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当年经历了什么?”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手依旧紧紧抓着赫连霸天的手掌。
赫连霸天带着他慢慢向里面走去,缓缓开口说道,“每一位帝王身上都有些无与伦比的气质,同时会散发出王霸之尊。当年皇爷爷身上没有,可是你十五皇叔却是与生俱来。爷爷心里其实是有些嫉妒的,也有些欣慰,毕竟是自己的后代。奈何事事无料啊……”后面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赫连硕亦是没有继续追问,问便是罪。
面对突然安静下来的小不点,赫连霸天不禁低头看了看他。只见他目光如炬,程明的眼眸虽不大,却是铮铮有神,直视前方。突然他笑了,不亏是自己选中的人。
赫连硕终于再次抬起头看向他,“皇爷爷可是想到了可笑的事情,不若说来听一听?”脆生生的说道。
走到半路赫连霸天突然停了下来,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皇爷爷突然不想带你去了,回吧。”莫名的松了口气,赫连霸天感觉身心都轻了,他若是同父皇那般继续如此训练硕儿,岂不是也变成他那样的人了,他的硕儿绝对是定好的,哪怕没将他带过去,亦是心里清楚的很。
赫连硕眨巴着眼睛,好似是在质疑他为何突然又改了主意。
赫连霸天叹了口气,“你猜一猜皇爷爷要带你去做什么?”
“皇爷爷在考我吗?”小脑袋飞快运转。
赫连霸天突然有些心疼,虽然只是一下下,但是他确实心疼了。抚摸着柔软的小脑袋,“你若不想答,也可以选择不答。”
“既是皇爷爷所问,硕儿自是要答的,皇爷爷可要听?”他在询问他的意见。
见他点点头,赫连硕轻声咳嗽一声,“皇爷爷听真的还是假的?”小眼睛挤了挤,无比调皮。
“淘气,”赫连霸天笑了。
赫连硕内心松了口气,“皇爷爷既是笑了,那硕儿便说真的。”
“我到要听一听你这个小鬼头,能说出什么真话假话来,你说吧。”赫连霸天点了点他光洁的额头。
“刚刚皇爷爷提及,您幼时所经历之事,想来说太祖曾教导过您的。皇爷爷今日带孩儿来,是要经历您曾经受过的训练。”小人抬起头看向远方,闭上眼使劲嗅了嗅,“这里的气息敏感,压抑,隐隐之中还有一股血腥味,虽然经过打扫淡了许多,奈何常年如此,根本去不了根的。周围虽然丛林茂密,但是眺望远去,那边居住的地方,地面上新生长的嫩草还是遮挡不住暗红之色。想来这里曾经历过无比残酷的争斗。”小人说了这么多,长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皇爷爷曾经说过,成大事者,需有一颗坚定不移的信念,不仅有足够的智慧和看人的手段,最关键的便是心,一颗无上之心。皇爷爷孩儿说的对?”
那双眼里带着讨好,和睿智。他的一番回答完全超乎他的预料,竟是如此聪慧。他们赫连一族也算出了一个才子,“那你想不想进去瞧一瞧?”
“当年皇爷爷所承受过的训练,孩儿自是想见识一下。但是终归是皇爷爷,孩儿比不得。”
“哈哈,”赫连霸天敞怀大笑,“真是个小机灵,”突然他收了笑,严肃的盯着他的眼睛,“可是你明明听到了我第一句所说的话,为何直接跳过了?”那双眼看透了一切,深邃中那莫波澜让人心惊。
赫连硕依旧面不改色,“倘若皇爷爷想说,孩儿便洗耳恭听。父王常说,一些事听了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不知皇爷爷想要硕儿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小人亦是同样严肃呃看着他,似乎是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斗争。
“呵,你爹倒也不是真傻。”突然转开视线,与他交错。站起身来,“你应该知道自己身边有很多人在保护你,你也应该明白那些人亦不是皇爷爷的人,也不是你们忠信王府的人,你可知是谁?”
