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伊松儿的身影渐渐离开,我竟突的有几分心慌,几许愤怒。仿若一件绝世珍宝安安静静的躺在橱窗之内,还不待仔细欣赏便被人买走。
我仿佛听到了心底的呐喊,而身体也遵循着心底的声音做出了反应。此一刻我亦不管是否会暴露,只是追随着那道消失的倩影。
好在偌大的酒会有人走动实属正常,并无人关心我的去留。只是在路过那地中海的身后时,他与旁人毫无顾忌的谈话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也终是证实了我最不愿相信的事。
“看来这一次,黄总又要抱得美人归了。”
“哈哈哈哈,黄总的眼光总是那么独到。”
…..
当我追了出来,却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伊松儿上楼的背影,偏偏这时候正有侍者端着酒水走过来,我急中生智的装作喝大了的模样,钩住侍者的肩膀询问着卫生间在哪。在得到答复后我顺手牵羊的将托盘上的红酒拎在了手上。
在拒绝了侍者扶我前去的请求后,我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趁着侍者不备,一个箭步冲上了楼梯。
奶奶的,这有钱人混的地方是不简单,要么一层一个房间都没有,要么就都是房间,这让我从哪开始找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我突然瞟到了楼顶的烟雾报警器,我一不做二不休,三两下脱掉外套,将酒全部倒在了外套上,掏出打火机便点了起来。
火苗突的一下窜起,我已经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只是也顾不得这些,再晚点怕是一切全完了。
踮着脚将点燃的外套抵在烟雾报警器上,心中不停的咒骂,这破玩意怎么还不响。
“嘀——!”
警报声终于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从楼顶喷下的水柱,结结实实的喷在我的脸上。紧接着便听到了楼下的骚动,果然越有钱的人越是惜命。
我随手将外套扔在一个开着门的房间,便是躲了起来。浓浓的黑烟透过门缝,不一会便是将整个楼道弄得烟雾朦胧。
急促的脚步响起,地中海领着一群侍者急冲冲的跑了上来,对着一扇门猛敲,嘴里还不住的叫着黄总。
我蹲在角落看的清清楚楚,心中不免腹诽这地中海还真是个好奴才,这社会上还真是到什么时候都不缺这号人物。
当黄总裹着浴袍打开门,也是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只见那地中海解释了几句便是连衣服也顾不得换,便被人簇拥着下了楼。
我心内着急,待众人刚一离开便是冲进了房间,只见伊松儿眼角噙泪,双手被绑在床脚,姣好的面容上一个血红的掌印是如此清晰。
妈的,畜生!
我心中暗骂一句,也顾不得解释便是将伊松儿抱在怀里,直奔楼下跑去。
宾客们急急忙忙的向帝华亭外跑去,侍者们则是被地中海指挥着四处查看火源,我则抱着伊松儿趁乱跑了出去。
跟随着人群,我也算是顺利的来到了停车场,只一眼便发现了我的老爷车,果然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是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的。
驾着车子一路狂飙,只觉得路两旁的车子越来越少,我才在路边缓缓停下。悬着的心刚刚放下,便是感到双臂一阵阵酸麻,看来最近是缺乏锻炼了。
只是还不待我想好怎么开口才不显得唐突时,伊松儿推开车门便是跑了出去。
我随即明白这伊松儿看来是误会了,只好追了上去。
幸好伊松儿穿着高跟鞋并跑不了太快,我气喘吁吁的挡在她面前,话还没说出口便是感觉胸口一疼,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眼看伊松儿又要跑,我倒吸着冷气,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我是来救你的。”
伊松儿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却是不敢靠近,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而我看她不再跑,也就放下心来,躺在地上足足过了五分钟,才缓过劲来。
“我真不是坏人!”
“你是谁?”
我刚刚站起身,想要解释一下,伊松儿便紧张的向后退了几步,询问着我的身份。
只是伊松儿这一问倒是让我有些迷茫,该怎么和她解释呢?说是她的粉丝,误打误撞来救她的?好像有点玄幻。当下里我也不再纠结,准备实言相告。
一直保持高度紧张让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我顺势坐在地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伊松儿走近些。
“你说吧,我听得到。”
伊松儿倔强的不肯靠近。
“我说,你有这本事对那什么黄总使啊,我救了你还有错了?”
我心中也甚是委屈。本以为就算没有什么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也该是一段美好缘分的开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难道我长得就那么像坏人么?
“你到底是谁?谁让你来的?”
伊松儿听了我的话,语气稍微有些许的缓和。
“好吧,就是三天前,准确的说是两天前。我喝多了,然后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就把我的电脑手机都赔给了你,有印象吧?”
尹松儿听我这么说,眉头微皱。只是此时的夜色更暗,模模糊糊中看我似是同那晚有几分相似。
“你,你继续。”
“然后第二天我不酒醒了么?就想把电脑要回来,不过你放心你衣服多少钱我陪你就是了。可谁知道打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我也没办法,就找了个兄弟调了下监控录像…”
说到后面,我不知怎地竟有几分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继续。”
伊松儿不停的审视着我,见我说到一半就停了,忙是出声让我继续。
“然后就知道是你了,再然后我那兄弟查到你要来苏州参加活动。我也是着急拿回我的电脑,就开车赶来了。然后在那会所的储物室,我听到了那个地中海在打电话,知道可能对你不好,所以,出于人道主义,我就想了个办法,救你出来了。”
我双手一摊,和盘托出,人家信与不信,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你就为了取回你的电脑,跑来了苏州?”
