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
越是昏暗的夜,星星就越是刺眼,让我夜不能寐。
我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无处可归。
拖着疲惫的身躯,就像是拖着我这了无生趣的一生。
“所以,我算是,你遇到的第二位雇主咯?”
她看着我,用极为天真的眼神看着我。
她是我见过的,最为天真的人。
她站在天台之上,用她那双星辰般的眼眸望向我。
“哼哈,你这家伙,还不赖嘛,平日里看你跟个木头一样,现在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她口中的棒棒糖翘着杆子,看向我披风下的机械手臂。
“莉莉娅·尼曼……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我曾经见过她,在荣光区。怎么说呢,一个沉沉闷闷的协同发明家。”
“我听说,她很不受上城贵族的待见。因为她设计出来的东西,总是有缺陷,无论是暴君【巴瑞尔】还是【毁灭号】。”
“可能她是唯一一个,想要回到过去的发明家吧。”
我听着,她关于莉莉娅的评价,诸多我不知道的,她的一切,都来的那么漫不经心。
“说实话,我觉得她太过偏执了,你看啊!”
她张开双臂,就像是拥抱着庞大而宽广的天空,那一座座入云穿海的高楼,那一片片青海汪洋的天地,将她的雄心壮志拥入怀中。
“未来!多么美好!执着于过去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看着她,站在她的旁边,我看到了她所指的一切,她不同于莉莉娅,莉莉娅成熟稳重,而她,与莉莉娅截然不同。
我,也早就不再是以前的我。
任务失败还历历在目。
莉莉娅的死却恍如隔世。
我开始,学会无口的缄默。
我看到过,这个世界最糟糕的样子,对于这个世界现在如此美好的样子我心存疑虑。
莉莉娅,是不是,想要这样一个世界呢?
“哎呀,你别阴沉着脸嘛,虽然难得你提到了你的过去,但你的过去满是伤心事,可不太好。”
她又有些忧愁的看着我。
“当然,虽然我不想一直看着一个大男人苦着个脸,但,你想要哭的话,还是可以哭的,我可以,适当的回避一下。”
我没有办法跟上她的脑回路,见我不为所动,她又像是可怜着什么一样怜悯的看着我,向我伸出了双臂:“哦~3038号,不要哭不要哭,到妈妈这里来~不要哭不要哭~”
她缓缓的像是木偶呆萌的一步一停的走向我,张开双臂,抱住我,想要像母亲一样安抚我。
可她的身高只到我的肩头,俨然像是我的女儿一样宠溺的在我怀里撒娇。
当然,这不可能。
她就像是一个鬼灵精怪的小孩子,一扑在我的怀里便开始疯狂的剐蹭我的胸膛,就像是擦着若有若无的鼻涕。
“3038号,啊哈~”
她仰着头,看着我的眼睛。
我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她的容貌,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莉莉娅,让我也失去了欣赏异性的能力。
她的睫毛如此浓密,她的鼻子如此小巧,她的唇,如此的娇艳。
我能够清楚的听到我的光源核心在狂响。
“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有什么区别?”
她开心的看着我,我猜不透她的一切,包括她为何如此开心,为何,自由自在。
她没有包袱,没有理想,没有梦想,没有,想要的一切。
她或许,真的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在天空,无去向。
我摇摇头,她反而生起气来,推开了我,只是她的极其极小,我顺着她的推动而后退一步。
光源核心在我的手臂上绽放蔚蓝的光彩,有风,将我的黑袍摇曳。
我是,世界的旅人,早已经没有归宿。
她转过身,黑色的长发,与她火红的长裙在风中飞舞,我依稀记得她扎着头发的红绳,仿佛一只娇小美艳的蝴蝶。
风一吹,这只蝴蝶便停在她的头顶,点缀她独一无二的美貌。
“我总觉得你没劲。不过,我也原谅你啦。”
我时常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我看到她有些失落,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暴君巴瑞尔,现在看来,也无非是一个激光载具,没有任何威胁。”
她回头看了我。
“是啊,太弱了,太弱了,可我记得在当时巴瑞尔刚出来的时候,可以说是横扫了一大片贵族设计师的作品!简直是!太酷了,就像是来自于异世界的绝妙科技!”
她的兴奋劲又提了上来。
我好像也多少知道什么能够提起她的兴趣。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让她的发明偏向于【毁灭号】的风格了,无情的杀戮机器,冷血的让人胆寒。”
她面露难色,不过她也很快注意到了,像是考虑到了也的情绪。
她说。
“哎呀!我不是说你,是那些糟糕透顶的发明家!他们的设计简直比他们的地中海发型还要糟糕,不求他们的设计有多好,但求他们先把发明的理念搞清楚。对吧?多酷啊!战争型光载核心!”
我看了一眼我的手臂。
那上面纵横交错着莉莉娅的影子。
从外部皮肤到骨骼再到关节,都已经做到了仿生人的完美境界,依靠着我的光源核心,我可以毫不费力的调动起内部装载的激光枪械,它们就像是袖剑一样藏匿在我的右臂。
还有,被誉为协同发明家莉莉娅·尼曼的惊世之作。
一把真正的激光长剑也跟随着我可以随意调动的激光武器一起藏匿在我的机械骨骼之中。
我所拥有的光源核心无青绿溢,这是,这个世界,唯一一把,标志着莉莉娅成为顶尖发明家的杰作剑刃。
与所有【武士】们的光剑早已经有着天壤之别。
是啊,战争型光载核心。
我,由战争而生,被称为战争机器,被未来抛弃,也不过是,我的意料之中。
我还能够继续行走在和平之中吗?
我还能够,行走在太阳之下吗?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但,我知道,我所需要面对的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难得,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
她踮脚又落下。
她的红裙被她的手交叉着压住。
背对着我,我沉默,她却,有那么多话要说。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那样的人,我是说,我觉得,你很……没有过去什么的。比较,空白,知道吧。就是说,嗯……呆萌。”
“这才正常嘛。”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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