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者

    
    最高能把那棵七品的树，变成几品的？
    姑娘，你最好不要这么问。就算这么问了，也最好不要在话里带上那个“最高”。
    至于理由，不解释。
    许广陵沉吟了下，然后道：“其实给灵木提升品级这种事，我也没做过，所以只是一个设想。究竟成不成，还不好说，但应该是能成的。”
    如果能做动作，纪飞妍这时多半又会甩个白眼给许广陵了，虽然不能做白眼，但她话里的嫌弃可是明明白白，“某人刚刚还说得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原来，连试都没试过呀！”
    太苍月轻笑。
    “给异类的灵修，炼制药物，其实我也没试过。”对小姑娘的挖苦，许广陵大人大量，不予计较，而是又这般地说道。
    其实，给异类，炼制药物，许广陵是试过的。
    灵修就真没有了。
    “天明后，看看此地的主人是怎么招待我们的吧。”
    太苍月用这句话结束了今晚三个人的简单讨论，随后，三人就真的开始休息了，各人以自己的方式，度过了这一夜。
    一夜平静到天亮。
    没有变故。
    没有意外。
    没有骚扰。
    天亮之后，许广陵三人没有出门。
    鉴于昨晚引发的骚乱，他们决定就还是待在这屋子里，等候主人的安排。
    没让他们等太久。
    “三位人类的贵客，你们好！老朽乌山庭，身为此地七修山庭之主，见过三位！”
    一只不是很大但也没有小巧玲珑的鸟，由门而入，飞入了许广陵三人所在的屋子，然后立在了屋子里的一根廊柱上。
    昨晚许广陵三人还有点小诧异那几根廊柱是干啥的，因为它们只有半截，并不是给上面的房顶作支撑用的。喏，现在知道它们是干啥的了，原来它们也是“凳子”。
    这位七修山庭之主，有点像是一只大号的乌鸦。
    也是昨晚和他们交流的那一位。
    这位阁下，此时就不是通过传音了，而是直接从口中用着人类的语言和他们说话。
    对于一位六品的灵修，这并不难。
    嗯，六品。
    此时面对面，许广陵三人全都确认了，这位阁下就是六品的修为，也就是相当于人类的真一境。
    对真一境的修者来说，不管其是人类还是非人类，都能称得上是超凡脱俗了，拥有着一系列的非凡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过目不忘。
    如这位山主，学习人类的语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至于用人类的语言说话，那就更是小菜碟了。
    其实对许广陵三人来说也是如此，假如有需要的话，他们也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学习对方的语言并说话。
    呃，就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成熟的语言体系了。
    所有种类的灵修，直接使用人类的语言，也是可能的。
    当然，这个秘境中，如果灵修是很大很大的势力，大到足以与人类并列，或者一定程度上的分庭抗礼，则拥有独立的语言体系乃至于文明文化，也都尽属正常。
    “在下叶小叶，见过道友。”
    许广陵抱拳说道。
    太苍月和纪飞妍两人有样学样。
    “道友。”
    口中喃喃着这两个字，乌山庭的神情显得有点异样，然后它的声音变得略带低沉，“有生以来，老朽还是第一次听得你们人类唤我道友！”
    “那一般都怎么称呼？”许广陵道。
    “孽畜。”乌山庭语气颇为平静地这般说道。
    呃。
    看来人类与灵修不是怎么友好啊，至少在这片丛林中是这样。
    “道友，”许广陵又这么地称呼了一下，然后才道：“就如我昨日所言，于我等三人而言，眼中无人类亦无异类，人类不为高，异类也不为下，反之亦然。人类不为友，异类不为敌，反之亦然。”
    “我等所遇之一切生灵，凡友我者便是友，敌我者便是敌，如此而已。”
    听着这话，乌山庭又沉默了下来。
    “人类，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许广陵三人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等到乌山庭的这个问话。
    “其实，最好不要盲目地信任。”
    在太苍月和纪飞妍略带诧异的目光中，更在乌山庭极为诧异且古怪的目光中，许广陵这般说道，“我确定我们三个是值得信任的，但这并不是你可以直接就给予信任的理由。因为我不知道，对我们三个的判断，是不是会影响到日后你对于其他人类的判断。”
