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野胡

第11章 古道,西风,瘦野胡(卷一完)

    
    “呼——”
    凄厉的罡风呼啸着,卷起了无边的灰烬。
    一道道疲惫的身影佝偻着顶风前行,个个都骨瘦如柴、衣衫破烂。
    很多人已颤颤巍巍,似乎下一步就会倒下,被灰烬埋没。
    但这些看似枯瘦的身体上却散发着令小野胡心惊肉跳的气息,周围的空间支离破碎,竟完全承受不住他们的身躯。
    终于,有人撑不住了,摔倒在厚厚灰烬中。他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后,就认命般地盘膝而坐,身上钻出了一缕缕暗青色火焰。
    随后,又有更多的人倒下,化为一团团色彩各异的火焰。
    这片空间一片漆黑,但这些人化作的火焰却照亮了一隅之地,仿佛一盏盏指明灯般,在黑暗中相继亮起,接引他人走向终点...
    终点究竟是哪,有什么,小野胡、咳,少年并不知道。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跟随着大部队前进,但前路漫漫,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真·古道,西风,瘦野胡·惨!!!
    ......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多出了一条古道,准确地说是另一条古道出现在一侧,但并没有交汇。
    那条古道上,有着一道道巨大的身影行走着,身形初看似虎,额头却长了只短角,身上也布满了细密鳞片,背上还有数根长长的倒刺,极长的尾巴盘绕在身后。
    那些异兽虽然很高大,但同样瘦骨嶙峋,艰难地蹒跚行进。
    路途中,也有不少异兽倒下,化为一团团火焰。
    渐渐地,两条古道又开始远离,直至不可见...
    ......
    这里一片死气沉沉,除了呼呼的风声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更不用说谈话声。
    每个人都只是沉默地前行,也不知是为了节省体力还是不愿开口...
    少年实在忍受不住寂寞,试着和周围几人打招呼,但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般,依然表情麻木...
    这时,前方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少年并没有欣喜,反而心头升起了一丝寒意,刚才那名男子的目光仿佛能透过他的身体,直视他的魂魄般,让他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一切念头都无处遁形。
    他不知道中年男子发现他的异常后会对他做什么...
    “有意思,没想到还能碰到老乡。”中年男子笑着开口,“小家伙,你不该来这儿的,还是我送你回去罢。”
    “这里究竟是哪?老乡?你又是谁?”少年犹豫了下,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
    中年男子怔了怔,脸色有些古怪。
    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这里是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里面牵扯到大因果。但我可以先让你见识下这里的另一面,准确地说那才是真实的道路。”
    中年男子眉心飞射出一道金光,穿透少年身躯,直接没入魂魄中。
    少年心神一阵恍惚,随即感到周围不再死寂...
    “道弃则开道,道断则躯填!”
    “若前方无道,吾躯为道!”
    “纵被道弃、被天弃,吾还有身边的同行者...”
    “薪火已熄,就燃吾身。吾身存,薪火不灭...”
    “阴阳相生,光暗并存,有暗定有光。若找不到光,就燃吾之魂,魂光照古今...”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
    “目失镜,则无以正须眉;身失道,则无以知迷惑...”
    “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
    “王道荡荡,不偏不......”
    “治于神者,众人不知其功;争于明者,众人......”
    “朕身为万古一帝,当为众生开道...”
    “俺说不出你们那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抡起棒子砸就是了”
    “哈哈哈哈——老子也来了”
    “咯咯咯咯——妾身也来凑个热闹”
    “......”
    “......”
    一道道恍若与天齐高的身影行走在一条道路上。
    道路似乎是由云雾凝成般,不断地向前延展。
    那一道道身影绽放耀眼的光芒,仿佛要驱散黑暗,照亮诸天万界,映照古今未来。
    有的身披黄袍,头戴高冠,犹如一尊大帝,伟岸至极;
    有的一身褪色的灰白儒衫,手捧一古旧经卷,恍若一位老儒;
    有的身着褐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似乎是一位老道;
    有的身穿兽皮衣,扛着一根狰狞狼牙棒,像是要去打猎的部落壮汉;
    有的身着红色纱裙,体态丰腴,容貌美艳,赫然是一妖艳女子;
    有的一袭白色长裙,清清冷冷,身周花瓣飞舞,好似仙子下凡;
    还有的......
    ......
    各式各样的人不知为何聚集在一起,结伴同行。
    他们有的微笑开口,有的仰天怒吼;有的满脸和善,有的面无表情;有的摇头晃脑,有的低头不语;......
    或从容,或悲壮,或冷漠,或坏笑......
    少年的魂魄骤然绽放璀璨光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壮大,没过多久就已与少年肉身差不多大小。
    无数对大道的感悟纷至沓来......
    他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道境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
    ......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唤声打断了少年的悟道。
    “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你怕是永远回不去了。”那位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入少年耳中。
    随即,一道刺目的金光亮起,少年忍不住地闭上了眼睛。
    “将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临走前中年男子说了最后一句话,他似乎在轻笑。
    ......
    这一次,少年并没有感到之前空间挪移特有的天旋地转,待他睁眼,发现自己已在另一处地方,准确说实在离地数丈高处。
    “噗通”
    下面竟然是水面,少年直接掉进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他不禁感慨中年男子的本事之高,他都没什么感觉就已被挪移到另一界。
    以少年的本事,自然是不可能被淹死...咳,其实是因为水还没半丈深,而且不知为何很暖和,还腾着热气...
    少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双呆滞的眼睛...
    他不由得也瞪大了眼...
    于是,一个温馨的温泉中,两个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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