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他来做什么?”太子沉吟。
说话间,石宜便大腹便便的进来了,径直走到正殿中央,拱了拱手,礼还未完,便蹙着眉头问,“太子殿下,您怎么穿着皇上的龙袍啊?”
“哼!”丰曜轻哼一声,挑了挑眉。
“大胆!太子殿下已经完成登基大典,已经是新一代的君王,石将军虽是粗人,但也要注意言辞啊!”梁国公又跳出来骂道,实在是一个十分尽责的狗腿。
“登基大典?什么时候的事儿?皇上殡天了吗?怎么我这一路赶来也没人报个信儿呢?”石宜故作懵懂的看了眼四下颔首而立的百官,又问,“怎么不见尔等哭丧呢?”
“大胆!太上皇并未殡天,何以需要哭丧?”梁国公怒意渐浓。
“既然并未殡天,何以来的登基大典?哦~你们这是要谋逆啊!”石宜喊道。
太子被气得,瞪着石宜,后槽牙痒得恨不得把他给活吃了。
丰曜却一直玩味的看着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半响后,太子悠悠的坐在龙椅上,摸了摸把手上的雕纹,叹了口气,冷冷的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好说歹说都没用,那就只能来点简单粗暴的了。动手吧!”
话音落,殿内侍卫纷纷拔刀。
“谁敢!”
形式正是焦灼之际,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引起了所有的注意。紧接着,便见到季武帝在祁天和花青的拥护下,挺直着身板,面无表情的从偏殿出来。
“皇.....皇上?”
“父......父皇?”
殿内诸人,包括丰曜和石宜在内,显然都没有料到季武帝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不过,最为吃惊的,还是太子和梁国公。
“什么时候起,殿内已经允许侍卫带刀而入啦?”季武帝瞅了一眼剑拔弩张而呆若木鸡的侍卫们。
突然间,丰曜余光瞥到了季武帝身后的那个小太监,忍不住多停留了几秒。
瑾苏自是心虚,当即低下头去。原本在见到季武帝之后她是想除去面具的,但是季武帝却让她一直戴着。可这面容,丰曜并未见过,按理说应该是看不出来才对呀。
原来以为季武帝出来后免不了是一顿雷霆之怒,但事实上,他冷静从容到让人意外。
面对瞠目结舌的太子和梁国公,季武帝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径直走到大殿中央,掷地有声的道,“倘若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立马放下武器,退出殿外!”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踌躇不动。
“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真想造反不成?”丰曜冷着脸呵斥道。
话音落,侍卫们当即放下武器,悻悻的退出殿外。
紧接着,季武帝扫视一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平静的问群臣,“今日诸事,可都议完了么?”
百官们接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天子之威。
“儿臣有事禀报,”丰曜拱手。
不等他继续说完,嫉妒便道,“若是边关战事,朕已经知道了,无需多言。”
其实,很早之前他们就躲在偏殿了,不仅是知道了边关之事,而且还在更早之前,目睹了太子所谓的那场一切从简的登基大礼。季武帝一声不吭,之事脸上的表情,已是阴冷到了极致。
丰曜吃瘪,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他知道季武帝想来维护太子,可是这都自行登基了,即便是没有弑父,怎么着也篡位了呀,为何还能这般不冷不淡的晾着呢?这着实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都想不明白的事儿,石宜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臣,有事启奏!”石宜拱手。
季武帝抬手,示意他说。
“臣日前听闻东扬山在闹怪兽,害得周遭百姓以及过路商旅不得安宁,本着除暴安良的职责,所以臣便率一众士兵前去绞杀怪兽。结果怪兽没抓着,却在一破旧道观里找到了军粮!而且数目还不小,足足有十万担!”
说到这里,殿内已经响起唏嘘声和窃窃私语的声音。原本已经定如雕像的梁国公听到这里,身子竟然不自觉的晃了晃。太子却仍旧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变化,一副大势已去的落败感。
石宜继续道,“臣知道,这么大数目的军粮可不是小事,所以,连夜派兵在驻守,又将道观内的一众僧侣全都给抓起来了。据交代,是户部尚书......”
话还没说完,殿内便有一人当场晕了过去,丰曜没有回头,只听得一些官员大呼“秦大人”,原本肃穆的殿内,霎时就乱了起来。
季武帝淡淡的瞥了一眼,转头面向太子,痛心疾首的问,“你可知何以为君?”
太子怔怔的抬眸,却也是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季武帝盯着他看了良久,愤怒,失望,痛心,悲凉,万千感慨聚在一起,他真的一句话都不愿再多说了。
父子情,君臣情,一切都荡然无存!
自昨夜祁天拿着虎符和令牌出去后不久,便掌握了护城军。一早,太子殿下前脚踏进正殿举行那可笑的登基仪式,季武帝后脚便收服了禁卫军统领,不动声色的将太子的人给换了。
如若不然,丰曜也好,石宜也好,都不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带兵进到殿来。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然后,季武帝轻轻挥了挥手,禁卫军便整齐划一的进来,将太子和梁国公,以及太子所管辖几个部下的尚书都带走了。
他们那些人,大约也多半知道命不久矣,所以被拖出去的时候,竟没有一声求饶。
而石宜将军,虽然擅离职守,但是因为他以找到军粮为由,季武帝没有加以追究,反而赏了不少东西。但自此,他与丰曜的关系,便是再也隐藏不下了。
对于丰曜的情况,瑾苏并不清楚,因为季武帝单独召见丰曜的时候,她正奉旨去给皇后送鹤顶红。
其实对于皇后的处置,瑾苏还是觉得有些意外的。
虽说后宫一向是母凭子贵,太子谋逆,皇后自然会受到牵连,但是直接赐死,似乎还是过了点,毕竟太子也只是被削了爵位,幽禁于天牢之内而已。
最让瑾苏吃惊的,还是赐死皇后这样的差事,竟然落到了她头上。她不得不怀疑,季武帝是知道她娘亲和皇后之间的那点事儿的。
自打季武帝苏醒的消息传到后宫,妃嫔们都欢喜不已,除了宁妃和皇后。
季武帝醒了,皇后被赐死,太子被削去爵位。如此,她的母仇也报了,诺言也兑现了。接下来,唯一留在京都的理由,就是孔易和宁妃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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