高举过头,一边举着一边拨开人群:“我是大理寺知事,闲杂人等散去。”
连着喊了几声,那些百姓才好歹让出了一条道来,京兆府的班头还跟他们客气了两句,这才知道了就在刚才妓馆之中发生了杀人案,经过验尸断定四位死者都是死于毒杀,且杀人嫌凶就是洛长安。
宋冰还在了解情况的时候,秦玉婉却拉着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眼前之人身穿蛱蝶彩衣,正是那日绸缎庄看到的那件,想来就是怡红楼的花魁冰凝姑娘了,只是没想到三人再次相见却是这副情景。
班头还赶着押送犯人秦玉婉本欲阻拦,可是宋冰却摇了摇头,如今在京中当了一些时日的差事,她也学会了一些人情世故,塞了一些银钱到那班头手里,便随着一起到了京兆府衙门的班房。
“谢大人请茶。”那班头也是个会来事的,将临时的卷宗和证物以及验状都交给了宋冰,给了她了解案情的机会。
秦玉婉不明白为什么不用公主身份,直接保住洛长安不就好了吗,但是看见宋冰严肃认真地看着卷宗也闭上了嘴。
这天街上正下了小雪,无事可做的洛长安便在街上寻摸吃食,见到一个小偷正在偷东西,当即抓了个正着。
“你在干什么?”洛长安一把抓住了小偷就要伸向老太的手,这一高声呼喝一时间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
老太这才发现自己的钱袋不见了,沧桑的脸上露出错愕悔恨和焦急的表情:“我的钱,他偷了我的钱。”
那小偷自知身份暴露翻身推了路边的油纸伞丢在洛长安的身上,脚下的功夫却一刻也没有停,直直地跑向了青楼。
洛长安安抚好老太以后,便乘胜追击也进了青楼,这青楼正是怡红楼。
“格老子的,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那小偷虽是青楼的熟客,却也逃不过多年捕头生涯的洛长安的追捕,当即只能将钱袋子丢还给他以期不再被追赶。
怡红楼是声色场所鱼龙混杂见到男人就跟见到了财主一般,洛长安进来不过一会儿,就被几个莺莺燕燕困住了脚步。
其中一个酥胸半遮涂脂抹粉的姐儿,贴了上来:“大爷第一次来吗?”
洛长安一向不擅长和女子打交道,何况是这样热络主动的女子,当即不悦就要转身离开去还钱给老太。
“哎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原来洛长安生气疾走撞到了一个姑娘,她就是今日伺候京城四少的头牌。
洛长安自知理亏不住地道歉还要赔钱,毕竟这件衣服看上去十分昂贵:“姑娘,不知这些银两够不够?”
冰凝莞尔一笑十分动人,头牌终究是头牌,举手投足都是艳光四射:“公子说的哪里话,原来即是客不必赔付,只是奴家衣衫脏污不宜见客,还请公子代为送酒不知可否?”
她的声音清冽甘甜娇嗔软绵,让人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洛长安却还有迟疑,不知怎的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洛长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应承了下来,当他拿着酒进入房间后不久,那四个纨绔子弟便一把夺了过去各自分喝。
出门时候他还在想难怪那姑娘不愿进来,就这四个草包人见人厌。
不想还没等洛长安下楼,换好衣服就要进厢房里送吃食的冰凝和侍女惊呼一声:“死人了,都死了,死人了。”
洛长安好歹是个官门中人便去而去而复返想要查探一番,不想那冰凝姑娘却颤抖着指认他是杀人凶嫌。
“是他是他,就是他杀了京城四少。”那语气如同惊山之鸟激起轩然大波,怡红楼顿时就乱做了一团。
老鸨将事情报告给了京兆府,府尹便命令班头来青楼缉凶,不想就遇到了宋冰和秦玉婉两人,案件纪实大体就是如此。
宋冰合上了纪实,问班头说:“不知大人能否让我查看一下酒具和尸体?”
现在案件还没有宣判,只要自己能从尸体和证物上找到蛛丝马迹,就能救洛长安免于牢狱之灾。
班头自然也听说过宋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名头,也不想自己衙门误会善良,当即拱手道:“宋知事,还请自行查看。”
得到应允的宋冰就戴上手套查验起尸体,死者口鼻处有杏仁味流涎白浊,尸斑呈现鲜红色,瞳孔和肱二头肌有显著挛缩,全身并没有外伤暗伤,该是口服药物引发的中毒身亡,毒物初步判定为某种青化物。
尸体上并没有异常情况,接着就是酒具,那酒壶由土瓷烧制周身光洁没有什么特别的,验状上写的也没有出入。
从酒壶进入房间到四名被害人毒发身亡之间,只有洛长安接触过这个酒壶,冰凝在此之前还喝过酒壶里的酒,就这种情况看来,的确只有洛长安有作案嫌疑。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就算京兆府的人有耐心,秦玉婉也没了耐心。
宋冰却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反而对着班头行礼:“此案尚未明白还请告知府尹大人宽限几日,宋某定当查明事实,不叫生者喊冤,不叫死者不白。”
那班头本就是个宽厚之人,又钦慕宋冰为人很久,大度地说:“放心吧宋大人,此案就算进入刑部章程也需要一些时日,大人查案有任何差遣只管吩咐就是。”
秦玉婉见这人这么上道,立刻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小兄弟,我们宋大人的后台就是广寒王,你的前途大大的有。”
洛长安进狱一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以宋冰的破案能力不在话下,又何必焦头烂额一筹莫展呢。
不想那班头却吃惊地问:“祭天大典齐天师坠楼身亡圣上已将王爷圈禁了,宋大人莫非不知?”
他们当然知道这班头没有理由戏耍他们,可是姬容被圈禁绝对非同小可,当下也只能立刻回到王府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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