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代天子巡游的不止一人,且每年都会朝全国各地派出去几十个去各地巡察,被人称之为“天使”,就是天子的使者,也是对各地官员的一种监督。
苏清河领的这个职位不大不小,反倒是刚刚好,虽然里面掺杂了萧凤林的有意为之。
放官这日絮儿杨老叔公他们早早便去等告示,看到后又第一时间跑回来通知。
“都说钦差是个美差,官儿不大权势大,但去边镇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就没意思了。”
薛洋嘴巴里总能听到抱怨。
老叔公捋着胡子道:“听说那种地方挺乱了,感觉既适合又不适合。”
薛洋不收拾东西了,问他:“这怎么说?”
看他一眼,老叔公的胡子捋了又捋,“说合适是合适咱们当家的,她那种性格走到哪儿都能行,但去太富饶的地方她可能还不喜欢。说不合适,还是正因为咱们当家的那个性子啊。不过她是苏清河一起去的,苏清河会管束她的,唉,咱们也不用太担心。”
“就是因为跟苏清河一起才担心!”
薛洋现在是一肚子的怨气,不收拾东西,也不跟老叔公说了,一脸糟心的走开。
“你等等,”老叔公把他叫住,“这次他们外放为官,你就不要跟着一起了。”
“什么?”
薛洋眼睛瞪的跟什么似的。
老叔公嗔怪他一眼:“就你这个火冒三丈的样子,当家的怎么可能让你跟着。田错回去了,京城这边的铺子就更离不开你了。耀祖这边也得有人照顾,我老了,啥都跟不上,没你也不行啊。”
少说这些漂亮话,薛洋不干,他要去找赵九儿。
当初离开绥州老家就是为了跟着她,在京城开铺子就是顺便,现在铺子反倒成了累赘!
“行啦,”老叔公呵斥他,“你去找当家的,当家的只会喊你滚,找这个不自在干什么。听我的,在京城好好待着。”
“我不跟着去,你想让谁照顾她?”薛洋也不全是冲动,恨着一张脸道,“姓苏的还要别人伺候他呢……”
说着说着就能骂起来。
“总之当家的已经这么决定了。”
而且还要他来跟薛洋说。
唉,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老叔公自己也不放心呢,拄着拐杖去后院找她。
赵九儿正在收拾东西。
日常用品什么的到不要紧,她在擦拭自己平时闲着积攒下来的武器,这些东西非常的精致,很多老叔公见都没见过,但是,这些东西很厉害。
他还没张口说话先叹气道:“早知道你们去那么远,就早买几个下人调教,让他们给你搬搬行李也成。”
“呵。”赵九儿呲笑,“我满世界走的时候从来都是一个人一杆枪,谁遇见我谁倒霉,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是是是,谁遇见你谁倒霉,”老叔公不想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了,1??一个长辈的身份叮嘱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跟苏清河去任上已经很让人戳脊梁骨了,可不能在干别的。”
“什么别的?”赵九儿坏笑,“上床啊?”
啪。
老叔公一拐杖打她侧腿上。
“行行行,”赵九儿不跟他开玩笑了,“摔一跤就把拐杖拄上了,在找几个大夫看看,别不等我回来你先没了。”
老叔公感受到她的关心,脸上有了点儿笑模样,道:“你比那些大夫强,你都给我看过来,我还能有啥事,不用担心我。都说穷家富路,你在多带点银票,多给家里写信。”
怎么又说到她身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赵九儿不耐烦。
从她这会儿离开,老叔公又去寻赵不易。
他们这些人各有各的事,唯独赵不易,必定要跟着赵九儿。虽然这俩人距离正常人还有段距离,但赵不易就比她让人放心。
老叔公来的时候雪雁也在,在跟赵不易大吐苦水,说的全是苏清河不是个东西。
“行了行了,”老叔公还有好多事要叮嘱不易。
*
是夜。
赵耀祖回来了。
他话少又言简意赅的道:“收拾好了?”
赵九儿在座位上看他一眼。
赵耀祖道:“走前去一趟东宫,太子说有东西给你。”
“你知道带回来不是完了?”
赵九儿的意思就是不想去。
耀祖的眉头终于皱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但与她面对面,反倒是没话说了。
平时,他们俩也不知道交流。
赵九儿摸了下他的头:“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谁担心你了。”
赵耀祖把头扭开,脸上一片别扭。
这么多人中也就只有他确切的知道她不是赵九儿。
她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想说便说道:“我向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基地的骨干了。你的小脑瓜这么聪明,不会比我差,在京城好好带着,薛洋他们会保护你。”
“基地?”
其实她还是第一次说起这些,赵耀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希望她能多说一点。
赵九儿撑这下颌:“我在的世界已经崩塌了……”
她这天晚上跟赵耀祖说了不少。
一夜过去耀祖眼底挂上清灰,显然是一夜没睡,看向她的视野多了许多复杂。
不过要走了,赵九儿到底是朝东宫去了一趟。
萧知远真给了她不少好东西。
她来者不拒,给什么要什么,正式离京那天,萧知远在城墙上目送她。
苏清河虽然与家里闹的不太愉快,但苏家还是准备了许多行李,仆人。
苏清河不需要一一推辞了。最后只一辆马车,一个车夫老周,一个随从平安,如来时那般车马轻减的离开京城。
赵九儿的行囊更简单,她一匹马一个人,赵不易一匹马一个人,在外加一批空马托行李。
她在城外等,远远的蹲在那儿给马检查铁掌。
萧知远在城墙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看着看了好久,暗道她要是回一下头也肯定能看到自己特意过来送他。结果苏清河来了,她笑着扑上去,大庭广众之下揽着苏清河的肩,不知又说些什么故意气人的话,一眼也没超这边看。
萧知远心里失落,看到城下那些人已经背对自己准备出发,他也吸纳跟离开了。
他腰间悬着的玉佩猛地朝下一坠,萧知远抬头朝即将远行的人看。
赵九儿回过头,冲他明媚一笑,上马走了。
“她这个人……”
萧知远握住玉佩,觉得这可真是个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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