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风清日朗,草木繁盛,花儿娇艳,鸟叫声不时传进书房,落长郢正坐在书房里下棋。
落长郢手执黑子缓缓落在棋盘,回想起当日落珩让自己喝下毒酒的情形,真是恍若隔世。周婵提到的真相未必就是事情全貌,但总归整个事件有眉目可寻,至少这一次他可以博得与落珩同执棋子的资格。
不一会儿,门外飘进一个白衣少年,少年头顶白玉发冠,手持摇扇。步履虽极轻,但依然打断了落长郢的回想,他抬头笑道:“你也未免太慢了点,茶都凉了两拨。”
少年笑道:“我说我的王爷,我可是一接到通传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落长郢闻言也是笑了笑,又接话道:“南州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都处理完了,按你的要求剩下的都交给云安打理了。”少年啜了一口茶,抿嘴说道:“你这不是新茶吧,干涩的很。”
“呵呵,是新茶,这是凤凰单枞,前几日刚到的,拿出来给你尝鲜,这茶闻起来香气很甚,喝起来略有点干涩,少了些厚重感。”
“我说呢,这风花雪月的事情我还真是不行。”少年说着又端起面前的茶碗嗅了一下。
“国破山河共飘摇,哀哭遍野震云霄。只恨岁高气余力,残灯难以亲上阵。诸君莫忘肩重任,秋风宝剑视死归。璟白,你有没有听过山动地摇护国土,披露肝胆裴家军的故事。”落长郢边给吴璟白茶碗添水边说道。
听到落长郢的话,吴璟白愣怔一瞬,随即说道:“这裴家军满门忠肝义胆,天下人尽知,我岂能不知。”说完后吴璟白又摇头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只可惜,这满门忠烈再无后人可继。可见,这苍天有一半的福泽没有眷顾好人。”
“若是这裴家还有人活着呢。”落长郢微笑说道。
“这”吴璟白面露惊讶之色,随即拂袖说道:“不可能,二十年前那场大战,裴家死伤殆尽,城中家眷也遭人迫害,不可能有人活着,你要是说他投胎转世,我倒是信的。”
“璟白,你是长郢最信任的人,我有一事需要你帮我查明。”落长郢不再接话,正色说道。
见落长郢如此严肃,吴璟白也意识到此事不简单,长郢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裴家,莫不是真有遗孤。想到此吴璟白也正色道:“璟白与王爷生死之交,蒙王爷知遇,受王爷恩德,王爷交代,璟白必不辱命。”
听到吴璟白此话,落长郢笑了一下,是啊,当初拼了自身性命也要搭救自己,最后受尽折磨而死,可不就是生死之交嘛。
“璟白,你可听说过皇爷爷身边有一武功卓绝的高手,就在宫内,但无人见过此人真容,他只听命于皇爷爷。”
“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吴璟白接话道。
“是真是假,还需璟白你设法证实。”
“可若是圣上知道此事,怕是...”
“无碍,即便皇爷爷不出手,有人也会很快按捺不住,可我必须要在那人之前知晓此人是否为我所寻之人,有很多疑惑还需要从此人身上下手了解。”
听了落长郢的话,吴璟白微微皱眉,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调查皇帝一不小心不仅要自己脑袋搬家,更会累及家人。虽不知落长郢此举目的,但看落长郢说此事的神情,吴璟白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便应了下来。
落长郢记得就在落央迎娶郭冥将军之女后一个月,皇爷爷便力排众议毫无预兆的立了自己为太子,当初的自己只知兄友弟恭之类的仁孝之礼,完全忽略了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洪水猛兽。其实,只要能让周穆的百姓过上更富裕安定的生活,这太子谁当都可以,可偏偏皇权至上,没有亲人的白骨堡垒,又怎么能安心的坐上去呢。想到这里落长郢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
南临王府内
“城外院子安排了死士,会全力保证徐先生的安全。皇兄不必担心。”落峻说道。
“洵白,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顿了顿,落珩又接着说道:“长郢的表现很不寻常,从他眼中我感觉到了杀气,虽只有一瞬,却让我有些心惊,尤其这种时候万不可与他有嫌隙,让他看出什么。”
“皇兄,许是我们多虑了,长郢这小子素来仁和。”落峻说着像想到什么一般,猛地说道:“莫不是他知道他父王的死是...”
听到落峻的话,落珩微微皱眉,半晌又接着说道:“不可能,经手过太子事件的人都已死无对证,这件事已永埋地下,长郢绝不可能知道。”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落珩喃喃说道,紧接着看向落峻:“在江湖上找一批高手过来,如若徐先生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那我们就提前安排,以免夜长梦多。”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两天,你亲自去一趟炎王府,如今青奕已经如愿娶了郭家千金,按照约定,东西也该是时候交给我们了。记住,这件事你必须亲自去办,一定要亲手将东西带回来。”
“是,皇兄,我现在就去办。”落峻说着便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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