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漫,人群的尖叫和救护车声嘈杂着,婷婷却像是听不见一样。这样的场景把她拉回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那烽火台上,女子站在城墙上,念着:“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那是卓文君的诗,她高价买来的,就为换回她青梅竹马恋人的心,可那恋人却决绝地杀了她的母亲,废了她的后位。
“阿娇,你成什么样体统!你快下来,朕还可以留你一命。”那男子居高临下的唤着她的名字,命令着她。
“刘彻,你杀了我母亲,废了我后位,还留着我的命做什么?看你和那贱婢相守吗?我做不到。”
“那是朕的皇后!”刘彻咬牙切齿道。
“皇后,呵呵呵,我才是皇后,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啊彻!”阿娇红了眼眶,看着刘彻,却哭不出来,这些年她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啊彻,你还记得,铸金屋藏阿娇,我才是你的皇后,你的妻子。”说着阿娇忽然歪了歪身体,险些掉了下去。
刘彻怒道:“陈阿娇,你不要太骄纵,朕命令你下来,马上下来,不然我让你一宫殿的人死。”
阿娇只听到了刘彻的恶言,却没有看到刘彻因为紧张而捏的发白的手。
“啊彻,我累了,我不想争了,哈,我输了,我陈阿娇输了,我让给她,甘泉宫让给她,皇后让给她,你,我也不要了,给她吧。”
刘彻听到“你,我也不要了,”,心中一痛,慌了神,语气软了下来:“阿娇,你先下来,下来慢慢说。”
陈阿娇像是没有听到刘彻说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啊彻,看在我们青梅竹马长大的份上,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我死后,不要把我葬在皇陵,我想回东海郡。”
“什么死,你不准死,朕命令你下来!”刘彻彻底慌了,他感觉到阿娇这次是认真的了,不是以往那些为了让他来看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了。
阿娇轻笑:“铸金屋藏阿娇哈哈哈,世间上最美的慌言,我只求天上黄泉不负相见。”
话声刚落,阿娇转身跳下城台,刘彻纵身跃起,却只抓住了阿娇的一片袖子。
婷婷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眼前一片黑暗,她的骨头很痛很痛,就像是跳下城台落地时,骨头粉碎的痛。
婷婷感觉自己呼吸不了,像是水里干涸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直入心脏,心更痛了。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喊着,“婷婷,婷婷,”意思朦胧,她想不起婷婷是谁,她是阿娇,陈阿娇。
不,她不是陈阿娇,不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她是婷婷。
婷婷猛的从那一场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怀抱紧紧的抱着,勒的她生痛,耳边还传来一声声安慰“婷婷,不怕,没事没事了。”
这声音不是李斯还是谁,婷婷推开李斯,发现李斯脸色发白,浑身发着抖,婷婷忽然想起,是那血,是那血让李斯犯病了,可李斯却还抱着自己安慰自己,让婷婷有一丝感动,暖烘烘的,像是坠落城墙流光了血冰冷的身体上照着的那一缕暖阳。
婷婷才喘上气,又被李斯一把抱住,勒的很紧很紧,婷婷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最终轻叹一声,反手抱着李斯,拍着他的背,哄小孩一般,道:“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李斯。”
夕阳挂在天边,映照在两人身上,拉长身影,地上的身影交叠,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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