赫连硕规规矩矩的站好,如今才是对他的考验,“硕儿在边塞时,便知十五皇叔与父王关系最为交好,十五皇叔突然病逝,他的旧部并没有投靠父王,而是选择进了皇宫守在孩儿跟前。皇爷爷对一切都知晓,他们亦是没有反抗皇爷爷的心思,不过是借着我来奠基他们的思念和心里的执念罢了。”
“对,他们的存在,亦是得到了我的允许。你可知是为何?”赫连霸天步步逼问。
赫连硕突然深呼吸,跪了下去,双手放在额头,声音里带着小小的啜泣而又隐忍。“皇爷爷,那一日入宫,我见过父王跟母妃最后一面。父王他……”他问了,却又害怕听到真正的答案。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但是真正的实情他会让一切埋进土里。“你父王早已经中毒,那一日毒发,已是最后一次机会。可惜毒早已经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当时……”还想继续编造一些“谎话”让他心里好受一些,但是如他这般心智,怕是不需要谎言。继续说道,“皇家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如何无人能体会。你父王病逝,你与你母妃便是孤儿寡母,哪怕是皇家嫡系,亦是活的艰难。唯一能够让你好好活下来的办法将你养在你皇祖母身边。你可明白?”最后一句充满了温柔,那是唯一帝王的柔情。不知为何会对赫连硕如此不同,也许这便是缘分吧,但是他打死都不会承认那份缘分里带着对某些人的愧疚。
“孩儿明白,其实早想到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赫连霸天轻柔的擦掉他的泪水,“哭吧,哭吧,哭出来,便将一切埋在心里,永远不要想起来,待到有一日你强大起来时,再去面对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
“孩儿明白。”
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哭泣的赫连硕,他也不过是一个知道父亲离世的孩子罢了……希望以后亦是能保留这般心境,待他舒缓了情绪,赫连霸天将他抱在怀里,“回去吧,今日便到这里了。”
赫连硕扒着他的肩膀,抽抽搭搭的委屈极了,一路也没在继续说话。没一会儿便睡着了,隐藏在丛林的飞鸟,嗖的一下飞走了,赫连霸天突然回到看了看,不过是一只飞鸟而已,脚下突然顿住,飞鸟?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立刻让人追了上去,飞鸟刚到了半空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抓了下来。黑衣人跪在他脚下,伸手将飞鸟递上去,赫连霸天一手抱着睡熟的小人,一手接过飞鸟,仔细看了一番,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唯独那双眼睛,不似平常鸟儿那般活泼跟胆怯,莫不是自己想多了。手下用力,飞鸟断了脖子,被无情的扔在了树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变成一堆肥料。
飞鸟已逝,丛林里其他微小的东西飞快溜走,好在躲过了一劫。跑的远了停下来,舒了口气,小兔子怜悯的看了眼刚才的方向,一般死的快的都是爱叽叽喳喳的,像它一阵跑哪里会给他们机会。唉,可惜了那么小的生命。感叹完,又继续赶路。
小白兔将话带到了付清明跟前,“赫连霸天是在打磨硕哥?”付清明不太清楚。
“嗯,看来父皇的意思很明显,不过他爷太操之过急了吧。硕哥不过九岁,如此年纪怕是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不会服气。”赫连弘烨不近皱紧了眉头。
付清明摇摇头,“你只看到了表层会出现的问题,但是你却忘了硕哥的外祖父。”
“闵闲?”
“嗯,你大哥未入边塞时,闵闲乃百庭院的院长,学子不说遍天下,起码受他恩惠的大多还是有很多有才能入官的。虽说他家世不是最显赫的,但是确实学识中最有影响力的。你说他厉不厉害?”
赫连弘烨恍然大悟,“闵闲一直都很低调,如今赫连也算是太平,推崇文。师尊这样的身份足以让天下读书人尊重,竟是小觑了他。”自从入边塞后,似乎失去了闵闲任何的消息,以至于将他忘却了。
“其实也是你与大哥的关系,将他自动隔离了你的视线。之前在忠信王府我与他交手过,是个心思极为沉重的,怕是早已经做好了那样的打算。一开始心思便是那个位子,只因大王爷身体有恙又发配边塞一时没有进展罢了。如今硕哥势头正盛,怕是要开始了。”
“硕哥小,外祖强盛,这不是好现象。怕是会外戚干政,不过好在闵闲只有大嫂一个孩子,他也不会……”心思一转,“但是终归人心难测。”他与闵闲接触不深,但是能够隐藏之深,怕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毕竟那个位子是最吸引人的。
“咱们也莫要猜测怀疑,终归还是对硕哥最有利的。”
“嗯,如今京城严查,怕是父皇要将我搜出来正法,还是一切小心些最好。”
“也只能如此,也不知赫连霸天什么心思,竟是要对你们兄弟三个赶尽杀绝的。”付清明嗤之以鼻,果真为了那个位子连亲生骨肉都不顾了,好可怜。
“砰砰”大门传来声音,“王爷,”是盛媚珠。
“进来,”
盛媚珠一身劲装,“你这是去了楼里?”
“是,楼天诚传来话,近日有不少外人进入楼里区域,听口音不是近处的。身上也没多少差异,就是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道。他让王爷小心,现在还在调查他们的身份。”盛媚珠说道。
“突然多出外人,京城之地来往之人颇多,能引起怀疑的怕是不会是好事。”赫连弘烨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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