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天晴。
盛夏的阳光渲染七彩的虹色,顺着屋檐洒落在廊上,留下一片酷热。
墙角的几株细柳正绿的发亮,在微凉的山风吹拂下,款款摆动细嫩的腰肢!
廊上筑巢的鸟雀早早归巢,叽喳声里是生命的气息在夏季的蓬勃。
一切都井然有序,生机勃勃的样子。
但白止的心情有点沉闷!
或许是屋内的气氛沉闷里带着浓浓尴尬的原因吧!
躺在床上的白止,和跪侍在一侧的离舞二人面面相觑,不敢发一言。
小小的屋舍静谧,却又气氛诡异。
推开帷幔,端木蓉端着煎好的药材走了进来。
她瞥一眼与惊鲵相对而坐,眉眼冷梢的念端,一时间有些无语。
少女索性也不理二人,只将药汤倒在碗里,便向白止走去。
“喝吧,治内伤的。”
端木蓉的声音卸去了曾今的戒备,
也许是白止浑身缠满布帛的样子给了她更多的安全感,
也许是念端与白止的特殊情况令她对白止少了几分距离。
总之,她的语气里难得的带着几分关切。
躺在床上的少年眨眨眼,胳膊微抬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旋即“啊”的一声,张大嘴巴。
端木蓉无奈,只好凑近白止的床,伏下身子一勺一勺来喂白止。
趁着二人距离贴近,少女樱唇轻启,带着几分愤懑道:
“坏蛋,你给我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偏她怎么上赶着来给你治病?”
鼻尖嗅着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清甜气息,白止的记忆回到了他初睁眼的那一刻:
白止缓缓睁眼,内力过度使用带来的剧痛令他禁不住一声闷哼,却吸引了屋内正互相敌视的女子的注意。
惊鲵武功最高,身法最快,在白止睁眼的那一刻,就化作一抹流光直向少年而去。
她秋眸惺忪,眉间带着倦意,
本来清丽绝伦的姿容,此刻却满是愁绪和关切之色。
见白止醒来,惊鲵紧绷的情绪倏尔一松,继而柔声道:“阿止……”
她有满腹关切,此刻却只化作这一声酝满感情的称谓。
少年抬手轻拂惊鲵憔悴的玉颜,像抚摸世间最珍贵的瓷器。
他安抚道:“我没事了,婠儿。”
这一战,乃白止出道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
燕丹带给他的伤势倒还在其次,过度使用玄冰内力对经脉造成的伤害才是他重伤的源头。
孤阴不长,寒毒未愈,白止的身体情况极其糟糕。
见白止醒来,行动上慢了半拍的念端也反应过来。
她堂而皇之的挤开离舞,凑到惊鲵身侧,故作清冷道:“病人初醒,还得再检查一番。”
在伤病领域,镜湖医仙是绝对的金字招牌。
所以即使惊鲵深刻怀疑这个女人靠近白止的用心险恶,也不得不给她让开位置,看着她在白止的身上上下其手。
“念端仙子”,
白止星眸柔和,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温煦的笑脸,在念端的玉手拂过他身体某处的时候,白止微抬腰身,轻道:“多谢仙子出手相救。”
似是受惊的兔子,念端触电般收回玉手。
她瞪一眼白止,遂直起身子,“冷漠”道:“死不了,定时换药即可。”
天可怜见,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当着其他女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挑逗自己。
念端故作冷漠的外表下,一颗心几乎沸腾。
那种格外的刺激感和紧张感,令这位闷骚惯了的女医生几乎不能自已。
“多谢大师出手为我家阿止治伤,既然阿止的身体无恙,大师劳累一夜,不若也回去休息一番。”
惊鲵哪里看不出二人的小把戏,她轻哼一声,便直接开口送客。
白止还未开口,念端便泠然笑道:“莫非这位‘女侠’也精通岐黄之术,否则这药该谁来煎,怎么煎?”
她摆足了医家仙子的派头,发誓绝不能轻易认怂。
惊鲵眉色一急:“你……”
她有心反驳,却着实不通医术,不敢轻易应下。
只好冷哼一声,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她虽然无奈,却不肯轻易服输,一双秋水明眸泛着傲意,冷冷凝视着念端。
念端亦不是服输的性子,也峨眉一凝,凤目回瞪。
刀光剑影,明争暗斗,二人用目光将对方一遍一遍乱杀。
…………
“喂,喂,坏蛋,说话呀,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眼见白止眼神迷离,端木蓉急了,她戳了戳白止,拔高音量道。
白止回过神来,见那小野猫一样的少女此刻一脸急色,竟颇有几分活泼可爱的感觉,遂露齿轻笑:“想知道?问你师父去。”
“不说就不说”,
少女冷哼一声,用力将最后一勺药塞进白止嘴里,就欲起身离去。
“做个交易如何?”
白止突然出声,吸引了端木蓉的好奇心。
“什么交易?”
少女偷偷瞥一眼不远处的念端,悄悄问道。
白止压低音量,道:“你使个法子先带你师父回去,我便告诉你刚才的答案。”
见端木蓉小脸儿一拧就欲开口,白止忙又道:“不是我要赶你师父走,只是她俩都快打起来了,我现在又没有能力阻止她们。小蓉儿,你可得帮帮我,帮我就是帮你师父。”
好吧,白止就是个骗子!一个玩弄小女孩感情的骗子。
以少女端木蓉那单纯的阅历,自然看不出白止的险恶用心。
她只当白止是怕师父吃亏,心里便接受了他的说法。
少女犹疑片刻,点点头,道:“知道了,我试试。”
白止满意的一笑,他的星眸漾开几分欢喜,道:“小蓉儿,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对于忽悠少女这件事,白止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那当然要欺负她啦。
也不知少女寻了什么借口,本来还冷面寒霜的念端面上倏忽一松。
她瞥一眼床上的白止,凤目里闪过几丝慌乱,几丝关心。旋即向着惊鲵冷哼一声,便牵着端木蓉出门去了。
直到她走出门外,白止小屋里凝滞的气氛才一扫而空。
白止轻舒一口气,这种大房和还没偷到手的小三公然对峙的场景,实在太吓人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开心多久,就听到惊鲵的一句灵魂拷问:“阿止,这个女人又是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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