伊松儿见我不像是说谎,但我这个理由也确实有些牵强,不由得她不心生怀疑。
“当然了。哦,还有…”
我不知怎的,此时竟有些不敢看向伊松儿的眼睛。但若真的说为何跑来苏州,还有一些原因是因为那晚的偷拍。一想至此,我伸手去取裤兜里的手机,没想这一举动又是吓到了惊魂未定的伊松儿。
“你做什么?”
伊松儿见我突然不说话,还似是在掏些什么,又是紧张的退了几步。
“别,别误会。拿手机。”
我连忙解释道。
“我那兄弟调监控的时候,我们看见那晚好像有人偷拍,你们明星嘛,不是最怕有什么绯闻嘛,我发誓啊,我真的是好心,想着来拿电脑的时候,顺便跟你们说一声。万一要是因为这影响了你的前途,我这也会愧疚不是。”
一边说着,我翻找出了视频截图,冲着伊松儿晃了晃,便将手机扔了过去。
伊松儿捡起手机,看着那张截图,心里也是基本相信了我的话,冲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只是这一笑,我心底的怨气全消,仿若被春风拂面一般。
“刚刚不好意思啊。我可以打个电话么?”
伊松儿满是歉意的说着。
“没事,没事。随便打,你开心就好。”
我此时还沉浸在那春风拂面的微笑里,连伊松儿在说些什么都未留意便直接答应。
此时的帝华亭一片狼藉,诺大的房间内只有黄总和地中海两个人。地中海战战兢兢的站在黄总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黄总裹着浴袍,毫不顾忌的瘫坐在沙发上,手中的酒杯直直的向地中海砸去,酒杯破碎,猩红的酒水混着血液自面门淌落,地中海愣是连哼都没哼一声。
“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安排好了么?这就是你的安排?”
黄总越看面前的地中海心中越是气愤,本是一夜好事,竟就这么毁了!
“黄总,您别生气。火灾的源头已经找到了,也没造成什么损失,就是储物间有件衣服着了,触发了报警器。”
地中海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一件衣服着了?没什么损失?是么?”
黄总怒极反笑,随手抄起一个酒瓶便砸在了地中海的肚子上。可见这黄总是动了真火,那酒瓶反弹坠下的同时,地中海也是抱着肚子跪倒在地,黄豆大小的汗珠挂满了硕大的额头。
“我在乎的是损失么?嗯?”
黄总大声反问道。
“不…不是。”
地中海即使已成了这般模样,仍不改奴才本色。
“谁的衣服?谁放的火?查了么?”
黄总突然起身,修长的手指捧起了地中海那还在淌血的“猪头”。
“这…黄总,您是知道的,监控都关了。以前也…”
还不待地中海说完,黄总已是一脚将地中海踢飞。表情扭曲的像一只愤怒的公熊,急需找什么来发泄一般。
“您现在不能进去!”
“走开,别挡路!”
在一阵嘈杂声中,花姐气冲冲的走进了房间,身后跟着的还有几名侍者,正一脸慌张的低下头,不敢看向屋子里。
此时的黄总正骑坐在地中海的身上,拳头似雨点般落下。直到听到有人走进来,才不慌不忙的起身,顺手在浴袍上擦了擦手上的鲜血。
“刘总为了救火,受了点伤。送他去医院吧。”
黄总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随手指了指地上气若游丝的地中海,示意侍者们送他去医院。
饶是花姐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眼前的画面她也仅仅是在片场见过。顿时心中有了几分不安。
“黄总,伊松儿呢?”
虽是震惊于眼前黄总的手段,但伊松儿却是花姐最为看重的人。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谁知道呢?或许葬身火海了?不过你放心,你手里的艺人还很多吧?没关系,你换一下,我照样可以投资。”
黄总一脸的笑意,言语间竟似是完全不受刚刚的影响。若不是他的眼角还残留有几丝血迹,花姐还以为这黄总是一个好人。
花姐此时的心中已满是悔恨,竟是她亲手将伊松儿推向了火海。但她心中还存有一分希望。
“不必了,松儿或许并不适合这部戏。她在哪?我们要回去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你如果找到她,可以告诉她,这份合约我会一直给她留着。”
花姐浑浑噩噩的下楼,直到坐上车子,泪水才瞬间决堤。一旁的工作人员几时见过这般场景,一向比男人还像男人的花姐竟也会流泪?
“花姐,松儿姐呢?”
助理小田递过了几张纸巾,小声询问着。
只是不问还好,这一问花姐竟是嚎啕大哭起来。小田在内的工作人员皆是预感到大事不妙,集体陷入了沉默。
寂静的车厢内,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喂?松儿姐!”
小田的这一声松儿姐让哭的双眼通红的花姐猛地抬头,一把抢过了手机。
“松儿,你在哪?好,你别动,我这就去找你!”
花姐的变化让本就一头雾水的工作人员更加摸不着头脑。只是此时的花姐也来不及解释,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松儿。
花姐紧紧抓住司机小陈的肩膀,不停的催促着快点再快点。
小陈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亦是顺从的将油门踩到了底。在急速行驶半个小时以后,终于是在路边看到了略显狼狈的伊松儿。
还不待车子停稳,花姐便跌跌撞撞的下了车,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伊松儿身上,一把将伊松儿搂在了怀里,抱头痛哭。
我在一旁看的竟是有几分嫉妒几分羡慕,我这救命恩人都没得到这种待遇,莫非这伊松儿不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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