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伙之后他手上其实没有沾过人血,只是素日里帮着训练这群散兵游勇一般的山匪,教他们从战场上学来的各项技能和阵法。很快便被奉为这黑石头山上的二当家。
后来一日,一队便衣散军经过,这黑石头山上头的山匪没有认出来,叫嚣着冲出来将这队散军围了。
却没想到三下两下被这队散军打败了,直攻到寨子中去。
到了寨子当中反而吃了亏,寨子中设有各项机关,这一队散军被伏,大当家当即就要将人斩杀。
刘洲英认出这一群身着布衣的汉子是军武出身,自己也是战场上回来的人,不由地起了怜悯之心,便上前为这一队散军求情。
这三当家素来不服刘洲英,借机生事,三两句话不合,非要今日将那一队散军剐了,抽出刀来就朝这散军头头砍去。
刘洲英下意识去拦,脸上挨了一刀,却顾及孩子尚在寨子之中,没有还手,就这么由着三当家给了他脸上一刀。
此时不料这散军只是打头阵,后头还有一队,见前头出事,攻上山来,大当家几人仓惶逃窜,一把火将寨子烧了,刘洲英去找孩子,便没有逃成,跟其他小喽啰一同被伏。
但也正因了他站出来替那散军头领挨了一刀,勾起了那头领的主意,当下并没有杀他,审问之后才知道他这一段经历,他与这黑石头山上头这些山匪为伍也是被逼无奈。
兼之他有一张免死令,便没有仔细追究此事,仍旧将他和孩子放回城中。
可这刘洲英此时在青州城中的口碑可就一落千丈了,谁会放心将自家货物交给一个与山匪为伍的人呢?
这刘洲英没了收入来源,这孩子
天宁街,是全城最为宽敞笔直的一条大道,直通南北两个城门,所以一眼望去视野开阔。林翼就看见前面遥遥来了一队人马,一字排开长长一串,看上去拉开了足有一里长的距离。骑马的全是官兵,走路的却是有持刀押解的兵卒也有被绳索捆绑的妇孺。这些人没有穿罪衣,也没有戴镣铐,只是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把双手绑了起来,前后相连,脚上穿着麻鞋,一步步艰难地挪动着。
这么多犯人,足有好几百,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女犯,更是引来百姓夹道围观,不多时就把一条宽阔的道路堵得前拥后挤。
这么多犯人,足有好几百,而且其中还有不少女犯,更是引来百姓夹道围观,不多时就把一条宽阔的道路堵得前拥后挤。
转眼间队伍已经来到面前,林翼仔细一瞧,这虽然表情悲苦,可是大都面目和善,不像是作奸犯科之辈,身上的衣着也并非寻常的贫苦人家。王炽拿手一指,就见有几个女人身上还戴着金银首饰,林翼更是发觉路边百姓眼中都有不平之色,但都是敢怒不敢言,就越发识不透这些人是什么路数了。
时已近午,金乌逞起淫威,路上蒸腾出重重热浪席卷而来。坐在阴凉处吃瓜摇扇尚且满头是汗,更何况这些犯人口焦唇裂、步履蹒跚,更是被炙烤得两眼发花。其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少妇,早就走的直打晃儿,等走到了林翼近前,身子一栽,咕咚倒在了地上,看样子是中暑昏了过去,犯人们都是捆着连在一起,她一倒下其他人也走不了,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人群登时就是一乱,就见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费力地从人缝中挤出来,飞跑到那女子的身边,边哭边唤:“娘、娘,你怎么了,你起来呀。”稚嫩的童音夹在人群的纷杂中,听了格外揪心。
那小孩儿叫了两声,转身扑到林翼身后的一处豆腐坊前,对着掌柜连连作揖,“求求阿爷,给口水喝,给口水喝吧。”
那掌柜迟疑一下,还是回身用粗瓷碗那掌柜迟疑一下,还是回身用粗瓷碗端过一碗水递给那小孩儿,孩子小心翼翼走过来,刚要蹲下身喂给母亲,旁边冷不丁抽过一鞭子,正打在小孩的胳膊
上,顿时绽开一道血线,碗自然也拿不住,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活腻歪了是不是,谁让你给他水喝!”那用鞭子抽人的士兵一步跨过来,用鞭鞘指着豆腐坊的掌柜开骂。
“是、是,小老儿知错了,给军爷赔罪!”掌柜的脸色惨变,扑通跪下咚咚磕起响头。
小孩见打碎了碗,也顾不得身上痛,急得双目迸泪。他年纪虽小,也看出掌柜和其他人绝不敢再给他一碗水,往地上看看,石板路的缝隙里居然还有些水,他趴在地上用嘴去吸,吸了小半口水,跪爬到娘亲身边,嘴对嘴哺了进去。也不知是这一点点水的功劳,还是孩子呼唤母亲的声音,这少妇还真的悠悠转醒,抬眼看了看,发觉孩子在身边,连喘了几口气,勉力说:“孩儿啊,我不是叫你不要来嘛!回家去,快回家去。”
孩子很懂事,不敢违背母命,万般舍不得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往人群外走去。
“醒了还躺着,是不是找打?!”那挥鞭子的士兵过来喝骂,少妇用力想要起身,却是疲惫无力难以支撑,那小孩子回头见了,咬了咬嘴唇,终于又跑过来,把手架在母亲的腋下用力向上抬着。
小屁孩,滚开!”那士兵过来一推孩子,把他推得倒退几步倒在地上,然后一弯腰拉住少妇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啊!”那少妇忽然一声尖叫,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力气,居然把那又高又壮的士卒狠狠推了开来。众人冷不防都吓了一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那士兵退开两步,脸上忽然浮出一丝淫邪得意的笑容,想是方才拽少妇时,手脚定然没有老实,那少妇猝然受辱,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老天爷,我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少妇忽然嘶声大呼,奋力往前一冲,额角碰到豆腐店前卖货用的木架子上。她是瞅准了那处棱角撞上去的,只一下便血流满面昏厥不醒。
人群又是一阵乱,几个士兵本来笑嘻嘻看着,见事情闹大了,忙过来维持秩序,那个始作俑者的士兵拔出腰刀把绳子砍断,将少妇弃在路旁,一挥手就像没这回事似地,“走,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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