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飞雁

    
    （一百一十）新家
    仲春时节，鸟语花香，“雁阳”的员工们却无人欣赏这烂漫的春光，因为许雅钧即将例行督察。
    “许总督察真有那么可怕吗？”肖启轩觉得老员工们的话危言耸听半信半疑。
    “不信是吧？你看看上次的督察结果就明白了。”老员工懒得解释对肖启轩指了指电脑屏幕。
    “降职的人这么多！能力不够就得趁早让贤，我觉得许总做得没错，省的有些人尸位素餐，影响公司发展。”肖启轩漫不经心地说。
    “肖启轩，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是有点小聪明没错，但是和王云辉比你还是差远了。王组长不管取得多大的成绩都没有趾高气扬过，关于他的那些流言蜚语是谁在造谣？你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我奉劝你一句，在这个公司里靠的是实打实的能力，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歪门邪道，许总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你那点小伎俩蒙蔽不了他的眼睛。”老员工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外走。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王组长的矛盾早就解开了，我……”肖启轩面红耳赤地辩解道，看着老员工扬长而去的背影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面憋屈得很。
    许雅钧最近诸事顺遂心情甚好，批评员工时也和风细雨，让被批评的人心里面暖融融的，不明所以感动的一塌糊涂。
    “你们有没有发觉许总这次督察和往日里不太一样？”
    “嗯嗯，以前他批评起人来都是疾言厉色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这次竟然还笑了，我当时都懵了，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假象，紧张的我脸上的肉乱抖。”
    “别高兴得太早，还是等晚上的考评结果出来再说吧。”
    “也是，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悬在那呢。”
    考评结果比往常提前一个小时公布了出来，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督察没有开除任何人，岗位调整也不多。林晨光如愿回到了他的老本营，职位又变成了主管。半年之后，重新坐到原来的那把椅子上，林晨光有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
    春风和煦，路灯明亮。邱雁和许雅钧并肩漫步在回家的林荫道上低声交谈。
    “明天没什么事，我想去新家看看。”
    “心有灵犀，我正想说明天带你去看看呢。”许雅钧侧过脸来笑道，“院子里的花开的正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这么说一定很漂亮了，我真该早点去看看。”
    “早点去狼藉一片，哪里能看到现在的美景？我们明天吃过早饭就过去。”
    第二天上午，邱雁跟着许雅钧看到了新家的真面目。汽车驶过大门，沿着栽满花篱的小路一直开到了一幢三层洋楼的下面。
    “怎么样？漂亮吗？”许雅钧看着邱雁欣喜若狂的脸笑着问。
    “漂亮！我想四处看看。”邱雁看着层次分明的繁华绿叶心旷神怡，“这地方好是好，就是离公司有点远。”
    “选这个地方安家就是想离闹市远一点，我以后就想过这种半隐居的生活，爬爬山，看看水，听听鸟叫，那才叫自在呢。”
    邱雁呵呵笑着说：“你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为什么？你不想陪我这么过吗？”许雅钧疑惑地皱了皱眉。
    “我当然愿意，问题是他。”邱雁指着肚子笑道，“你不知道一个小孩子闹腾起来多扰人清净，简直就是一窝的蜜蜂绕着你嗡嗡。”
    许雅钧哈哈大笑着说：“不会的，她会是个像你一样文静的女孩子，不是蜜蜂。”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儿，我觉得他是个儿子。”
    “儿子也好，我后继有人，可以早点退休了，女儿我还舍不得让她操劳。”许雅钧牵着邱雁的手走上一处绿意盎然的土坡。
    “桃花真好看！你这上面种的都是果树吗？”邱雁看着周围枝头上姹紫嫣红的花朵问。
    “不是，有果树也有纯观赏的植物，适合咱们这里生长的果树这里都有。去看看那条小河吧，我让人在里面撒了些鱼苗，不知道长大了没有？”
    两人沿着石阶走下小山，站在碧玉般的垂柳旁看着河水缓缓地向前流去。
    “你让人撒的是什么鱼苗？我怎么一条都没看到。”邱雁睁大眼睛在河水里搜寻着。
    “当然是可以钓的鱼了，你不会以为我在河里养锦鲤吧？”许雅钧看着河水说，“看那里，有几条褐色的小鱼！”
    “我看见了。”邱雁看着许雅钧笑，“这么小的鱼等到冬天才能长大吧。”
    “秋天就可以钓上来吃了。咱们宝宝长大了可以上树摘果子，还可以下河摸鱼，多快乐的童年。”
    “你刚才还说是个女儿，谁家女孩子上树摘果下河摸鱼？”
    许雅钧不好意思地说：“也是啊。不过，我觉得你也许怀的是个龙凤胎。如果是这样，女儿就跟着你赏花听鸟，儿子就跟着我摘果摸鱼。”
    “想得美！”邱雁笑着往前走去，走过一个小木桥看到一个枣红色的凉亭，“我累了，去亭子里坐会儿吧。”
    许雅钧对跟在不远处的Lisa招了招手，Lisa急忙跑过来递上邱雁的水壶，“许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了，你自己玩去吧，不用跟着我们。”许雅钧走进凉亭把水递给邱雁，“一会儿去房间里看看，中午饭还得在外面吃，这儿可没有做饭的食材。”
    邱雁放下水壶点了点头，“这儿现在是不是也不能住人？”
    “怎么？你想住在这里？”
    “不是，我就随口问一句。”
    “你想住也可以住，房间已经布置好了，该有的东西都有，你一会儿去看看再说。”许雅钧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望着远方若有所思，“我母亲想过来看看你，我还没有答应，你愿意见她吗？”
    “我都可以。”邱雁有些紧张地说，“你母亲有什么喜好吗？”
    “我不知道。我和她聚少离多，彼此并不是很了解。她现在年纪大了，脾气也好了不少，竟然想起关心我了，真让我受宠若惊。”许雅钧虽然笑着，但是眼里却没有笑意，只是自嘲。
    邱雁拉住许雅钧的手望着他无声地安慰着。
    许雅钧低头笑道：“你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女人。你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两人离开凉亭又四处转了转，最后去房间里看了看。房间里的装修给人一种简单大方低调奢华的感觉。家具一应俱全，颜色多是让人赏心悦目的暖色调。每个房间里都摆放着葱郁的绿植，看起来生机勃勃。
    离开的时候，邱雁竟然对这个新家有点依依不舍的感觉。新家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体现了许雅钧对这个家的重视，对她的深情。这又一次让她感动的不知所措。
    “我很高兴你能喜欢这里！”许雅钧捏了捏邱雁的手笑道。
    邱雁满含深情地注视着许雅钧轻声说：“我喜欢你的所有。”
    许雅钧心满意足地笑着把女人揽进自己怀里低声说：“我也是。”。
    司机和坐在副驾上的Lisa不约而同地目视前方，看着路边的花篱匆匆向车后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