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不可名状

    
    “轰”
    似有无形的轰鸣声响起，青野重新夺回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周遭有如实质一般的压力，就像是碎裂开来的玻璃那样，“咔嚓”一声碎成一片，再也无法阻碍青野的行动。
    青野也终于得以看见面板上的提示。
    接下来很快则是新的提示闪过。
    一连串的提示，从青野眼前闪过。
    实际上这些提示早在先前就出现在青野的视网膜上，只不过是因为刚刚青野暂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才没法看见这些内容。
    ‘......吞？’
    青野在面板提示中找到了值得在意的信息。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那时所见到的场景。
    黑雾之主和之间的战斗，青野成为了捡漏的那个——就他当时的实力来说，的确无法参与那种层次的战斗。
    仅仅是承受了祂们两个家伙战斗的余波，就险些受伤。
    不过那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收获颇丰。
    不仅品尝了前所未有的美味——指“吞”的血肉，将原先的特质变成了现在的。
    虽然少了一个字，进行了简化，实际上的功能性，却是更加强大了。
    青野倒是隐约察觉到面板起名的尿性，说不定名字越短的特质和超凡技能，其实更加厉害。
    还真正获得了这项超凡技能。
    青野对那时发生的事情，可谓是印象深刻，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而那名为的生物，留给青野最深刻也是最难忘记的特点是——大！
    甚至不需要其他任何的形容词，就只有一个字就能形容。
    要是用两个字的话，就是“很大”；三个字“超级大”！
    那种体型，远远超乎青野曾经见过的其他生物。
    就连在那之后遇见的“超巨型海星”，也完全比不上的体型。
    青野上次看到的体型，仅仅是的冰山一角而已，他甚至怀疑的整个身躯，会有一颗小行星那么大。
    这个联想虽然很离谱，但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上次遇见祂时，可没有这样的强大威压。’
    青野在心中沉思。
    解开了束缚后，他并不打算主动对发起攻击，一部分是出于日野幸的警告，另一部分则是由于他的直觉——如果现在动手的话，会死！
    又是如同死亡随时降临的那种不详预兆。
    之前许下“心想事成”的愿望时，以及面对那道“死亡裂缝”时，青野都有过类似的感受。
    而青野从出生直到现在，产生那种死亡预感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光是在这座石头城里，就感受到了数次。
    只能说，实在不是青野太弱，而是眼下这个环境，真的太过危险！
    ‘不对，我怎么就能确定，所谓的......只有一只呢？’
    青野稍加思索，内心便恍然。
    这其实也是因为他走进了一个思维误区，之前遇到的伪神，例如“千目之神”“黑雾之主”，弱小归弱小，但好像具备唯一性——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青野也没法确认祂们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个。
    毕竟他现在的眼界不算太广，即便相比于一般的超凡者来说，已经是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
    可一旦联想到先前得到的“旧印”，还有“调查员的馈赠”，青野无疑了解到了更加宽广的世界。
    在他已知的世界之外，还会存在着怎样的风景，那都是他难以知晓。
    ‘或许不只是某一只生物的代名词，而是一整个种族的名字。’
    ‘其中的每一只都叫做。’
    更加令青野诧异的联想升起——有没有一种可能，上一次他所见到的那只，其实还不是完全体！
    而只是一只幼生体？
    想到这里，青野反而没了多少反应。
    因为不管是幼生体还是完全体，祂们的体型都远远超乎了常理之外。
    既然难以理解，索性就不要理解好了，打上“大”这样的标签就已经足够。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比如在吞噬了某种强大的生物后，获得了这样的能力。
    不过比起后者，还是前者更有说服力一些。
    可话说回来，不管是哪种可能性，都和青野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背负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命运，更是包括了日野幸还有墨染，更是说不准包括整个表世界的命运在内——即便老实说，青野不太喜欢“救世主”这样的叫法，但是可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那种程度的话，青野也会主动的承担起这份责任来。
    倘若是独自一人的青野，说不定会尝试莽上去，不管怎样都先试试看。
    但现在的他，没法做出那么冒险的举动。
    而且就两者的体型差距而言，青野确实难以对对方造成太大的伤害。
    ‘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
    青野在心里质问着自己。
    他对本身其实没有多少敌意，还有点感激祂的存在，得以让他尝到那么美味的血肉，还因而解锁了的特质。
    换个神棍点的说法来说——他和此子有缘！
    但是......
    的肉太香了啊！
    青野回忆起从前品尝和在黑雾之主交手后，掉落的一大块血肉的滋味，眼睛都有点亮了起来。
    现在的青野，还是可以说——的血肉，就是他见过最棒的食材！
    哪怕上一次他没用任何的烹饪手法，只是像个最原始的野兽那样，生撕活吞。
    但那种味道，直到现在青野都忘不了。
    血肉的质感，在口中咀嚼后汁水迸溅的口感，那一丝丝一缕缕的肌肉纤维......光是想想，青野的口水都分泌了出来，将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这可不是夸张的比喻，而是真实的现状。
    换而言之，青野馋的身子！
    而且馋了很久。
    ‘说不定，我可以从它身上弄下一块儿肉......’
