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得知这样的惨事,贺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都说穷书生穷书生,这次,贺兰是真的见识到什么是穷书生。
家徒四壁,只留两张床,可真就是真实的写照。
如今家中空旷的样子,想来家里的东西大多都被二人拿出去卖掉了。
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家里多说人家的闲话,二人简单收拾后,便躺下歇息。
第二日早早地,贺兰起床,买了菜,用了上了阿武家许久没用的厨房。
住在一起的阿武父子二人,闻到饭香的味道还以为在做梦。
起身喝了碗白水,顺着窗户,正好看见厨房门口的贺兰在忙活。
鼻子一耸动,空气便顺着鼻孔,钻进肚子。
略微惊讶,昨日里见这小娘子在外出手大方的劲头,一点也不像是会做到的人。
还以为是妇人家的小姐,实在没想到还会伸手做饭。
贺兰瞅着跟前的小石头,一笑,用筷子夹着刚刚炒好的鸡蛋,递到小石头嘴边。
这两日的相处。使得小石头也很喜欢这位大姐姐,先是腼腆一笑,倒也是乖乖的张开嘴巴。
紧接着又嘱咐小石头去把吴青竹和他爹一同叫出来吃早饭。
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小石头父子二人狠狠地咽着口水。
在贺兰的一声开饭了后,小石头率先拿起筷子就要加菜。
在他爹的一个眼神下,还是讪讪的坐下身子,只等吴清竹这边先动了筷子,这才敢再次伸手。
等到吴清竹与贺兰吃饱后,阿武这才端起饭碗,把省下的菜食扒拉到碗里,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贺兰摇了摇头。还是起身去了厨房端来两碗白开水的到二人面前。
果然不出意料,这二人狠狠地咳了两下后,立马便端起旁边的水碗,喝了个干净。
饭后也没有多少闲聊,吃饱了的阿武,率先拿起工具,朝着贺家的祖坟前去。
干活的速度显然比昨日里快了不少。
就连童工小石头,都比贺兰干的起劲。
到了中午时,几人吃着贺兰带来的饼子,喝着白开水都满足的很。
十二岁的小石头一边啃着饼子,一边慢慢地无朝着贺兰移动过来。
“怎么啦?”
“姐姐,你很美。”
甜甜一笑:“我这里有腌制的萝卜干你吃不吃。”
小家伙眼睛一亮。面露期盼的看着贺兰。
倒也是没客气,后来拿起旁边的包袱,拿出穆青留给自己的咸菜打开来。
光是这咸菜加饼子,父子二人就像是在吃人间美味。
这一日的工程,显然比昨日的快了许多,贺兰抬头看了看,明日下午应该就能挖坑入葬。
接下来也就是买纸钱买蜡烛,为明日准备着。
后来招呼一声便叫着小石头,同她一起回到镇子上去准备明日要用的东西。
时间匆匆一过,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本想着今日能入葬,吴清竹算了算日子,过两天正好有个良辰吉日,二人一合计,便想着再多久几日。
这一闲下来,便有些无事可做。
吴清竹见贺兰又在发呆,心思一转便拉起贺兰的胳膊向外走去。
“这是做什么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一起去逛逛,我见西街的银器铺子,生意挺火,咱们也瞧瞧去。”
出门时,贺兰开心一笑,伸手拽着吴清竹的袖子,二人一前一后便前往了街市。
一直到天色未黑,贺兰才一手拿着一个风车,一手拿着糖葫芦。颇为活泼的走在前面。
而吴清竹则是满脸宠溺,双手都拎着东西跟在贺兰身后。
只是快到住处时,忽而,一扭头,贺兰便看到,胡同里似乎有两个人。
只是里面有些黑,有些看不见面貌,看身量隐约是一男一女。
这时的贺兰也没多想,便欢喜的推开了大门。
瞅着门口蹲着的小石头,贺兰欢喜的把多余的那只糖葫芦,递了过去。
只是小石头这次态度颇为坚决,怎么都不肯接受。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了,我便把它当做做奖励,送给你。”
小石头立马眼前一亮,颇为欢喜的看着糖葫芦。
“你爹去哪了?”
“刚刚出去了。”
“我相公在哪呢?”
“你身后呢呀。”
“我手里都有什么?”
“风车和糖葫芦。”
“真棒,竟然都答对了,这些都是你的!”
小石头学着贺兰之前的姿势,先是无奈摊手,接着回话:“贺姐姐你是不是想故意送给我呀!”
“哈哈哈,答对了!你可真是太棒了!”
转眼,便到了算好的这日子。
吴清竹等着到了时辰,赶着马车,便去了坟场那片地方。
这事本来就是汉子做的,吴清竹不允许孩子和穆青多碰一下。
阿武一笑,劝了一声,也开始卖力的忙着接下来的活计。
小家伙也不甘示弱,闲着时还帮忙递这递那,忙的也是满头大汗。
只有贺兰成了那个最清闲的,在一旁始终插不上手。
好不容易忙完,看着大山片的坟场,众人都是深深呼了一口气。
贺兰先是跪下磕了几个头,又烧了许多纸,端着酒坛,撒在地上,这才放下心里的大石头。
一行人再回去后忽而便发现了,让人感到惊吓的事情。
阿武的家,烧了起来。
火苗映衬的天空似乎都是微红的,邻里邻居的纷纷拿着水桶,忙着抢救。
火势最旺的便是阿武的书房。
跟在后面的阿武,看着这样子的家,心里一突一突的。
再一看自己最真爱的书籍都一一葬送在火海,心下也是着急,拼了命的留言冲进去。
吴清竹吓了一跳,赶忙一拉,就是不肯让这人冲进去。
无奈,阿武力气太大,怎么拽都拽不住。
贺兰受到惊吓的看着往火海里冲的人,心底也是一片焦急。
看着来来往往路过阿武身边的街坊邻居,也是反应够快,赶忙按着了这小子,只是,最终,还是被阿武挣脱开来。
忽而见小石头也要跟着他爹冲进去,贺兰赶忙伸手拽住,生怕晚一步这小子就跟他爹一样冲了进去。
十二岁的少年,贺兰的制止下,又没卸下力道也只能留在原地,看着他爹冲进了火海。
而吴清竹,站在火海的边缘,还是没把人拉回来。
火苗虽然窜的高,最终还是被众人齐心协力,控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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