    “人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乌山庭说着，然后又道：“人类，就凭你的这个话，我乌山庭承认你们为道友！那么道友，我们双方如何建立信任？”
    许广陵微微一笑，然后道：“从前，有两个修者，为瓜分灵果的事发愁。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所以想要瓜分得公平。但又担心瓜分得不太公平，使得自己心里不好受，或者对方心里不好受，从而影响双方的关系。”
    听着这话，太苍月微微一笑，纪飞妍也微微一笑。
    倒是乌山庭出神听着。
    “后来，他们为这事去请教一位前辈。”
    “那位前辈告诉他们，很简单。只要其中一个人主持瓜分，然后另一个人先行挑选，就可以了。”
    “这个故事，我们可以借鉴，用来处理贵方与我方之间的关系。”
    许广陵慢慢说着，然后道：“来到贵地，我们并不想与道友你们发生冲突，而从道友热心地招待我们的情况来看，想必道友也不想与我们贸然地发生冲突，对吧？”
    “是这样的。”乌山庭说道。
    “那就对了！不管我方有没有心存欺骗，也不管道友一方有没有心存欺骗，至少，‘不贸然发生冲突’，是我们摆在明面上的一个共识，对吧？”
    许广陵又道。
    “对。”
    过了一会儿，乌山庭这般应道。
    “道友你看，就这样，我们就有了第一个共识。”
    “然后在第一个共识的基础上，我们来一起搭建第二个共识。”
    “关于这第二个共识，我的建议是这样的，道友一方先提一个小要求，我方考虑是否答应，如果答应，我方也会跟着向道友一方提出一个小要求，贵方如果答应，则这个交易成立。”
    “但凡我方和贵方有一方不同意，则交易取消。”
    “或者，也可以先由我方提出小要求，贵方考虑是否答应。”
    “总之，一样的对等交易形式。”
    “道友，听明白了吗？”
    许广陵全程都是比较缓慢地说道，以方便对方理解。
    “老朽听明白了，这很好。”乌山庭说道。
    “能得到道友的认同，这更好！”许广陵道，“这是交易的开始，也是我们双方建立共识和信任的开始。第一个交易如果能成功达成，则后面就可以慢慢地有第二个交易、第三个交易，乃至很多个交易。”
    “如果第一个交易都达不成，那我们也不必再考虑其它的什么，我等就可以直接告辞了。”
    “道友，你说是吗？”
    许广陵较为缓慢且平和地说道。
    “是的。”乌山庭也表现得平和。
    双方一派和睦友好。
    这友好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说不定这时还一派平和，下一刻立马就生死相见。
    但正如许广陵刚才所言，只要还没动手，那么，“不动手”就是双方都已经摆出来的一个共识。
    不管这共识有多脆弱，它是双方进一步交流的基础。
    “那么，道友，我们来进行第一个交易？”
    等了半天没等到对方说什么，许广陵便这般说道。
    “好，道友，你先提出要求。”乌山庭说道。
    “实不相瞒，我等昨日之所以来到贵处，是被贵处的灵脉以及灵木吸引，所以便想去往那株七品的灵树前仔细观察一下。”许广陵说着。
    不待对方反应，紧接着他便又道：“但我也知道，不管是灵脉还是那株七品的灵树，对贵方来说都是极为紧要之物。所以这个要求我们先放放，缓缓，搁置不提，道友心中有数就是了。”
    “所以，我方的第一个要求，是游览一下你们山庭外围的那些八九品的水脉。”
    “昨晚在入口处我们看到了一个湖，那就是八品的灵湖对不对？我们的第一个要求，便是参观你们的那个灵湖。”
    “好了，道友，你也可以向我方提出一个你认为的比较对等的要求了。或者，直接拒绝我们的要求。”
    许广陵说道。
    “道友，你们三位中，有人是药师，对不对？”乌山庭略有沉吟，然后便直接这般问道。
    许广陵三人没有目光交错。
    但此时如果目光交错的话，他们三人一定都是微笑的。
    “道友，我就是药师。”许广陵指着自己，“但因为修为的关系，所以炼药的水平并不是很高。”
    “不，不，你的炼药水平很高，很高，比我了解到的所有人类炼药师的水平，都高，高很多！”
    乌山庭很直接地这般说着，然后道：“我有一个晚辈，它的修为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凝元境大成，但已经很久了，它都没有能更进一步。道友，你能不能炼出药来，让它的修为有所突破，达到相当于你们人类的玄关境？”
    “我需要先看一看你的那个晚辈。”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