    要是有其他的超凡者，处在这环境中得知了青野的想法，怕是一定会觉得这家伙疯了——正常人老老实实的躲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去想，等待“灾难”从头顶飘过，或是碾压下来不就好了吗？
    你这人怎么还想着去吃这个大家伙的肉呢？
    这是在玩火啊！
    可要是思维能被常人理解的话，青野又怎么会是青野呢？
    大脑里一旦诞生了这样的念头，就像是一个小火星落在了干枯的柴火上，刚刚才产生的打算静观其变的念头，瞬间就被青野抛在了脑后。
    脑海里又迅速诞生出了数个可能实现的计划。
    随后一一被青野审核，随后一一被排除。
    青野的冲动是很强烈没错，但他可不是那种脑子一热就会上去送死的人。
    经过不断的设想和排除，青野想到了一个办法——“心想事成”！
    只要使用这个来自“调查员的馈赠”，想来的确能造成他想达到的效果。
    问题只有一点。
    值得，还是不值得。
    就青野之前的尝试，“心想事成”的效果其实十分鸡肋。
    某些强大的愿望，根本没办法实现——就算青野真的把愿望说出口，恐怕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他被特殊的力量杀死，而愿望丝毫没有达成。
    像是“保护世界和平”“杀死黑雾之主”这些心愿，只能想想而已，没法直接说出口。
    “再来三个心愿”这种愿望，意外的可以达成。
    但是就青野的推测，那会使其中的一团“火焰”分为三份，也就是说，每一份愿望的效力会变得更弱。
    最后说不定会变成“帮我移动下手指”“帮我点燃香烟”这样的弱小的愿望。
    评价中的“贪心可不是一个好品德”，说不定也隐隐指向这个方向。
    不仅如此，达成心愿的方式，也和青野原先的预期不太相同。
    它不是直接把日野幸带到自己的面前，而是化作一种类似“指引”的方式，帮助自己达成目标。
    简单来说，“心想事成”的效力堪称鸡肋。
    太强的心愿没法实现，较弱的心愿青野自己就可以完成。
    要找到一个恰到好处的“愿望”，无疑是十分困难的。
    而眼下，刚好找到了一个。
    青野眼神微微闪烁，短暂的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决定。
    “我想要......得到一大块的血肉！”
    眉心其中又有一团火焰因此熄灭，黯淡下来，失去了光芒。
    代表着心愿因此实现。
    “轰！”
    巨大的轰鸣，在现实里响起。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再度降临下来。
    哦不，这一次的压力，还要比上次更加恐怖！
    趴在地上的日野幸，口鼻中更是溢出了些许的殷红，脸色更加苍白，显得十分凄惨。
    他的生命力本就处在透支状态，这时更是再度受到了重创——光是的威压，日野幸就已然承受不住。
    一只眼睛变得猩红，漆黑和血液的颜色，这时日野幸的身体不再属于他自己，而属于恶魔加尔。
    ——在日野幸受到危险时，主动保护日野幸的安全，这也是恶魔加尔签订的交易之一。
    它对这条交易的接受程度反而还是最高的，主动表示同意。
    原因也很简单，日野幸的身体对加尔而言，也不只是一个躯壳而已，更是一个灵魂逐渐融合的肉身。
    简单来说，如果日野幸的肉体就此消亡，生存在他身体内的恶魔加尔，大概率也没有任何幸存下来的可能。
    所以哪怕出于求生的角度，加尔也会保护日野幸的安全。
    不过在这时，加尔显示出的神情可谓相当复杂。
    ——‘我才刚睡下没多久呢！？怎么又把我叫起来了？’
    很快，在察觉到现在自身所处环境时，加尔的脸色更是骤然一滞。
    ‘哈鲁喀斯！怎么会是这家伙！’
    在恶魔的语言中，“哈鲁喀斯”这个名字原本是用来指代一种极为大型的恶魔，生活在深渊的深处，温度极高的一片区域。
    不过，在祂们降临之后，所有的“哈鲁喀斯”都被灭族了——还是最先被灭族的一批！
    只能说它们的运气不太好，刚好就位于不可名状们降临区域的附近。
    和其他一些种族一起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除去还散落在外地的小部分分支外，的确是被“灭族”了。
    是以恶魔们便把属于它们的名字，用于称呼不可名状中体积庞大的个体——也就是的身上。
    祂也给加尔带来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庞大到极致，也是一种强大的方式。
    那厚实的表皮，直接将十多个企图反抗的恶魔领主，碾成了血沫，化成了遍布血与火深渊的一部分。
    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恶魔，更是不用多说，死伤无数。
    恶魔们不是没想过通过它们的天赋法术对敌人们造成伤害。
    但很快，它们就绝望的发现，不管是大恶魔、矮劣魔、恶魔领主的天赋法术，都没法对的表皮造成任何伤害。
    说是刮痧，都有点侮辱刮痧师傅的力度。
    加尔不会忘记那一天。
    更不会忘记，被那只怪物支配的恐惧！
    铺天盖地的阴影，从天边缓缓的靠近，恶魔们反抗着、逃亡着，却没有一个能躲过阴影的碾压。
    碾过的痕迹，像是在深渊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
    而当时的加尔还不知道，那道伤疤，仅仅是一个开始。
    ‘你们，到底是怎么招惹到祂的啊！’
    加尔悲愤欲绝，甚至心如死灰，做好了彻底死亡、回归深渊之母怀抱的准备。
    它好不容易才借助空间乱流，逃离了濒临毁灭的深渊，来到这个看似更安全些的世界，没想到又碰上了这些几乎成为它梦魇的怪物。
    加尔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郁闷了。
    “嗤嗤——”
    坚固的石头房子，在面前，简直像是纸糊的玩具，被轻而易举的碾碎。
    可是令加尔意外的是，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它也没有变成一滩模糊的血肉。
    它惊愕的睁开眼，却再度愣住了。
    那层漆黑厚实的表皮，就在它身体上方，不会超过五公分的距离。
    只要一抬头就能碰到！
    同样的道理，只要祂再稍微往下压一点，青野不好说，但日野幸却是必死无疑。
    可偏偏，祂就停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